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缙想朝他身上踹几脚,奈何他一蹦几步的跑开了。
夜里邬缙被明武将军贺通光叫去说了此事。
贺将军拍板决定的事,邬缙推脱不了。
宴会是给新任枼州知府的接风宴,枼州大大小小的权贵都来了,温芫作为温家千金自然也来了。
一身石青色夹棉绣花袄子,一头青丝堪堪用莲花簪挽起,露出白净秀丽的面容,外头裹着墨色大氅,衬得温芫娇柔明净。
温大夫人见温芫穿得素净,知她懂事不想在接风宴上出风头。
扶了扶温芫有些歪的莲花簪,低语:“阿芫不必顾忌,咱们温家护住自家姑娘的权势还是有的。”
温芫低垂着小脸,嗫嚅道:“阿娘,我知晓的。”
可她合该为温家着想的。
温大夫人也不待说什么,吴妈妈便来催了:“夫人,该出发了。”
只能朝吴妈妈交代道:“看顾好姑娘。”
吴妈妈低声应下。
扶着温芫上马车,才在外面坐下。
接风宴设在枼州通知名下的一座庄子上,四下树木光秃无叶,分散着假山假石,倒也是别致的观景。
温芫藏在大氅中的小脸被风一吹,犹显苍白。
马车驶入宅邸,屋中烧了地龙,温芫才敢把手拿出来。
不通于古安,枼州是男女通席而坐,温芫的位置安排在温大公子与大夫人后面。
桌上摆着一壶温酒,温芫舔了舔泛凉的唇瓣,伸手取过那铜绿小壶。
揭开盖子,闻着飘散出来的味,有些甜香,像是果酒。
喝酒能暖身,温芫倒了半杯想要尝尝,温润的酒水滑过喉间,其中微甜中带着些苦涩,叫温芫皱眉,但身子却是暖和了不少。
不过一会,温芫便觉得脸上生了热意,脑袋还有些晕乎。
暗道不好。
抿唇对温大夫人道:“阿娘,我想出去透透气。”
温大夫人不好离席,只得叫嬷嬷陪着。
寒风扑面一吹,温芫红润的小脸褪去了些热意,眼中也清明不少。
温芫走得急,没带氅衣,嬷嬷担忧她又受寒,叮嘱道:“姑娘,您在这里站一会,老奴去去就来。”
“嬷嬷去吧。”
远处一闪而过的雪白身影,后面追着几道花色不明的身影,且听白猫喵喵大叫。
温芫踩着碎步追了过去。
可算在假山后面追上了,温芫便见白猫被围着,四下毛发飞舞,叫得属实有些凄厉。
“诶,诶,不要欺负它!”
小娘子站在不远处跺脚,假山那处碎石很多,一边还是小湖,稍有不慎恐是得坠入湖中。
温芫有些急,踟蹰不敢上前。
见十步余有根木棍子,望了眼被围攻的白猫,一咬牙去捡了棍子来。
谁料假山后突然冒出个男人来,吓得她连连后退。
“是你!”一道熟悉的嗓音砸在温芫耳旁。
抬头一眼,是他。
小脸倏然紧绷。
又听他问:“你怎么在此处?莫非是偷偷进来探听消息的?”
邬缙显然是想到了先前的事。
温芫气红了脸:“你管我怎么在这里。”
弯腰捡了木棍转身不理他。
邬缙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又被那纤腰的线条勾住了眼。
真细!
哪怕是裹了厚实的衣裳,依然能看出小娘子的腰腿,诱、人得紧。
邬缙站在原地未动,只看温芫拿着那不算长的木棍赶那几只欺负白猫的花猫。
见她身子微微前倾,一脚踩在碎石上,没能把花猫赶走,自已身形一晃,差点摔了。
兀自一笑,走过去:“你这样是不行的。”
温芫转眸看他,脸上不知是酒意作祟还是急的,竟是有些发烫,水润柔亮的杏眸微睁,好似在问他:“怎么才行?”
邬缙弯身拣了几块小石子,唰唰几下打在几只花猫臀上,吓得几只猫四下流窜,躲避不已。
“这样才行。”
温芫不可思议,她都没看到这人是怎么出手的。
微圆的眸子取悦了邬缙,大发善心道:“你若是偷溜进来的,便快快出府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温芫轻咬着红唇,瞥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你怎知我不是受邀来的?”
邬缙虚眯着眼,这枼州他可不记得什么时侯来了这么一号女子。
却突然记起今日乃是为新任枼州知府的接风宴,听闻那温家来自古安,被贬来到枼州的。
莫非,这就是那温家千金?
邬缙几步跨过碎石,走得平稳。
温芫忍不住出声道:“诶……”
邬缙将那只躲在假石后面的白猫提溜着后脖颈出来,丢给温芫,嘴里喊道:“喏!这猫给你,两清了。”
古安来的小娘子被他吓到了,又被他误会,这白猫就当是赔礼了。
温芫手脚慌乱接住白猫,蚊子般嗡声道:“谁跟你两清了。”
见白猫的毛被扯秃了几块,当即也顾不上邬缙了。
安抚似的顺着猫身,记目怜惜,嘴里小声念着:“别怕,别怕。”
白猫舔了舔爪子,瞳孔里依然是警惕。
这时传来嬷嬷的声音:“姑娘……”
温芫心下一慌,差点将嬷嬷给忘了,说好在那里等她的,若是叫嬷嬷知道她与一男子孤男寡女待在一处,恐会被耳提面命男女大忌。
等温芫回身再看,邬缙不知什么时侯已经离去。
此处也只有她一人。
温芫抱着白猫朝嬷嬷走去:“嬷嬷,我在这。”
邬缙在假山后,见她走远,饶有趣味盯着她的背影。
见嬷嬷为她披上氅衣,又在细数着什么,还有小娘子温温软软的反驳声。
忽而轻声一笑,冷峻的面上柔和了不少。
嬷嬷止不住说着:“姑娘哟,这可不能乱跑,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生了得。还有这猫,得问过夫人了,才能带回去的,姑娘不如先交给老奴,仔细把您抓伤了。”
“嬷嬷别担心,我心中有数的。”
白猫窝在温芫手臂上阖上了眼,叫温芫看得眼馋。
真乖。
大殿之中已来了不少人,温芫这一出现,吸引了不少目光。
温大夫人朝温芫招手:“阿芫,过来。”
温芫乖巧走近。
“嬷嬷说你方才不见了,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