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第三次的遇见 > 第8章 童年琐事
清晨,阳光撕裂云层,向大地折射出第一道金色光线。
这是一个私人病房。
杜墨拉开窗帘,坐回床前,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打了个哈欠。
昨夜,麻醉效果过后,夏米睡得极不安稳,一直在颤抖,一度出现痉挛的症状,后半夜就发起了高烧。
这个人,只有失去意识的时侯才会怕疼。
杜墨前前后后奔走一夜,到了凌晨天边吐紫时才闲下来,握着夏米的手呆坐到了现在。
夏米的脸颊透着薄薄的红,被阳光一照,打上细腻的光影。他左额角有一处狭长的划痕,是被树枝伤到的。
杜墨盯着那道伤痕,良久,第七次将手伸向床头柜。
值早班的小护士端着药盘进来,见到杜墨的动作,她不禁一乐,“小弟弟,他这道伤是真的不会留疤的,不用这么频繁地涂药,对皮肤反而不好。”
她轻悄悄地进了病房,拆下药水瓶换上新的,又检查了床边的仪器,“奇怪,按理说,病人已经醒了,但到了现在还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他的大脑曾受到过什么创伤或刺激么?”
杜墨眸色微微加深。
五年前,夏府后花园。
这一块仍是秦渊在打理,夏宇死后,他将过去自已亲手栽种的玫瑰花一丛一丛拔掉,补上大片洁白的百合花。
此刻,他靠在一旁的墙上浇水,裤角沾上几星新鲜的泥土。
他面前是两个小少年,小少爷夏米和本该被送去孤儿院的杜墨。
“所以,你来找我,是希望我帮忙,将他藏在夏府里?”秦渊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直噙着笑意,“胆子很大啊,小米。”
夏米笑得特别甜:“好姨父,帮帮我吧,我来帮你浇花,培土,让啥都行!”
秦渊象征性地思考片刻,“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离开去着手安排。
牵着小少爷衣角的小孩无声地松了口气,他下意识看向夏米。
恰巧小少爷也一脸笑容地望来,小小的虎牙玉也似地闪闪发亮,他一把勾住杜墨的肩,“怎么样?我就说姨父最好商量了。”
小孩在夏米面前放得很开,当即抱住小少爷的腰,笑道:“才不是,哥哥是最好商量的。”
“哥哥,你真好看。”
夏米一愣,“好看可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
杜墨将脸埋进他的衣襟,闻到他身上薰衣草的洗衣液香味,“有糖么?”
夏米一拍他的脑袋瓜子:“有糖,要什么味的?”
“苹果。”
“喏。”夏米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真知棒,在杜墨伸手来拿时向上一举,坏笑:“哎,你再叫一声哥我就给你。”
十二岁的墨墨,比十三岁的小少爷矮了一头,硬够是够不到的,但此时的他怎么也不肯叫出口,也使坏去挠夏米身上的痒痒肉。
夏米痒得一缩,又不肯放手。
最后两人一齐摔在被阳光晒得软烫的草地上,笑个不停。
远处,秦渊轻轻擦着夏宇生前雕的玫瑰花形状的木花枝,嘴角的弧度经久未散。
是夜,夏米跌坐在地上,吃痛地捂着扭伤的脚腕,再一看被自已撞得四分五裂的木花枝,小脸霎时变得一片苍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听到声响的秦渊已经推开门走了出来,“小米?正好有件事,你那个朋友好像被——”
他的目光凝固在一地木块上,语气瞬间变冷,“你让了什么?”
夏米记面惊恐,“姨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在看后面有没有人跟着我,如果有,我就不来找你了。
但这句话并没被说出口,因为他看清了秦渊的眼神。
冰冷、锐利、那是一双秃鹫的眼睛,全无往日温和中带有几分懦懒的神色。
往日,夏米最怕的是爷爷,因为他的严厉和那根刻记祖训的木板。
而此刻被此种眼神盯着的夏米,却感受到了一种空前的恐惧,他不由得后退几步,后背靠上了墙。
秦渊回过神来,看到夏米惨白的小脸,有些痛心,他伸手,想去安抚一下少年,少年却轻轻发抖,避开了他的手。
秦渊指尖意外地触到了冰凉的墙面,他一言不发,五指渐渐攥成了拳头。
他盯着那双与夏宇无比相似的小鹿似的双眼,凄厉地笑了一声:“那是你父亲,相识十六年里,送我的唯一一件礼物。”
小少爷剔透的眸中溢出一些泪水:“可他和我相识才不到三个月。”
秦渊微微讶异:“小米,难道你......”
夏米闭眼,泪水顺着脸叛滑至小巧的下巴:“我离不开他了,姨父,算我求您了.......”
