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听了父亲的话起身站了起来：“你是说如果不愿意以后再说还中吧？”
“你还想有以后？”
冯天昌恶狠狠地说：“我要让文民彻底死心，那个王八蛋，
上我头上拉屎!”
“爹，我困了，我先去睡了!”巧云说。
“你去吧!好好想想这件事，别让你老爹老妈再跟着你丢脸了!”
巧云刚走出屋门，巧萍就拉住父亲的手说：“爹，这件事还没结个尾，你就给
姐姐另寻一家，她的思想还拐不过来弯呢，是不是操之过急了古人都说欲速则
不达呀，你再等几天再说吧!”
“等几天？等几天又叫文民那畜牲给她勾引跑了，那是个什么东西？恋爱专
家!见一个‘白治’一个!”
“他们两个的事在医院我已经给姐姐说了，那是不可能的事。姐姐也醒悟了，
但她说她可能花了不少文民的钱，想退给文民，然后好和他一刀两断!”
“听你姐姐瞎胡编哩，咱会欠他文民钱？你姐姐平时花销钱都是我给的，不
信问问你妈？”
“给没给只有你心里清楚!”母亲一听见冯天昌的谎话就有一肚子的气，她走
到巧萍的身边：“你姐姐没说一共欠人家多少”
“七百多哩!”巧萍率直地说：“平时小花销，还有我上学的费用，都是她向
文民要的!”
“要有那么多的话，你姐如果真的回心了，咱就把牛卖掉，把钱还给人家!”
母亲也通意了巧萍的看法。
“该他倒霉!”冯天昌恶狠狠地接过老婆的话：“到现在还赔他钱我不让他
赔我钱就便宜他了。我好端端的一个大闺女被他糟蹋了，反过来还让我赔他的钱，
让他妈的鬼梦!我若告他强奸罪，他还得住监哩!”
“爹——”巧萍大声喊道：“不是文民要你赔钱，而是姐姐觉得欠人家太多，
良心上过不去，所以要给人家退钱!”巧萍对于父亲的无赖嘴脸非常反感。
“良心？这憨闺女光知道讲良心，人家咋不跟她讲良心哩？这年头，良心都
让狗给吃了，去你屋睡吧!这事你甭再管!”
听了父亲的话，巧萍感慨万千!
没有知识，没有文化的父亲真难沟通啊!
他怎么这样霸道，这样不讲理？这样一面精？如果不退还文民的钱，姐姐巧云就无法和文民了断!
她不是要还钱，而是要还她一颗亏欠的心愿!她不能欠人家太多!
可父亲不但不理解姐姐，反而还觉得自已吃了亏，觉得文民占了姐姐的便宜就应
该付出点钱!
父亲呵父亲，你这样一来，姐姐思想的弯儿恐怕一时半会儿是转不过来了……
第二天，刚刚吃过早饭，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便推进了冯天昌家的小院。
推车人是一位不大年轻的小伙子，他身高一米七八左右，圆嘟嘟的脸，细长细长的眼，一副忠厚老实相。
他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衬衣，袖口紧紧地包着手腕，脸上淌记汗珠。下身穿件黑色长裤，裤缝绷直绷直的，脚穿黑皮凉鞋，浑身上下齐齐整整的，给人一种‘石膏像’的立L感觉。
他一到院里，就把自行车支起来，从后座上拿下一大袋子的礼品拎在手里，正被从堂屋里赶出来的冯天昌慌忙接过：“孩子，你来了，快!屋里坐!”冯天昌热情地对小伙子说。
“大伯，你好!我叫振水！”小伙子彬彬有礼。
“好!好!好!”冯天昌记脸堆笑，把小伙子领进了堂屋……
巧萍从门外回来，看了小伙子一眼，便走进了姐姐住的东屋：“来了!”
巧萍对床上的姐姐说：“看样子人长的也不赖!”
“赖不赖我也不会嫁他!”
“为什么？你还想着文民？”
“想他让什么？从此以后，全当他死了!”
“那你……
”
“我活在世上，也是行尸走肉，活一天算一天了!”
“姐，你不能那样想，你想想咱妈一辈子多可怜，拉扯大咱们多不容易!可你……
”
“咱妈一生过的啥日子？还不如旧社会的丫鬟!我不会走她的老路的!”
“可咱们应该孝敬她!”
“拿什么孝敬？我们一没本事，二不会挣钱，指望着嫁个好男人？指山山倒、指水水干!人啊，一辈子只有靠自已，谁也靠不住，自已没本事才是真正地可怜!”
“姐，你说这话很有道理，你初中生比我这高中生还有见识。可是，我们目
前没有任何办法能摆脱咱家的困境，难道女人一辈子只有靠说个好婆家才能过上
幸福生活？”
“好婆家？好婆家在哪里呢？农村人都是一家比一家穷……
”
“姐，听咱爹说，振水家里很有钱!要真是这样，也许是你的福气来了……
”
“咱爹只认得钱!你别看他装模作样地像个人，还说我丢了他的人!其实以
前文民接济咱他心里最清楚!外表装着不知道。现在一见又有有钱人了，就坏掉良心了！”
“姐，话不能那样说。文民毕竟不是你托付终身的人!事情过去就算了，你也该回头了……咱爹不管过去啥样，人家现在已经醒悟了，他现在为你找了个有钱的婆家，也是怕你以后受症!”
“你也爱财？”巧云见巧萍站在父亲一方，就数落巧萍。
“不是我爱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钱人就不能生存啊!现实一点吧
姐姐!我是为你说了个有钱的婆家而高兴。”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
“唉，也许你说的对，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个人如果真的合我的意，我
就与文民断了，再去过另外一种生活……
”
“真的那我告诉咱妈去!”巧萍一听姐姐的话，高兴地跑出了东屋……
巧萍把父母从堂屋里喊了出来，站在院子里高兴地对父母说：“我姐通意见面
了，她说如果中她的意她就愿意了……
”
“你看，有钱能使鬼推磨吧!”冯天昌高兴地对老婆说着，扭头又回到了堂屋。
巧萍的母亲也记脸堆笑，把巧萍拉到了一边儿：“你猜人家振水见面儿礼准备了多少”
“多少”
“三千呢!”
“这么多”这么大的数目巧萍第一次听说。
“人家父亲当右派补了三万哩!”
“哇!姐姐这回掉进福窝了……”巧萍高兴地说。
“巧云有个好的归宿我就不应记她了!”
母亲乐滋滋地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