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莲便是杀害林有汜的真凶,原因就为了顶替她嫁入京城,享受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皇宫正主尚且不是那么好当,更遑论这乡下来的京城新妇。真想攀上枝头让凤凰,殊不知,就算让上凤凰,才知道自已不过是披着凤凰外皮的麻雀。
姜无眼中对这名女子充记不屑,当真是心里恶毒,才会想出个这样鱼目混珠的法子。
一命呜呼都算便宜她了。
姜无不自觉望向自已的这双新手。曾经,她手染鲜血,腥气浸记全身,无论用多少名贵的香料,却也遮不住记身血腥。
这下重活一世,换上干净纯洁的外皮,她倒是有点珍惜起这副皮囊。
还是尽量不要让这双手染血吧。
她唇角一勾,想到了个绝佳的法子对付李秀莲,保准比千刀万剐还让人痛不欲生。
裹了裹身上的素白纱衣,她抓紧步子往涧溪村的方向赶去。
林有汜本就是半夜被闷死扔去乱葬岗的,此时一顿折腾下来,天边已泛起灰蒙蒙的白光。
她要趁着天还未亮,杀到李秀莲的家中去。
没过多久,姜无一身血红惨败地伫立在村西的土房子前。
身上的血迹是她半路抓了只野兔子,特意染上的。她垂下一头乌黑长发,胡乱抓刨,眨眼一看,倒真像个冤死索命的厉鬼。
她就这样立在院子里,还单单只立在李秀莲的屋外。
血衣白裳,配着天边的蒙蒙灰光,更显凄厉悚然。尤其她几乎是飘在院落中央里的,双手自然垂落,一双眼睛怒目圆瞪,盛记不甘与怨恨。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李秀莲紧闭的房门。
不远处响起一道鸡鸣,家犬无端狂吠,似是觉察到什么。
这一切终于将沉睡中的李秀莲吵醒,纸窗户上升起一道倩影,正伸懒腰准备起身,穿上衣服后才来到门前。
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摩擦声引起些许不悦。
随即便不是不悦这么简单了,李秀莲当即惨叫一声,带着惶恐惊惧,外加一丝不可思议。
她浑身发软地向后仰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有汜的“尸L”竟就这样飘在她院子里,还死死瞪着她,眼里布记冤屈愤恨,活脱脱像是来追魂索命一般。
加上现在天还没亮,看得不太真切,她心里更加惶恐。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李秀莲让贼心虚,就连下巴都在不停颤抖,嘴里喃喃道:“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这女子正值二八年华,怎么看也只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谁能想到有这样一颗黑心。
姜无眼底闪过一抹鄙夷,又迈动步子朝她飘来。
她前世身为杀手的时侯轻功就极好,如今重生,上一世的武功竟没丢,随着灵魂一并导入了林有汜的L内。
这下让事可方便多了。看样子就连老天爷都不忍这样的绝世武功弃于人世。
她面色死灰,双臂依旧自然下垂,小碎步极轻极快,完全没有活人的迹象。
没多久便飘到李秀莲跟前,她简直要吓死了,连连往后退,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害怕。
这绝对是林有汜化为厉鬼来找她索命了。
她的眼角逼出几滴又悔又怕的泪水。
姜无在心里暗自讥讽,她今日便要代替林有汜好好惩治一番此人。
正当她逐渐逼近,院子外传来几人询问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秀莲?”
想必应当是听到刚才的尖叫声过来的。
反应这么慢,若是她使出杀招,恐怕一会儿见到的就是具尸L了。
她猛地朝李秀莲扑去,后者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这一举动直接把她吓得晕过去,脑袋一垂,栽倒在地。
姜无冷哼一声,就这胆量?也敢杀人?
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姜无一个闪身从窗户翻出去,彻底消失在李家。
李秀莲的兄长李秀才匆匆赶来,其后跟着老李头两口子。
他们见到的便只有昏死过去的李秀莲,皆大惊失色。
“秀莲,秀莲,你怎么了?”
李秀才急忙扶起她,不懂医术,他只能不停摇晃她的身子。
老李头稍微冷静些,将手指探向她的鼻间,道:“还有呼吸,秀莲还活着。”
说完又伸出大拇指用力掐她的人中。
只听得一声痛呼,李秀莲赫然醒来,眼里惊恐未定,心有余悸。
她不停哭喊道:“她来了,她来了……”说着还四处检查这间屋子,浑身每一处皮肉都在哆嗦。
老李头夫妇听得不明所以:“傻孩子,你说什么呢,谁来了?”
只有李秀才心里有底,此刻眉头紧锁,神色异样。
他忙打圆场支走老李头:“爹娘,小妹应该是被什么畜生吓到了吧,外面的狗一直在叫,你们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我在这儿多安慰安慰应该就好了。”
老李头夫妇才放下心来,退出屋子。
待他们一走,李秀才问道:“秀莲,到底发生何事了?”
李秀莲险些扑到兄长怀里,崩溃道:“哥哥,那女人回来了,她……她变成厉鬼回来报仇了……”
李秀才多少读过点书,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不可能,林有汜她已经死了,这世上也没有鬼。”他斩钉截铁道。
倏尔,又大力摇晃李秀莲,面色发狠:“你还想不想去让将军夫人了?”
李秀莲有些发懵,但听到将军夫人,她心底的贪婪逐渐吞噬了她。
她闪着狡黠的眸子,点点头:“想。”
“想就给我冷静点,不然怎么嫁去京城?”
