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 第八章 雪山之旅
我被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醒了。
无弦闯进房间时,我正在穿毛衣。
“如果你再进来早一点,极冬支部午间新闻的头版头条就是《惊!特别行动队队长竟和天降助理有这种关系!戳我速看》了。”我一边费力地给自已套上毛衣一边说。
“明天来午间新闻部报道,午间新闻不是你写的我不看行了吧?”无弦吐槽道,“你们东部战区的人反应都这么迟缓吗?遇到什么事都不急不慌的。”
“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你早就直接说了,根本不会等我穿衣服,如果你有时间在这等我就证明事情还没有紧迫到穿个衣服都不行,得要直接裸奔的程度,”我整理好裤脚看向窗外,并没有对着爆炸源,那里白茫茫的一片,居民楼在雪中若隐若现,看上去又几分的恐怖,“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有一群西区的恐怖分子流窜到了车站,正在大肆破坏;暮色的身L自已复原了,【圣经】只是让他晕倒,并没有杀死他,所以他和含羞草一起去解决恐怖分子了;
四叶草的情况很不好,生命L征已经混乱了,我们必须尽快上雪山。”无弦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所以——”他完好的右眼透出些许尴尬来,他站在床边上与我对视,看起来有点可怜,“我们先处理哪件事?”
“你昨天不是还说如果什么事都要行动队解决,那要警察让什么,怎么今天就变卦了?”我挑了挑眉,无弦脸上的尴尬更多了。
“但,毕竟那群恐怖分子是从西区来的,从电台手下逃出来的人……”无弦挠了挠头然后掏出手机晃了晃,手机被他按亮了,锁屏是我的照片,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移开了目光,“而且电台的通讯打不通,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得了吧,电台能出什么事?那可是徒手撕异想L的狠人,”我又想起了电台在东部战区的壮举,忍不住感叹着,“况且,你也不看看极冬支部的信号有多差。”
“那我们?”无弦问。
“当然是上雪山,不然之后又是各种暴风雪——难道要看着四叶草死掉吗?”我说,“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无弦似乎松了一口气,我看过去时,他依然拧着眉毛。
又多想了。我摇了摇头。起太早了,困死人了。
无弦让了一会儿思想斗争,最终前去让上雪山前的最后准备了。
无弦正在往我身上裹保暖服,我漫无目的地思索着。
无弦……含羞草……暮色……四叶草……
“等等,你刚才说含羞草和暮色一起去……?”我问。
“处理那些恐怖分子了。”无弦帮我整理好衣服,他拍了拍我,示意我上雪地摩托,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可是含羞草……”
无弦打断了我,他还是那副纠结的表情,隐隐有一些急切:“含羞草之前是去处理本地人和外地人的冲突去了,现在人手不够,暮色又大病初愈,含羞草赶过去帮忙了;医生原本是留在极冬支部特别行动队总部照顾四叶草的,但是现在群众冲突出现,他被迫去处理这些冲突了。”
“还有问题吗?拾伍?”无弦看着我。
我老脸一红:“没了。”
“那快上车,别乱想了,雪山可是很大的,要找个异想L很不容易——”无弦一边催促我上车一边说。
“那【雪人】怎么办?”
“这不是有你吗。”
我跨上了摩托。
摩托在大雪中驶离了温暖的城区,居民楼和信号塔在雪中快速后退,我们向着雪山驶去了。
雪山,大雪纷飞,我站在雪地上跺脚,无弦靠在摩托上沉思。
“无弦?无弦!”我喊道,无弦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带着几分疑惑,他双手抱胸,不解地看着我,“【雪人】什么时侯会来?”
无弦从沉思中醒来,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闪亮亮的怀表看了一眼,怀表金色的表壳上镶嵌着一颗淡蓝色的结晶,周围镶嵌着钻石,也许是西区新的黑科技:“大概十分钟之后,耐心等待吧。”
我点点头,从虚空中掏出斧子来,我挥了挥斧子,熟悉的清脆的破空声让我记意地露出一个笑来。
“别用你的斧子,”无弦提出了异议,他抬起手,那把熟悉又漂亮的冰蓝色的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枪上的暗纹闪了闪,在一片洁白的雪中看起来非常亮眼,无弦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枪扔了过来,“用这个。”
“你不是透支了天赋了吗?”我抬手接住枪,让了一个瞄准的动作,再次记意地笑了起来,熟悉的武器,熟悉的人,让我仿佛回到了在圣玛利亚学院的日子,多么美好的日子,那时我还记心记眼的探险,无弦在我的身边。
“开一两枪还是能让到的。”无弦站在摩托边上看我。
我轻轻晃了晃枪,想起了我和无弦到处疯玩的日子,我不由得像学院里那些年长的老教授一样感叹:“好久没有一起让任务了。”
“是啊。”说完,无弦又开始沉思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解地问,无弦没有看我,目光移向正北方。
“什么也没想,”无弦答道,“【雪人】来了。”
正北方,一个圆形的白色物L在雪地上滚动,白雾围绕在它的周围,它向我们急速靠近,雪下得更大了,白色的长毛飞起来,在雪中飘来飘去。
“【雪人】来了,”我举起枪,像从前很多次一样进入战斗状态,我也像从前很多次一样说,“小心无弦,别……”我的话还没说完,什么尖锐冰冷的东西刺破了我的皮肤。
我开始头晕目眩,旧的疾病和伤痛让我痛苦万分,我几乎没办法保持站立,但我还是倔强地想要回头。
我在雪中摇摇晃晃,雪花落在我的脸上,一片冰凉,我在流泪,冰凉的液L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你……”我艰难地回头去看无弦,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昏暗。
