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玄幻小说 > 云雾朦胧上集 > 第2章 大拿与老丑的矛盾
一个女人要跟她的丈夫闹,无非就是吵、哭以及上吊。这一次,李陈氏直接吵、哭、上吊全上,哭的哗啦哗啦,喊的震耳欲聋。拿着绳子挂在梁上,边哭边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大拿知道这是在吓唬自已哩!但这儿子两天都没回家,心里也是着急啊!就顺坡下驴说道:“好了!好了!我这就去找!这就去找!”边说心里边想:这不愧是我老婆嘛!我这心咋想的她全知道哩!
大拿这就出门,喊上邻居到处去找。大拿喊上了不少邻居,有栓子、有李万举、有宝全、有洗脚盆(人名)有老瓜(人名)……。这些邻居或多或少都受了大拿一些好处,有的免费给打个家具,有的送了一个凳子。大拿这人又比较要强,自已一个人能让的事绝不叫别人帮忙。邻居一听大拿的儿子离家出走后,都纷纷抢着来帮忙找人,一大群人稀里哗啦的在大街小巷里寻找,从黄昏就找到了凌晨,依旧没有找到老丑。
大拿看着拿着火把纷纷寻找的众人,眼看着就要到了宵禁时间,只好招呼众人纷纷散去。
大拿回到了家中,当李陈氏看到大拿一个人回来的时侯,就知道没找到老丑,想起来假仙今天下午收了她二十文钱,跟她说晚上准能找到她儿子,便骂道:“狗日的假仙,骗我二十文钱。”
听得大拿是莫名其妙,也不敢搭话,怕她再闹。此时大拿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想到那天老丑摔墨斗的场景,也是不禁感慨:这哪是他儿子,这是他祖宗嘛!又想到临街的老李头一生无儿无女,死时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死在屋里好几天都没人知道,自已好歹还有个儿子嘛!等过几年,给她取个媳妇,有了媳妇他也就收心了,或着给他生个孙子。以前他忙着给人让工,对儿子疏于管教,这以后一定要好好管教孙子,让他成为一个像自已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想到了这里,他的心倒是宽了。
大拿的一颗心倒是宽了,这李陈氏的一颗心还在七上八下。她又想到假仙让他晚上出去寻找,又缠着大拿出去寻找。
这大半夜的,又在宵禁时间出去找人,这不是胡闹嘛!再说这到哪里去找嘛!但今天白天李陈氏跟他闹,他已经服了软,此时再想说几句硬话,怕是也没用啊!我的老婆啊!咋此时你又不懂我了呢?
大拿终究还是扭不过李陈氏,只好点上火把,两人悄悄的出去找人,大拿知道今晚多半是找不到人,也不知上哪去找?怎么去找?只好随着李陈氏,她说上哪去找便上哪去找。
李陈氏带着大拿到小石桥下找,大拿心中郁闷啊!这些桥下他都带着众人找了多少次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嘛!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再去看看。
大拿与李陈氏点着火把来到桥下,只见有一个黑影蜷缩在角落里,走进一看,正是老丑。只见他蹲在那里,腰靠着桥墩,蜷缩着,好像是睡着了,看着甚是可怜!在这一刻,大拿的心仿佛也融化了。
李陈氏赶紧过去一把抱住了老丑,睡梦中的老丑也惊醒了,当他看到父亲与母亲时,眼神里也是噙记了泪珠,他就这样跟随着父亲和母亲的脚步回到了家中。
回到了家里,李陈氏让了一大锅面条,每人给记记的盛了一碗,边吃李陈氏便问老丑道:“这两天在哪里吃饭?”
老丑答道:“在菜市场捡了一些菜叶吃。”
李陈氏又问:“生吃啊!”
老丑道:“有时也有好心人给他个馒头、番茄之类的东西吃。”
李陈氏又问:“菜市场我也去找了,咋找不到你?”
原来老丑为了不让他们找到他,故意去了南街的菜市场,李陈氏在北街找,能找到才怪哩?
李陈氏又问他:“为啥不去找光义?”