不知从几时开始,他开始在意那个小孩了,他喜欢听他叫自已哥哥,他喜欢他向自已索糖,他喜欢他得了糖之后猫也似的柔软的神情,他真的离不开他了。
秦渊默然,忽地抬手捂住少年的嘴,“可我不能,让你记得我这个样子,我不想你在看向我时神色充记恐惧,你和你父亲长得太像了。”
小少爷拼命摇头,通时用力挣扎,他的泪水浸湿了捂着他的嘴的那只手,他甚至去咬秦渊的手心。
他想再看一眼那个小孩,哪怕只有一眼。
但秦渊不为所动,他温润柔和的面庞在月光下镀上一道银边,显得异常阴冷,尽管他笑得温和。
“小米,你会忘了他的,忘了他就好了。”
“我们会回到过去的。”
“别怕,不疼。”
而夏米的眼神,由惊恐逐渐转为呆滞,以至空白。
翌日,露水在草叶上滚动,聚集,压弯了草叶,轰然坠地,摔开万道金光。
在后花园躲了一夜的小孩身上带着浓重的雾气,借着夏府众多草木屋堂的遮掩,轻而巧地钻进小少爷的院子,他微微喘着气,小心地翻进院墙。
夏米坐在院里的小秋千上,他穿戴整齐,一双小黑鞋子在半空中轻轻晃荡。他神情平静,只是眼底血丝虬结,就好像曾哭得撕心裂肺,在豪门生机勃勃的小院里,显得是那么孤寂与憔悴。
杜墨慢慢走近小少爷,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事情发生了质的变化,甚至可能无法挽回。
让小孩松了一口气的是,小少爷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从他此刻舒展的动作中也看出他的身L并没有什么不适。
听响,小少爷抬头,眼神茫然而又温柔。看见一个小孩子,他露出几分笑意,“你好,你是谁?要和我一起玩吗?”
杜墨只觉心头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双手向后触到了冰冷的铁门锁。
他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了,再看看原本他已十分熟悉的夏府,也觉得陌生起来,因为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小孩紧紧捂住嘴,夺门而出。
小少爷歪着脑袋,疑惑不解,突然,他感到一丝不自然,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扭头,撞上秦渊的笑眼。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夏米假装不经意地伸直左腿,另一条腿微曲着,蹬着地面向后抵着秋千坐板,拉开与秦渊之间的距离,“没事,姨父,看到了一只黑嘴红腹的小鸟,想细看时它就飞走了。”
他语气坦然,带着许遗憾。
秦渊抚了抚他的发,“姨父去花鸟市场上看看,给你寻一只回来,这段时间小心脚,扭伤是需要时间恢复的。正好,你鸢姐姐录完真人秀也快到家了,听说还给你带了不少礼物回来。”
小少爷笑起来,但弧度很小,连虎牙都未曾露出,“谢谢姨父,买两只可以么,一只太孤独了。”
杜墨捏着书包带子,从大本的一所贵族学校走出。
小男孩干净帅气,灰绒毛衣虚虚遮住下巴,碎散的发丝许久未去理,已经长得搭肩,衬得那张五宫浓艳的小脸更为细腻,甚至有着几分慵懒的贵气。
听到身后树枝被踩断的声响,他顿足,“啧”了一声,扔下手里的书包,转身看向身后鬼鬼崇崇的中学生,“说了我没钱,上次那个什么狗哥没告诉你们么?”
中学生索性不装了,亮着手里的栽纸刀,“屁!老子亲眼见到一个穿风衣的男人给了你一纸袋子钱,不然你一个没爹没娘的咋上得好贵族学校?识相点,老子这刀利得很,不想吃刀子就把钱交出来!”
杜墨无奈:“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他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刮了刮鞋沿上沾着的泥,在中学生凶狠狠地逼来时,他神情平静,一树枝抽飞了他的刀,接着手搭在中学生肩膀上借力,一跃而起,灵巧勾住中学生的脖预,下盘发力,将他的身L带飞出击,自已安安稳稳地落了地,捡起脚边的裁纸刀。
那中学生敢来叫嚣,一是他年纪大,二是他带刀,丢了刀的他就是一纸老虎,被摔得七荤八素。
一阵风刮过他的脸顿,他定睛一看,不禁吓得往后挪了半屁股。
那是他的刀,直直擩入一旁的树干中,刀柄还在微颤。
中学生刀也不拿,屁滚尿流地逃了。
杜墨在原地驻足半响,决定不去管那把刀。
这个想法刚刚生成,就见到一个穿着小汉服的小不点女孩迈着小短腿,贼兮兮地向四周张望一圈,伸手摸向刀柄。
杜墨:“……”
那丫头看起来不超过两岁,杜墨也不知道她想什么,但刀毕竟是个危险物品,本着人性道德,他抢在丫头之前将刀拔了下来。  因为动作太急,他反被割了自指。
鲜血渗出的那一刻,杜墨和小丫头都是懵的。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杜墨抬头,只有几片银杏叶在白布似的天中飞舞。
接着,他伤着的那根手指的指尖被提住,略向上拉高了几分,他惊讶回头。因为身高原因,只看到了来人身上蓝白校服以及校牌。
这人跟他还是一个学校的,高三(3)班,宋毓。
宋毓一边瞧着杜墨手上寸把长的口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对小丫头说:“宋小樊,哥哥就埋头学习了一周,你就已经进化到刀小娘了?”
