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还蒙蒙亮,秦臻就被一阵焦急的蹄声吵醒的。
小毛驴站在栅栏门入口处,焦急地望着外面,四肢蹄子在地上不停跺。
看到秦臻醒来,「哥,你醒了,那我叫喽?」
叫???秦臻蹙眉,不解其意。
不待秦臻通意,嘹亮的驴叫声响起。
「啊噫~~爷爷!奶奶!妈妈!豆子!快来给我开门!我要拉粪!」
秦臻「……」
说实话,秦臻虽然没吃什么东西,但是喝的水多,所以此刻,他也很是内急。
希望这蠢驴的叫声可以让主人家来开门,放他出去方便方便。
嘹亮的驴叫声响了一会儿,果然,主屋的门打开,张老爹穿着个大短裤从屋里出来,一边走一边往自已身上套衣服。
「怎么啦?乖孙儿。」
小毛驴伸出嘴,用舌头去舔门闩,张老爹笑了一下,「大清早就要出来溜达了呀。」
兽棚门才打开一条缝,小毛驴就一溜烟钻了出去。
跑到院门口,用嘴顶开院门的门闩,马不停蹄地冲了出去。
「哎,乖孙儿,不许跑太远!不许吃别人地里的菜!」
张老爹嘴上喊着却没有追去,而是打算把兽棚门关上,不想一个马头伸出来,然后是前蹄,再到前半个身子。
「嘿,你想去找阿意呀?看来你们昨天相处得不错,这么快就好上了。」
好个屁!秦臻只想赶紧出去松快一下自已的膀胱。
张老爹牵着秦臻往院外走去。
不,是秦臻拖着张老爹跑了出去。
刚在屋后的菜地里拉完野屎的小毛驴,悠哉悠哉地晃着尾巴往回走,就见爷爷带着他哥也来了。
于是便打算等着爷爷一起回去,埋头在地上啃起了草叶子。
秦臻解决完,看了一眼四周,此时天刚亮,四处寂静,除了那头蠢驴就是身边这个老头子。
而且,经过一夜的休息,右前蹄好像没那么痛了。
逃跑的心在蠢蠢欲动。
他埋头跟在张老爹身后往回走,那精神抖擞的小毛驴围着他俩不停蹦跶。
准备到分叉路口,秦臻瞅准时机,猛然扭头朝另一边的路冲去。
巨大的冲击力,让张老爹身L也跟着一晃,手中牵绳差点滑出。
他赶忙拽紧绳子,却不想被秦轻而易举地拖着往前冲。
老胳膊老腿还好够灵活,不然肯定给摔个大跟头。
「啊噫!爷爷!」小毛驴惊呼出声。
秦臻才不管那爷孙俩的死活,梗着脖子往前冲,张老爹被拖着跌跌撞撞地在后头跑。
清晨的泥巴路上全是秦臻和老头划出的痕迹。
张老爹,「吁!吁!」
「啊噫~啊噫~救命,救命啊……」毛驴凄惨的叫声紧随其后。
秦臻也算无语了,自已拖的是张老爹又不是它,它叫那么惨干嘛!
然而,下一刻,他就知道小毛驴的心机了。
大抵是听到了凄惨的驴叫声,附近一间屋子里出来两个男人,一个中年、一个青年。
瞧见这场景,俩人赶忙跑过来一起帮着张老爹拉缰绳。
秦臻呲牙,又是跳,又是扬着蹄子去踹人,表情极其凶恶。
小毛驴抬着一条前蹄,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激烈动静惹来越来越多的村民,在“好心”村民手忙脚乱地帮助下,最终,缰绳被缠在了附近一棵树干上。
秦臻本来还有些不甘心,然而,一顿折腾下来,本就虚弱的身L已经疲惫不堪,右前蹄又传来清晰痛感,比昨天更甚。
他无力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一旁参与的村民也都好不到哪里去,个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而张老爹更狼狈,脚下鞋子都跑破洞了,腿和手也是抖着,他坐在一旁的地上沉默不语地抽旱烟。
「张老爹,你这马是不是疯马呀?」有村民问。
张老爹沉默许久,看向一旁趴着的秦臻,「应该不是……」
……
因为担心张老爹对付不了这凶悍的烈马,最后是由几个好心的男人帮忙把秦臻牵回去的。
回去的路上,秦臻无比平静,这和刚刚那疯马截然相反的状态,让几人都很诧异。
最后还是张老爹发现,秦臻走路时一跛一跛的。
回去后,当即去请了隔壁村一个兽医来给秦臻瞧病。
「这马腿骨折过,里面放了钢板,估计放进去没多久,这一折腾就发炎了。」
院子里中年兽医和张老爹说明病情、注意事项,又弄了几贴药膏给他……
……
秦臻趴在草堆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兽棚外传来轻轻蹄声夹杂着叮当细响,一只驴嘴叼着一个胡萝卜,从栅栏外伸进来。
胡萝卜飞落秦臻面前。
他睁开眼,凉凉地剐着这头杀千刀的毛驴。都怪他咿咿呀呀乱叫,要不然,自已早就逃出去了。
瞧它那样,眸光带水、缩头缩脑的样,明明受害者是自已好吗!
马得,吃它胡萝卜!就吃它胡萝卜怎么啦!
想着,他便叼起胡萝卜嚼起来,从昨天到现在。他除了水,是真的什么都没吃,这下,一个胡萝卜下肚,塞牙缝都不够。
兽棚外的小毛驴见秦臻快速吃完一根胡萝卜,又迈着蹄子跑到兽棚旁堆放杂物和干草的草屋里叼了一把干的玉米秸秆往使劲往门缝里塞。
秦臻凉凉开口,「拿走,这东西我不吃。」
「那你吃什么?」
秦臻撇过头,趴下来睡觉。
见秦臻不理自已,小毛驴耷拉着脑袋,默默转身叼着玉米秸秆离开。
不一会儿,张老爹进来给秦臻的右腿敷上膏药,又在兽棚里放了一桶清水和一些玉米秸秆,牵着小毛驴外出务农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