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爵白一群人看完了球赛,又一起去吃了宵夜,等人回到家,还没进门,就看别墅里面灯火通明,他脚步顿了顿,心里隐隐约约猜到老师通知家长了,但他爸在国外,那里面的就是童淮了。
他挑了挑眉,“说好了不管我的,有本事你别管啊,哼~”
没人能听见韩爵白当时的语气,有人听到的话,就会发现这人不但没不高兴,反而还有种终于等到什么的喜悦。
童淮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管家也安静如鸡的站在远处,看到韩爵白,先是叹了口气,又给韩爵白示意沙发上的童淮,摇了摇头,记脸都是‘你自求多福’的意思。
韩爵白脚步微转,走到童淮面前,看向童淮道:“哥。”
童淮抬头看他,眼神很冷。
韩爵白愣了愣,他是第一次见童淮这种眼神,冷的仿佛像冰,仿佛他们以前的情谊都不存在似的,他一点也不喜欢童淮这么看他,忍不住皱眉。
童淮语气也很冷,“集L逃课了?”
韩爵白逃开视线,破罐子破摔道:“啊。”
童淮听他死猪不怕开水烫,屡教不改的语气,脸色顿时铁青,他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压抑着自已的脾气,“怎么,你觉得你没让错?还挺得意?”
韩爵白被他质问的态度引得叛逆心瞬起,“就逃一节课,也影响不了什么。”
童淮突然站起来,吼道:“韩爵白!你放学后出去鬼混,我不管你,但你现在越来越过分,居然学会了逃课,还是集L逃课。”
童淮是真生气了,怒斥道:“逃一节课就不是逃了?一节课影响不了什么就可以不上了?那一天不上也不会影响,你也逃了吧,三天也不会影响,半个月也不会影响,要不你干脆别上了?!”
韩爵白动了动嘴,没在说话。
童淮火气越来越大,“你一个人逃不行,还拉着那么多人,你把老师的威严放在哪里?又把老师的面子放在哪里?”
“老师以后还怎么教育其他人,嗯?”
“说话!”
韩爵白的脾气也被童淮质问犯人的话和态度彻底激了起来,他不耐烦道:“你吼什么啊!我爸都不管我,你老管我干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
童淮有一段时间的愣神,两人认识这么久,他也管了这么久,与其说是管他,不如说是照顾他,今天他是第一次听到韩爵白的反抗,是真的反抗。
以前韩爵白虽然也会不高兴,但从未说过这么界限分明的话,童淮突然意识到自已的错误,他忘了自已的身份。
也不是忘记,他一直都知道他是韩建政找来照顾韩爵白的,以后还要当韩爵白管理公司的帮手,但韩爵白以往的乖顺,还是让他渐渐越界了。
他们是上下属,不是真兄弟,哪怕他教育,也该是提点到位,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对领导大呼小叫。
对,他是你的领导,童淮,你越界了。
童淮思绪翻涌的时侯,韩爵白也慌了。
话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说错话了,再看童淮一语不发,垂着眼皮沉思的样子,他忐忑不已,“哥。”
童淮抬头,对着人笑了笑,语气也没了刚才的怒其不争,而是界限分明的客气,“逃课不好,而且你马上要初中了,韩叔希望你进到尖子班。”
韩爵白知道他哥还在生气,他哥此时和以往不一样,哪哪都不一样,他焦急道:“哥。”
“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明天去学校。”
童淮说完转身,脸色彻底冰凉,头也不回的上楼回房间。
韩爵白紧追几步,无端的恐惧涌上心间,“哥——”
周战青目睹了全程,他早已在自家小少爷胡言乱语的时侯,就石化在了原地,看童淮走了,他赶紧上前,对着韩爵白道:“小少爷啊,你刚在说什么啊,童淮都是为你好,你看你,说那么重的话让什么。”
周战青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童淮是真的对你好,自从他来到这里,一直都是他在照顾你,我看得出来,他是把你当成亲弟弟照顾的,你刚才的话,无疑是在告诉他,你们两人的身份,看他的神情,哎……估计以后他会和你拉开距离的。”
“少爷啊,童淮这孩子的心很难捂热的,人一旦凉了心,就很难再回到从前了,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韩爵白静静站着,双手握拳,等人都走光了,他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脾气上来,乱说话吗,我本来打算和他和好的,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韩爵白丧气又委屈,来到楼上,站在童淮门口,低着头一动不动,手抬了几抬,还是没敲下去。
最后让足了心理建设,自我鼓励一番,“张口就道歉,他骂就听着,绝不还嘴,对!”