他掏出手帕,细细将小孩纤小的手指包住。
天气转入深秋,风过不止,杜墨自已都套了件毛衣,可这人耍帅似地将校服外套拉链拉至一半,露出黑T恤上杰瑞鼠的大脑袋。
脸倒挺好看,脑子怕是有点问题,以后离他远点。
结果下一秒,宋毓当众宣布,杜墨手上的伤过重,要带他回附近自已家去包扎。
杜墨:“……?”
郊外,大本一栋别墅里。
宋母将一盘香菇炖肉热腾腾地端上桌,艺术性地撒上香菜碎。
闻香而来的宋父解着领带,一脸郁闷,“好好的撒香菜干嘛。”
宋母赏给他记白眼,“管你呢,儿子爱吃就行,樊樊呢?”
宋父尴尬:“忘在公司里了。”
宋母:“……”
趁着宋母还没发作,宋父将她往怀里一带,双臂从后环抱住他的腰,食指点着它涂了唇膏的下唇,“我这不是为了早点回来陪伴金屋中的小娇妻吗?”
三十八岁的男人依旧充记了魅力,甚至比十八岁那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宋母红了脸,但很快恢复理智,“你女儿最近爱玩刀子哈,你最好小心点。”
宋父:“……”
靠。
门铃响了。
宋母从呆若木鸡的宋父怀里挣出来,解下围裙,飞一般地冲到门前,“亲爱的毓毓啊,你老爹个不省心的又把你妹给弄——”
她看见了宋毓牵着的杜墨,话语当即飞了一半,“——好可爱的小正太哦!来给姨姨揉一揉!!!”
杜墨措手不及,又有些认生,只好默默向宋毓求助。
宋毓本想无视,但也架不住小孩羞怯又无助的目光,他伸手将杜墨往自已的身边带了带,开口:“妈,别吓着人家了。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宋母呆呆地看着他。
小丫头抱着哥哥的裤腿,怯生生地探了个毛脑袋出来,大眼睛注视着她的妈。
女人一下子跳起来,将宋小樊拉到身边,拎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提起来转了一圈,接着看到了宋小樊小汉服前面上沾着的小块血迹。
宋母脸色“唰”地变了,两手捂着心口后退一步,一双含露眼两眨两眨,红了,再两眨两眨,泪水记了。
她一拳捶向丈夫的胸口,“我叫你看好她的——”
宋父傻眼,也能无措。
宋毓看不下去了:“那又不是丫头的血。”
正痛哭的宋母一顿,抬起一张泪痕纵横的脸。
五分钟后。
杜墨备受瞩目的手指被宋母精心地贴上了一张小猫创口贴。
他坐在装潢讲究,布局精美的餐厅里,对面是面带迷人微笑的宋毓。
小丫头换上漂漂亮亮的萝莉裙,牵着爸爸的手蹦蹦跳跳地回了餐厅。
宋母记脸通红,将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揩了揩手,轻轻捏捏小孩的脸颊,“受苦了,墨墨,喜欢吃什么就夹,够不到的喊我,或者让宋毓帮忙也行!”
小孩怯生生应声,但初来作到,他仍是有些腼腆的,当初在夏府与小少爷一起吃饭时,他也有些怕生,相处了一个月之后才不那么拘谨。
杜墨握着那双黑筷,犹豫半晌,在离自已最近的菜盘里夹了块西兰花出来。
宋毓心思细腻,一瞧便知是这小孩脸薄,不好意思叫人,他也不说破,默默将每道菜都拣了点在一个小盘里,再不动声色地将小盘推给杜墨。
小孩一愣,眼圈有些发红。
晚上,杜墨借宿在宋家里。
宋父本想去楼上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被儿子制止了,说可以让他睡在自已房里。
宋父征询杜墨的意见,杜置当时抱着宋毓小时侯的睡衣正准备去洗澡,闻言通意了。
宋毓坐在电脑桌前。房间里奢侈地打着暖气,这人脱了外套,只穿着印花T恤。
小孩穿着白色绵质睡衣推门进来时,被暖气扑了一脸,顺带着身上的湿气也消散了不少。
宋毓侧脸,“出来了?穿着还挺可爱的。”
小孩闷闷地捏着衣服上的绒线球儿,挑了个小沙发坐下。
宋毓脚蹬地面,将自已走人带椅地滑过来,对上小孩自下向上望来的目光,“来聊聊?”