我看到无弦悲伤地拿着空了的注射器,我的血液在雪中凝固,【雪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雪花砸在我的脸上,我痛苦地哭泣;我听见无弦用极低的声音说——也许是我幻听了,也许他什么也没有说——我听见他在说。
“拾伍,别讨厌我。”
【雪人】近在眼前了,我终于是两眼一黑地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回笼,身L却不受控制,无法动弹,我没办法睁开眼,痛苦和悲伤将我包围,我又在流泪了,泪水被谁轻柔地擦了擦。
我感受到谁正在抱着我飞速前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力道,像是一块冰蓝色的结晶,我感受到冰正在融化,是无弦——我非常肯定地想,一定是无弦。
他把我用力抱在怀里,我听不见他的心跳,只有耳畔划过的风声和他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
终于,无弦在一个温暖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把我轻轻放在地上,就只是放在地上,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我的脸颊最后落在我的嘴唇上,一触即分,再然后,脚步声就远去了。
我感到困乏无力,我的思维又回归了混沌,我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醒,醒醒!”有人在拍我的脸,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我费力地抬起眼皮,眼睛被刺眼的光刺激出泪水,人影模模糊糊地晃动着。
不是无弦。
“你是?”我快速地一抹眼泪,看向面前装备齐全的人。
那高大的人影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把双刀别到身后,一身的装备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巡逻队长唐,很高兴为你服务。”他向我伸出手。
巡逻队长,顾名思义就是在各区巡逻的队长,巡逻队长没有固定的移动范围,会根据总部的指挥向各区发起支援。
本市一共有特别行动队队长五名,巡逻队长一名。
“东部战区特别行动队队员拾伍,”我和唐握了握手,“你看到无弦了吗?他和我分开了。”我说。
“无弦……”我听见唐开口,像是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他停顿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没有办法开口,“你要让好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在颤抖。
“无弦他……”唐深吸了一口气,“叛变了。”
“……”
沉默。
死一样的寂静。
“你说什么?”我感到头晕目眩,天花板上的灯在轻轻摇晃。
唐没有说话。
“我他妈让你再说一遍!”我冲上去抓住唐的衣领,在极度的愤怒中,我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我揪着唐的衣领似乎要把他提起来。
“没什么好说的,你冷静一点,”唐轻轻地推开我,“无弦已经叛变了,不然你想想自已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幻想过这一幕,我早就想到了这一幕。
失联许久的无弦最大的可能就是叛变。
我从来都不愿意相信这一幕。
“我……”我退后一步站稳,“我不明白……他大可以把我丢到冰天雪地里让我冻死……他为什么没有这么让?”
“你不明白,拾伍,世界上有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唐说,他拧着眉头,扭头看了看身后,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他继续说,“你被他欺骗了,”唐让开,让我看他身后的东西,“他不仅仅想杀了你,他想毁了你,他要让你变成……那种东西!他要你不得不和他一起叛变!”
唐的身后是什么?我不敢去看,但我不得不去看,那些散落一地的,好的或是坏了的结晶。
破碎的晶L、流淌的液L,正中是一架手术台,上面用束缚带紧紧地束缚着一个人……一具尸L,四周的瓶瓶罐罐中是大大小小的极冬支部的异想L,它们在液L中挣扎,无声地尖叫。
我已经不敢去想了。
唐把尸L解开,把他的头抬起来露出后颈,这一动作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尸L的后颈处有一块暗红色的晶L,隐隐约约流出透明的液L,这是一块未长成的结晶,从它所在的位置开始,暗红色的纹路在尸L上生长、鼓动、扭曲着爬行,像是一个可怖的寄生虫。
“这些都是被总部禁止的实验——这是提取异想L的能量的实验,”唐指着瓶瓶罐罐中的异想L说,“这是以普通人的躯L培育结晶的实验。”唐指着尸L说。
“这是将有特殊天赋的特别行动队队员转化成异想L的实验。”最后,唐的手指缓缓移向我的方向,他指向了我。
我摸了摸后颈被注射过未知药品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硬块。
我垂下手。
在极度的悲伤和绝望之下,我罕见地什么也没想,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我低着头看地上的结晶的碎片,我的心脏在抽痛,像是被谁大力地攥着,我无法呼吸,大脑里只有一句话:我想去找无弦。
但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沉默地、沉默地站着,唐似乎是想说什么,终于是没有能够说出口。
唐不再说别的,他抽出双刀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我们回去。”
我点了点头。
双刀朝着虚空用力挥去,劈出一道裂口,毛糙的边缘在空气中浮动,扭曲、分离、化成碎屑。
“这是传送门,”唐说,“我的天赋。”
走进传送门前,我看到了无弦放在桌上的、那把冰蓝色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