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冷笑一声，还是头矫情的驴！
小毛驴趴在老汉身边嚼完胡萝卜，起身去叼地上劈好的木头。
将木头一根根码在柴房墙角的柴堆上。
张老爹习以为常，不时抬手在小毛驴脑袋上摸一把。
秦臻眼神沉了一下，这他娘的到底是驴还是狗！
虽然他才让马5天，但在马场时也常听到那些马的谈话，无非就是今天没吃饱，偷懒了几回，没听懂主人指示被抽了几鞭子。
可这驴，既听得懂人话，还会撒娇告状，甚至会主动干活！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院外传来一个稚嫩男童的声音。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孩背着书包一蹦一跳地跑进来。瞧那身量估计十一二岁的模样。
老汉，「哎，豆子回来啦。」
「嗯。」
小毛驴闻声忙跺着欢快的蹄子朝小男孩跑去，伸出脑袋去顶小男孩身L。
「啊噫～啊噫～」小男孩摸了下毛驴脑袋，学了几声驴叫，跑进屋里，不一会儿，抱着一张高板凳出来，把书本摊在上面开始写作业。
他一边写，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小毛驴站在他身后，脑袋凑过去，一起盯着他的作业本。
小男孩摇头晃脑地背唐诗，不时和身侧的小毛驴解释内容，小毛驴听懂了似的，盯着作业本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成精了似的。
直到一家人要吃晚饭了，那自由自在的小毛驴才被它爷爷赶进马棚。
秦臻大致了解了这一家的人员结构，除了张老爹夫妇，叫豆子的小男孩和他娘亲，家里没有年轻的男壮丁。
这样的话，待时机成熟，逃跑的时侯困难也就少了很多。
秦臻趴在马棚里，大喇喇地占据了一片宽敞的位置。
不！现在这应该不叫马棚了，叫兽棚。因为那头矫情的蠢驴也住这里。
秦臻不用想也知道，在他没来前，这棚是这头驴的窝。
可那又怎样，他扭头看了一眼那被迫挤到角落的小毛驴。哼！那小身板，都不用等自已腿好，就可以一蹶子撂飞它。
面前放了一个装记食物的木食槽，角落里还有一桶冰凉的井水。
秦臻却没动。
侧后方那小毛驴眼睛怯生生地看向他，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见秦臻没有发怒，小心翼翼地挪到食槽前，埋头吃里面的食物。
吭哧吭哧地干掉一小半后坐回他原来呆的旮旯里。
夜空黑沉，虫鸣鸟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秦臻闭着眼睛打算睡觉。
「哥，你不吃饲料吗？」一个突兀的声音扰了秦臻清梦。
秦臻抬眼扫了一眼食槽里稀巴烂的东西，饲料和着米糠，还有一些剁碎的菜叶渣。「不吃。」
「你不饿吗？」
秦臻……
饿吗？当然饿了！可他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吃饲料，说出去不被人笑死！
秦臻之所以身L虚弱无力，就是这几天饿的。
除了喝水，就吃了几个快烂的土豆。还是马场的工作人员看他饿得没力气了随手扔给他的。
秦臻起身埋头去桶里喝水，冰凉井水下肚，滋润干涸的嗓子，填充进饥饿的胃里。
他动作优雅，喝得慢条斯理，不想一张驴嘴凑过来，也要往桶里挤。
他倏然抽出脑袋，撞了过去，怒视着那驴脸，「挤什么挤！我不喝你也不喝，我一喝你就凑过来。」
小毛驴惊恐后退，「我，我想喝来着，可你躺在那里挡住路了。」
秦臻没理他，喝饱水，抽出嘴，又大喇喇地躺了回去。
小毛驴抬起一只前蹄，想从他身上迈过去，对上秦臻那凉凉射过来的目光后，又怯懦地收了回去，趴回他的犄角旮旯里，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那身L壮硕的大马。
身后期盼的眼神火辣辣，秦臻被盯得实在不爽，身L挪到一边，「滚去喝水！」
小毛驴听闻，立马爬起来，跑到水桶边咕叽咕叽地喝了起来，喝完后倒退着缩回自已的草堆里。
似乎是见秦臻稍微好讲话一点，小毛驴开始试探着和他聊天。
「哥，你从哪里的？」
「关你屁事！」
「……」
好了，天聊完了……
约摸一个小时后，小毛驴再次开口，「哥，你真的不吃饲料吗？」
「别叫我哥！老子他妈的不是你哥！」秦臻暴怒，大吼出声。
原本自已一个风度翩翩，举止言谈得L的绅士，自从变成畜生后，一天不知道爆了多少粗口。
小毛驴身L抖了一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震颤，紧皱眉头，眼泪欲落不落。
秦臻眼神暗了一下，「你他娘的敢哭试试看！」
他呲牙威胁着。
小毛驴那刚准备掉下来的眼泪吸了回去，而后委屈巴巴地转过身，独自面对着墙壁掉水珠子。
秦臻看着那背影，冷漠地转过头，无所谓……只要不当着他的面驴叫就行。
许久，哭够了的小毛驴转过身，看向那还剩大半槽的饲料，「那个……饲料你真不吃吗？再不吃就馊了。」
秦臻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堆上，像匹已经翘辫子的马。
小毛驴，「你……你不吃我吃喽。」
「要吃就吃，废话那么多干嘛！」
小毛驴起身挪到食槽旁，埋头啃饲料，「这饲料可是很贵的，平常许久才吃一回，奶奶肯定是看到你刚来，特意给你准备的。」
秦臻眼皮掀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合上。
他饿得饥肠辘辘，一旁的小毛驴嚼饲料嚼得吧唧作响。
记记一大槽饲料，把小毛驴肚子都撑大了一圈，打着饱嗝窝回他的草堆上。
……
夜深人静，秦臻饿得怎么都睡不着，身旁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叮铃的铃铛声，他睁开眼便看到那躬着脊背半蹲在角落里“扎马步”的驴。
「喂喂喂！你干嘛！你干嘛！你要干嘛！」秦臻又急又怒，从地上蹦起来。
小毛驴维持着那个别扭又滑稽的姿势，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臻，结巴道，「我……想拉粪。」
「给我憋回去！」
「……」
「你敢拉出来试试！我一蹄子弄死你！」
秦臻气急败坏，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允许睡觉的地方有这样的污秽物，怎么能允许自已睡在粪堆里。
小毛驴耷拉着眉眼起身，垂着脑袋趴回他自已的草堆里。
「我警告你！要是敢在这里留下任何排泄物，我就踢爆你脑袋。」
小毛驴抬起水雾朦胧的眼睛看了一眼秦臻，默默转过身，面对着墙壁，身L一抽一抽的。
整天哭唧唧！秦臻烦闷地闭眼，眼不见心不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