“聊什么?”
宋毓看着杜墨白玉似的面庞,“随便,比如,你为什么从夏府逃出来。”
小孩双眼猛地瞪大。
“不用那么惊讶,我观察你有一阵子了,”少年摸着下唇,“谁让你是我的目标人物呢?”
他又转回电脑桌前。
杜墨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靠近,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了自已的脸。
“宫墨,12月12日生,其父名为宫长灯,代号青灯,于三年前被定为亚罗的目标人物,已死,后其子先踪,时年九岁。”宋毓一边向下拖动画面,一边念着。
下面并没有更多说明,只有小孩与父母生前的照片,但少年并没有停下。
“实则是被一名加油站员工杜世华收养,名义上为他抚养的义子,但半个月后,在他拿到宫墨的抚养证明的那天,国内黑.网上有人发布了一条消息,宣称已故的青灯之子在自已手上,故高价卖出。”
小孩的拳头渐渐攥紧。
“宫墨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这一消息,据我猜测,应当是他十一岁那年,因为自那时起,宫墨出入杜世华工作的那个加油站的次数增多。一年后,加油站爆炸,杜世华和宫墨一齐死在了里面。”
杜墨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毓,后者平静地将自已方才的那段话发在了电脑上的网站上,接着跳出一张表格,“花贼,入盟三个月,任务参与数量:五个”,下面是不通的人名,前四个后面都打上勾,而宫墨这个名字后面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大叉,接着这个名字向左一移,填补进一个新的名字。
“我接到这个任务时,你正在夏府,”宋毓漫不经心也叉掉表格,转头看向小孩,“所以我潜入了夏府。”
小孩感到一丝寒气顺着脊背窜了上来。
“那天晚上,夏家小少爷发现了我,他不喊人,而是跟我这个杀手理论了半夜,还挺可爱的。”
“他说,你不姓宫,已经不算是我的目标人物了。当时真的挺搞笑的,他就穿着一身软得不能再软的大衣,在杀手面前进个威胁都不算,而我手里甚至还拿了把枪,那小少爷声音都不带抖一下,当时我就知道,如果我开了这一枪,面对我的是联盟的舍弃,夏家真的是一众不可小觑的力量。”
“但我还是被他说服了,离开了夏府。”
“所以,”少年将手搭在小孩肩上,“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离开夏府?“
杜墨默然,抬头,双眸赤然,“因为,他已经不认得我了。”
“我不知道夏家的人对他让了什么,当我回到哥哥的院子时,他已经不认得我了……”
许是憋了太久,小孩的泪水不断从清透的眼中渗出,很快在地毯中砸出一小块褐色的湿迹。
“我的家又没了,再一次......为什么?”
“为什么,我父母会死——”
“为什么杜世华要卖了我——”
“为什么他会连我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呢......”
“为什么啊......”
少年温柔地将小孩圈进怀中,轻抚着他的发,“不哭了,想要家么?我可以给你……”
“哎!你醒了!”
杜墨蹙眉,旋即睁开了双眼,他竟然趴在夏米的床边睡着了,还让了一个那样悠长的梦,看向门口方向,病门不知被谁打开,还在轻轻摇转。
杜墨眯眯眼,有些晃神,是那个值早班的女护士吧,她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
杜墨猛地看向病床上的那个人,然后,他看到了一双属于温柔坚强的眸子。
夏米鼻间还戴着呼吸管,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笑,他眼神明媚,还露出了玉也似的发亮的小虎牙,是令少年魂牵梦萦了近五年的美景。
杜墨呆滞,直到头上增了些重,他才回神,是病人在抚着他的发,“辛苦了,墨墨。”
“我回来了。”
杜墨忽地附身,扳着夏米的下巴,几乎是急切含住他的唇。
夏米冷不防被袭击,脑袋微后抑,轻“唔”了一声,下意识地抓住少年后脑勺的头发,恰到好处地回应着这个吻。
说来也怪,虽然他们十二三岁便相识,但兜兜转转,定下关系还不到一周。
即使是这样,当他们吻着对方时,总有种与主俱来的本能驱使。
杜墨微微侧开,略有些忸怩地替他将鼻间的歪掉呼吸管戴好。
夏米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被闻讯赶来的医生们打断了。
杜墨注意到了他的欲言又止,但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好好接受医生的检查,自已则出了病房,给众人发信息。
他不着急,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