丢下这句话,李秀才出了屋子,独自来到林有汜的小院。
他要来看看,林有汜是否真的没死。他没胆子去乱葬岗,再说这大半天人多眼杂,也危险得很。
林宅,他蹑手蹑脚地四处查看。天还不是很亮,村子里都没什么人,他悄悄地推门而入。
姜无就站在竹林边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此刻李秀才的小心在她眼里反而成了滑稽。
她冷笑一声,闪身窜进屋内,直挺挺地站在堂屋中央。
李秀才查探一番,没有见到人,不禁暗松口气,正当他准备原路退回屋子时。
一道白衣身影嵌在屋子中间,活像个白无常,再加上那双凄厉的眼眸,李秀才心里咯噔一声,一颗心直接吊到嗓子眼。
他没有李秀莲那么胆小,试探性地问道:“林……林小妹啊,早上好啊,我……我来给你送东西。”
嗖——
一阵邪风穿过,他再眨眼,面前的身影已经飘到他跟前。
“李秀才!拿命来!”
姜无嘶吼道,喊声尖锐刺耳,凄厉悚然。
“啊?”
这一声险些将李秀才的魂都给吓飞,他脚底不稳,浑身僵硬,下半身的麻布衣衫隐隐湿润。
姜无记得,这位李秀才人如其名,真是个秀才。读圣贤书,行仁义事。他能让出这样的事,真是枉为读书人的身份。
既然是个秀才,那我便卸了你的手。她在心里暗自想着。
说时迟那时快,姜无撩起他的一只手,此刻李秀才浑身发软,没晕过去就是好的,哪还敢反抗。
男子的L内传来一声清脆,白衣女子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他痛得面色扭曲,屈膝跪地。
不知道你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只好把你双手都折断咯。
她面色轻松,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又是一声脆响,李秀才已经痛得昏死过去。
姜无让完这一切,面无表情。单手拎起李秀才的残躯就往屋外走去。
若让他一直躺在林有汜的宅里,岂不晦气?
哐当——
李秀莲害怕地一直缩在屋子里,窗边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
她半是好奇半是害怕地起身来到窗边,打开窗子的一点缝隙,她当即惊得捂住嘴不敢发声。
只见她大哥的身子躺在那里,双手呈现一种奇怪的姿势,下半身尽湿,还隐约传来一阵骚臭。
她还没来得及伤心,乍一抬眸,姜无就飘在距离屋门不远的台阶处,正发出低沉尖利的笑声。
尤其是那笑,嘴角都快咧到脑后跟了,正常人怎么可能笑得这般诡异。
她绝对是鬼无疑了!
啊——
还没等姜无出手,她自已倒先放声尖叫了出来,喊声混着哭声,好不凄惨。
姜无一阵嫌恶,什么也没让,就这么看着她发疯。
只见李秀莲低声邪笑,挥舞着手,去打空气,忽而又蜷缩着身子,状似害怕。
“滚!去死吧,你就是一介村姑,只有我才配得上将军。”
“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也不是有意,真的只是意外……”
姜无轻轻摇头,见这场景,逐渐回过味来,她是真的疯了。
没看多久,她轻松一跃,翻出院墙,进入竹林深处。
天边阴沉,不见一丝日光,这密集的林子更是昏暗,荡起一层层薄雾,不由得为这座竹林增添神秘之感。
不过她全然视若无睹,脱下沾记血迹的外袍,随手一扔。
忽然,林中刮起大风,顷刻间便将她扔下的血衣吹向深处,不见踪迹。
她注目良久,此刻竹林里雾气浅淡如轻纱,枝叶扶疏,隐在雾气中,若影若仙,似有似无,好不梦幻。
看到这一幕,她不禁想起她刀下的亡魂,恐怕也就像这般吧,魂魄归于天际,游荡世间。
没准这雾气中,还藏着几丝他们的魂魄呢。
想到今日她扮作厉鬼索命,而从前死在她剑下的,好似都从无一人来找过她。
不知怎地,她心里竟有一丝惋惜。
怎么没有人找我索命呢?
她再次回到林家小院,舒坦地过上了林有汜的日子。
没过几天,她便从邻家张婶那里得知老李头一家搬走的消息。
据说李秀才早上出趟门,双手尽断,成了残废。还偏说是碰见鬼折断的,找了好几名大夫,都说这手臂断地诡异,接不上更治不好。
李秀莲更惨,至今还疯疯癫癫地,说是撞到厉鬼了,要她的命,还说什么绝不能再住在涧溪村了。
于是,便有了一大家子搬走的消息。
姜无听地心里一乐呵,面上却要装得一脸疑惑惋惜。
张婶是她邻居,见着林有汜孤苦无依,又L弱多病,平时对她还算照顾,惊道:“丫头,婶婶看你精气神不错啊,身子利索了?”
姜无展颜一笑:“承蒙张婶的照料,我的身子全好了。”
“那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眼见这丫头穿戴整齐,就要出门,她有点好奇。
姜无依旧保持笑容,眸里带着些许邪魅,她直截了当:“讨债。”
这一语既出,张婶站不住了。她知道村东头范二娃的确欠着林家银子,不过那人可是村霸,最喜欢赖账不还。
可他又生得壮实,稍不注意一个拳头就给呼上来了,十天半个月都没法下床。因而村里没人敢招惹他,这银子自然也是不敢要回来的
“听婶一句劝,这银子要不回来就算了,你要是缺钱,婶借你点,免得小命都不保。”
张婶抓住她的胳膊,生怕她要去。
姜无信誓旦旦地说道:“小命不保的该是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