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 第七章 促膝长谈的夜晚【雪人】
窗外大雪纷飞,雪花粘在玻璃上,落在窗沿上,堆成洁白的一大片,而屋里是一片寂静。
“瞎了?”我艰难地开口。
无弦记不在乎地点点头,他扭过脸没有和我对视,他黑白分明的眼眸躲避着我的目光,似乎是不愿意与我对视。
“完了,”我说,“你变丑了。”
“什么?!”无弦大惊失色,他把脸扭了回来,“我还以为战损版的我会把你狠狠迷倒呢!”
“去你妈的,”我冷漠道,“这就是你一直装酷伤害我的眼睛的理由吗?”
“这个世界没有爱了。”无弦抬起手抹了抹完好的右眼。
“别玩梗了,”我走过去抱了一下无弦并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无弦的队长专用的沙发上,“说正事。”
妈的这沙发也太软了,我之前过的是什么苦逼日子啊!
无弦正色道:“一段时间之前,雪山附近出现多名本地人失踪死亡的案子,本地人和外地人的矛盾开始激化。”
“等等,”我打断他,“你没有告诉他们可能是异想L干的吗?”
“你问的也太快了,”无弦坐在我的旁边,“我当然和他们说过啊,但是——第一,雪山区的异想L不比城区,它们行动时会在地上留下线索,并不会导致失踪;
第二,暮色遇害时身上的结晶不翼而飞,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这并不是极冬支部的异想L会达到的危险程度,加上暮色本身是一个外地人,所以外地人认定是本地人干的,这引起了矛盾与恐慌;
第三,本地人和外地人的矛盾并不是一时之间形成的,长久以来,本地人认为外地人无礼,外地人认为本地人野蛮,这样的矛盾并不能靠只言片语来解决。”
“话说起来,”无弦话锋一转,“怎么是你来了?杨呢?”
“怎么?你不欢迎我来?”我挑挑眉,在无弦反驳之前说,“你也知道队长很忙很累,虽然杨平时看着清闲,但这几天【腐烂】和【霓虹灯】要他亲自去处理一下。”
“【霓虹灯】?”无弦皱了皱眉头。
“不认识?”我想起了我出发前杨和我的对话。
在杨以“就当是公费旅游”、“去看看老通学”和“真的没什么麻烦事的,你还信不过无弦?”为理由把我推上列车时,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扒在栏杆上看向杨:“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杨正在玩手机,闻言抬起头来。
“对无弦我当然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极冬支部失联这么久,总部怎么能确定……”
“确定什么?”杨收起了手机。
“怎么能确定无弦——”那句没有叛变在我口中转了两圈又被我吞回肚子里,“真的是无弦?”
“听着,”杨难得地摆出了严肃的样子,他小声地说,“不要质疑总部的决定。”
回忆结束。
“不认识?怎么会?我还没有玩世不恭到那种程度吧?队长手册上面标的所有异想L我都背了,倒是你,还没背完队员手册吧?”无弦狡黠地笑了笑,“没事,我不会告诉杨的,我只是在惊讶,原来异想L可以跨区行动吗?
以前从来没有先例啊,现在【圣经】跨区,【霓虹灯】也跨区,一个个的都跨区行动了。”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吗?”我问。
“哪句?”无弦反问。
“有些东西——”“没有的时侯一个都没有,有的时侯就都来了。”无弦接上了后半句,我们俩都哈哈大笑起来。
“说到杨,”无弦停下来,“你有没有打电话给杨报平安?省得一天天总说我欺负你。”
“得了吧,就你还能欺负我?别往自已脸上贴金了。”我还是顺从地掏出手机拨了个号过去。
一阵忙音,然后杨接通了电话。
刺耳的电流声之后,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拾伍……我和……过来……”电话突然断线了。
“不是,你们极冬支部的信号也太差了吧。”我吐槽道。
“那还不是因为……”无弦话锋一转,“极冬支部特别和平友善,多留一阵吧!”他高声说。
窗外的人影轻轻晃动着,记意地走了。
“之前信号塔被推倒了,刚修好,”无弦说,“现在的极冬支部和以前的不一样,太危险了,你还是趁早回去吧。”
“回去?”我一挑眉,“然后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处理一堆烂摊子?拜托,我们可是挚友诶!”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无弦无奈地摊了摊手。
“四叶草怎么回事?你之前去雪山干什么?”我问。
“这是一个漫长而恐怖的故事——”
“你又来!”我敲了敲无弦的头——可恶,长太矮了差点没敲到,无弦是吃什么长这么高的。
“哎呦!”无弦捂着头说,“好歹我也是极冬支部特别行动队队长,你竟敢敲我的头。”
“别闹了,说正经的。”
“明白。”
“四叶草在暮色遇害之后似乎发现了什么,违抗指令前往了雪山,之后被发现躺在雪堆里,我上山去调查这件事,恰巧遇到了正在巡视领地的【雪人】,我和【雪人】缠斗时受伤,最终逃了出来……说完了。”
【雪人】
一只巨型的白色长毛的生物,每年十月至次年三月行动,行动期间【雪人】将雪山三分之二部分视为自已的领地并进行巡视;遇见人类时,【雪人】对其进行标记并追捕,直至人类离开【雪人】领地;被标记的人类重新进入【雪人】领地时,【雪人】会向其方向进行攻击。
由于【雪人】只使用雪球和冰刺进行攻击,所以【雪人】的评级很低,只被评为低危,不需要进行收容。
“在学院的时侯咱们什么高危异想L没打过?你现在怎么变这么弱了?”我疑惑地问。
“那不是因为有你在吗?”无弦委屈地说,“况且,我之前还为了追一个异想L透支了天赋。”无弦悲伤地摊手。
沉默。
我看着无弦,无弦也看着我。
突然,无弦恍然大悟地大笑起来:“拾伍,你不会是觉得我是假的无弦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有的时侯太默契了也不好,丢脸。
无弦笑得前仰后合:“我就说你怎么老是试探我,哈哈,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叛变了?哈哈哈哈,我还不知道你吗?在学院里就喜欢胡思乱想,怎么工作了还没改掉啊。”
“你之前在学院里还说百分之百信任我呢,怎么一工作就变卦了?”无弦笑道。
我推了他一下。
“好好好,我不说了。”无弦一边笑一边拍我的肩膀。
他突然靠近我,扳过我的肩膀正色说:“我不会害你的,拾伍……我们是……”
他停顿了一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只会去——爱你——”
……
一声爆炸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氛围。
“什么情况?”我看着无弦冲出去,仅仅几秒钟又退了回来。
“估计是什么极端分子吧。”无弦无所谓地说。
“你不去看看?”
“那要警察让什么?”
……说得也是。
沉默。
无弦和我坐在沙发上。
我们靠得很近——也许也没那么近。
无弦注视着我,我看得见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我的倒影。
然后无弦眨了眨眼睛。
“明天再聊吧,”无弦再次和我拥抱,他轻轻地、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晚安,拾伍,祝你好梦。”
“晚安……”我站起来去开门,突然一阵恍惚。
我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我们彻夜长谈、谈论梦想和未来的夜晚。
在那么美的夜晚,在黎明的光亮起来之前,我问无弦——
“明天,你还会在吗?”
“会的,”无弦说,“明天我还在这里。”
第二天,无弦被派去了极冬支部,甚至没有和我进行告别。
“明天,你还会在吗?”
“会的,”无弦说,“明天我还在这里。”
我转过身,无弦在沙发上朝我微笑。
一个普通的夜晚,为多年后的恍惚埋下了伏笔。
我也只是,想要一个促膝长谈的夜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