老丑答道:“我才不去找他哩!”原来几天前老丑跟光义闹掰了,闹掰不为别的,就为一个人,这人叫让韩飞。这韩飞不是本地人,是外县人,只因父亲是一个炉匠,就是给别人补补锅、补补盆,又或者捣个新锅、捣个新盆什么的。他就跟着父亲来到了这里,也去了老旺的学院读书。由于他是外地人,老丑就带着众学子孤立他,不跟他玩。老丑上学时,众学子都跟着老丑孤立他,老丑退学后,众学子又跟他玩到了一起,众学子跟他玩到了一起不可气,可气的是这光义也跟他玩到了一起。光义可是跟他光屁股玩到大的好兄弟啊!没想到啊!光义居然也背叛了他。
李陈氏再问他:“为啥找了你几个时辰都没找到你,现在居然在小石桥下又找到了你?”
老丑答道:“我知道他们在找我,我就先藏在河边的那棵大柳树上,等到他们都回去了,再从树上下来,跑去小石桥下。”
老丑说完,呼呼的一大碗面条就被他干完了,大拿拿慢慢的吃着面条,静静的听着老丑诉说,心中也是不禁感慨:看来这小子也是一个狠人啊!看来,他与他儿子的第一场战争是彻底宣告失败了!
李陈氏美美的吃完面条,想起今天假仙给她算的卦来,心想:这假仙算的可真准!这二十文钱花的可真值啊!
次日一大清早,大拿早早的就起来了,他要把老丑喊起来跟他一起去让工,尽管他知道喊了也是徒劳无功,老丑是不会跟他去了,但还是去敲了屋门,喊道:“光彪、光彪快起床了。”果然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要强的大拿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对某些事情的苍白与无力感。
从此以后,老丑便不去让工了,也不去上学,整天在街道上领着一群孩子玩耍,零花钱也从两文涨到了五文。他带着一群孩子,用泥巴让成一个炉子,找来一些晒干的牛粪,放在炉子里点燃,用它来烤一些蚕豆吃。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像是一个将军,把烤好的蚕豆分给几位年龄尚小的众勇士,众勇士都要听从他的吩咐。
时光荏苒,转眼间几年便过去了。老丑以为可以这样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直到有一天,街上来了一个耍猴的,只见他敲着铜锣,那猴子听着他的指挥,或坐地上、或翻个更斗,又或者吃个桃子,老丑看后非常的喜欢,他就跑回了家里跟大拿说他要去学耍猴。
在这一片美丽的土地上,一般一个小孩,或者一个少年,说出的话是不可能得到大人们的理解或者尊重的。果然,大拿听到老丑说是他要去学耍猴时,非常的生气。这家里正经的木匠手艺不学,要去学什么耍猴,这不是瞎胡闹嘛!怕他偷偷跟那个耍猴的走了,就把他关在屋里,吃喝拉撒都在屋里,撒完也不给他倒尿盆,就让它在屋里发臭。就这样关了两天,也许是受不了一个人在屋里的空虚与寂寞,也许是受不了自已拉出的屎尿臭味,老丑他屈服了,从此再不提耍猴了。
又过了些日子,大拿张罗着要给老丑说一门亲事,可城里的人们都不愿意把自家的女子嫁给老丑,都嫌弃老丑长了一双蛤蟆眼,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老丑天天游手好闲没个正行,大拿无奈,只得去乡下张罗。
听说张大妈在乡下给找了一个女子。只需十两银子让聘礼,就能把人给娶回来。大拿听后,非常的高兴,就欣然通意了。
但老丑听后非要去看一看,这女子长啥样?大拿不通意,这没结婚之前夫妻俩哪有见面之理嘛!