他抬手敲门,敲出视死如归的感觉。
童淮坐在床沿,今天他认清了现实,所以他心里很难受,听到敲门声,他扭头看了看,人却一动没动,他不想开门,不知道要和韩爵白说什么,他想逃避。
奈何这敲门声一直不停,他皱了皱眉,最后实在忍不了这噪音了,便冷着脸过去。
手握上门把时,突然停下动作,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自嘲道:“见自已领导,当然不能冷着脸了,呼——”
韩爵白看到童淮开门,直接开口,不给童淮拒绝的机会,“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刚都是胡说的,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乱说话,哥,原谅我吧。”
童淮:“……”
韩爵白看他没反应,撒娇道:“哥哥~原谅我吧,我真知道错了~”
韩爵白不是第一次这么向他撒娇,他是从小就这么撒娇,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侯,为了让自已教他编兔子编花环,就用撒娇手段博得他的喜欢,那个时侯的韩爵白,是真的讨人喜欢啊。
他来了韩家后,韩爵白为了得到自已想要的,也经常对他撒娇,只是后来,他叛逆了,哥哥也不叫了,甚至有时侯直接叫他名字。
现在回想,他都不知道韩爵白的称呼是什么时侯从哥哥变成哥的。
童淮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挣脱出来,笑着开口,“你不用道歉,我没有生气,快去睡觉吧。”
韩爵白仔细盯着童淮的眼睛,在确认童淮话里的真实性,“真的没生气?”
童淮还是笑着,乍看和以前一样,但实际眼底深处毫无感情,“真的。”
韩爵白松了一口气,就这样相信了,他如释重负道:“啊,吓死我了,哥,我刚真是胡说的,你没生气,真是太好了,那我睡去了。”
“去吧。”
等韩爵白转身走后,童淮收了笑容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童淮,在这里,你就自已一个人,好好学习,以后报恩。”
童淮突然睁大眼,“报恩,我是要报一辈子吗?有期限吗?”
“以前是想着报恩一辈子的。”童淮苦笑,“但现在看来,以前的自已还真天真……看韩爵白的需要吧,不是一辈子也挺好的,可以拥有自由。”
第二天,童淮和管家去找了韩爵白的老师,听了老师的“教育”,两人全程配合,并保证好好教育韩爵白。
最后,学校给了逃课的通学记大过处分,并在下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念检讨,这件事才算过去。
而韩爵白因为惹他哥生气了,也不敢再有怨言,让写五千字检讨也捏着鼻子写了。
周砚祈他们一群人,在下午放学后留在教室里写检讨。
李博道:“啊,五千字呢,还不让抄网上的,怎么写啊。”
周砚祈也皱眉,他看向韩爵白,“你以前不是都不写检讨的吗,头那么铁,这次怎么通意写了?”
韩爵白拿着笔,坐了半天只写了‘检讨书’三个字,他叹气道:“哎,别提了,惹我哥生气了,不得不写。”
李博闻言转了转眼珠。
两人生气了?
他笑了笑道:“你说童淮和你闹别扭了?”
韩爵白看他一眼,“没有闹别扭,已经和好了。”
李博故意道:“哦,童淮是你哥,就是不一样,还能和你生气,最后还得你哄着,比不起啊。”
其他人也调笑道,“你当然比不起,人家可是韩董亲自给他找来的哥,咱们韩少也稀罕着呢。”
韩爵白踹了人一下,笑骂:“滚犊子。”
彭擎汕调侃道:“那你要是不想要,就把淮哥给我好了,我爸也挺稀罕他的。”
李昆彦笑着道:“不是,老彭,光你爸稀罕不行啊,你稀罕吗?”
彭擎汕看着韩爵白杀人的目光,大声道:“我也稀罕啊,虽然淮哥很严厉,但有个哥还是很幸福的。”
李昆彦也故意看着韩爵白,“我爸也稀罕,天天给我念叨,说我差淮哥差远了,让我多向淮哥学习,而且我也稀罕淮哥。”
“我爸也稀罕,我也稀罕。”
“我爸也稀罕,我也稀罕。”
“我爸也稀罕,我也稀罕。”
…………
大家笑闹一片,韩爵白脸色铁青,他觉得大家都想抢走童淮,虽然知道他们有开玩笑的成分,但他还是很生气,“够了!他永远是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
韩爵白气愤的说完,收拾东西就走,检讨也不写了。
众人看他过激的反应,都愣住了,李昆彦哀嚎道:“不是,韩爵白你独占欲怎么还这么强,小时侯这样就算了,现在还这样,你哥将来要是结婚,你不得把他婚礼砸了啊。”
韩爵白脚步顿了顿,想着他哥结婚和别人生活的场景,他更烦躁了,最后干脆不想了,反正结婚还早着呢。
彭擎汕看着韩爵白的背影,“这小子恋哥脑真严重。”
众人点头道:“可不是。”
只有李博握紧拳头,牙关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