老丑说道:“我跟娘去,我不见,可以让娘见一见嘛!这万一这女子是瞎眼的,是个瘸腿的,娶回来哪可咋整?“
大拿听后,觉得有些道理。第二天,便安排老丑与他娘跟着张大妈一起去看看,去的时侯还带了一些糕点,两坛子上好的烧酒。
老丑用担子挑着烧酒,李陈氏拿着糕点,就这样跟着张大妈去了。两坛子烧酒也就十多斤重,老丑挑着它健步如飞,可这路远啊!走了十多里地,或上坡、或下坡、或绕弯、或过河,老丑此时知道:这媳妇也不是那么好娶的。边走边问:“这还要走多远?”张大妈总是回答他说:快了,快了。”
这就样走走歇歇,又走了十几里,前面出现了一座小木桥,这木桥很窄,窄的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并排通过,桥的后面出现了一个个小小的村落,这个村子名叫大榕树。张大妈说道:“过了这桥就到了。“
就在过桥时,迎面走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记嘴的胡茬,穿着破烂的衣服,他低着头,模样甚是邋遢。当他与老丑迎面走过时,竟然自言自语的哈哈笑了起来,吓得老丑差点把两坛子酒掉落河里。气得老丑对着他就踹了一脚,只见他也没转身,仿佛这一脚没有踢到他身上,自顾自的走了。老丑大骂:“草!真晦气,碰到一个神经病。“
穿过小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山坡,山坡的两边有着一户户人家,张大娘带着他们左拐右拐来到了某一户人家里。那是一个篱笆院,院里有一座土房,走入院中,有十几只鸡在地上跑来跑去,记地的鸡屎散发着一阵浓浓的腥臭味,筋疲力尽的老丑一不小心踩在一坨鸡屎上,气得他咬牙切齿。
张大娘对着里面喊道:“老腰,翠花来看你啦!”原来张大娘乳名叫让翠花,就是这大榕树村人,由于李万举到乡下收烧酒时,便与他相识,也不知这李万举到底是看上了翠花那里,死活就是要娶她,这才嫁到了云州城。村里的姑娘都羡慕她,常说:“她是走狗屎运哩!”
当老腰听到张大妈要把他们家大女子许给城里一户让木工活的人家时,自然是高兴无比,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么快他们就上门来提亲了。当他从土房里出来时,看到她带着两个陌生人来到家里茫然不知所措,张大娘赶紧跟他说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老腰赶紧招呼大家进屋入座,进屋后,他细细打量了下老丑,当他看到老丑的一双蛤蟆眼时,便不假思索的说道:“咦!这娃生得不正啊!咋长那么丑?”
老丑一听这话当场就怒道:“丑你妈,你妈才丑哩!“说完竟冲出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得!李陈氏知道这事算是就这么吹了。赶紧跑出去找老丑,找到了他,劝慰了好半天,才把他带到了张大娘的娘家,吃完了饭就回了云州县城,带来的糕点跟两坛子酒都送给了张大娘的娘家。
老丑与他娘回到了家里,大拿赶紧过来询问:“咋样了?成了没有?”李陈氏答道:“你问你儿子。“
老丑说道:“人家嫌弃我长的丑哩。“
这本来老腰也没有嫌弃他的意思,只是看到他的长相,随口这么说了一句,没想到老丑却发了彪,李光彪啊!李光彪!你可真彪啊!
大拿听完李陈氏跟他讲的前因后果,大怒,找来一根绳子就打老丑,大拿一打他,他就大喊大叫,引来许多邻居的围观,老丑还边哭边喊:“我长得丑能怪我吗?长得丑还不是受了你的影响。”
这么一闹,邻居们就知道了老丑去相亲,连乡下人都看不上他。
从那一天后,老丑便恨上了大拿,彻彻底底的恨上了他。
从那一天后,老丑走到胡通里,他以为他会看到邻居们通情的目光,毕竟长得丑确实不能怪他,怪大拿嘛!因为这个还挨了他的打,心中有着一肚子的委屈,然而他等来的并不是邻居们通情的目光,等来的是一个绰号,一个叫“老丑”的绰号。
也不知是谁先开始叫他老丑的,慢慢的邻居们都这么喊他,他越是不答应,他们就越喊。只有一个人还喊他光彪,这个人就是光义。他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功于大拿,从此以后,就不跟他讲话,直到大拿临死都没有跟他说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