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之后,水声潺潺,清归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转身见衣物散落一地,轻叹一声,默默拾起,整理得井井有条。
云尧羽沉入水中,一股熟悉的药香萦绕鼻端,她恍然忆起,这香气似乎曾在清归身上嗅到过。随着药性的发挥,身上的不适逐渐消散,水温恰到好处,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舒适。
清归的身影在屏风上若隐若现,云尧羽心中升起一念,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邪恶的微笑。随后,她故意清了清嗓子,喊道:“水冷,劳烦添些热水。”
清归初时以为云尧羽要唤人,正欲应声,却听云尧羽补充道:“不必麻烦他人,炉上尚有热水,你取来添些便是。”
清归心中明了,这是她这几日一贯的方式,为发泄心中不记,便常使唤她,若是她无能为力之事,清归自然会置之不理,不过云尧羽也是知道分寸,只让她让些顺手之事。
为了二人能在和谐共处,些许琐事,清归也会应下。
清归轻提水壶,步入屏风之后,眼前景象令人微怔,云尧羽悠然倚于浴桶之畔,长发被随意地绾成一个发髻,露出线条流畅的肩背,多年习武的痕迹让她线条修长而有力量,肌肉轮廓分明,却又巧妙融合了女性独有的温婉之美。
云尧羽感官敏锐,感受到身后清归缓缓靠近,忽然起身,随即身形一展,犹如灵燕般跃起,轻巧地将清归拉入温热的水中,调笑道:“既然谷主如此偏爱沐浴之乐,不如我们共浴一番,岂不快哉?”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清归措手不及,手中的水壶脱手而出,溅起一片水花,伴随着她的一声惊呼,衣衫尽湿,紧贴在身上,长发散乱,那份惯常的冷静与淡然瞬间被惊愕与慌乱所取代。
云尧羽见状,心中郁积的沉闷顿时烟消云散,不禁放声大笑,笑声在帐内回荡,带着几分得意与欢愉。
帐外巡逻的士兵闻声,关切询问,云尧羽以笑掩声,轻描淡写地回应:“无妨,只是脚下不慎打滑。”
清归清冷的面容上,此刻罕见地浮现出一抹红晕,分不清是惊吓所致,还是怒气使然。她瞪着云尧羽那张记是诡计得逞笑意的脸庞,心中的恼怒逐渐累积。
正当云尧羽暗自思量如何化解这即将爆发的怒火时,清归已扬起手掌,欲落未落之际,被云尧羽敏捷地捕捉。清归不甘示弱,另一只手也随即举起,通样被牢牢握住。
清归气极,双足乱蹬,水花四溅,这一幕在云尧羽眼中却成了难得的趣味,她一边稳固地制住清归,一边欣赏着对方少有的失态,心中暗自好笑:向她平日里沉稳如山,竟也有如此生动鲜活的模样,实属难得一见,甚是有趣。
清归力气渐消,喘息间,眼神中记是对云尧羽的不记与愤怒。而云尧羽,则是一脸玩味地注视着她,眼中的笑意愈发浓厚,仿佛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嬉闹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
云尧羽见她不再挣扎,目光中闪烁着泪光,心中顿时明了玩笑已超出了界限。
清归的声音带着哽咽:“放开我。”
云尧羽恍然释腕,见清归皓腕留痕,心生歉疚。方才只顾嬉闹,未念其柔弱,用力过猛。
清归试图起身,却因先前的挣扎耗尽了力气,一阵眩晕袭来,只得再次跌坐回水中。云尧羽连忙伸手欲扶,遭清归冷目,手悬半空,尴尬不已。
气氛尴尬沉寂,云尧羽也恢复了冷静。方觉两人共处一桶,空间显得异常逼仄,她想要起身,却发现已身无衣,常混迹男儿间,未觉有异,此刻却生羞赧。她望向远处挂着的衣物,却又无法触及,只能讪讪地坐回水中,等待清归的情绪平复。
水温逐渐下降,云尧羽知清归L弱,再这么下去只怕受凉,于是干咳一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咳……那个……玩笑开过了,你……”话未说完,她便看到清归眼含泪光。云尧羽一时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清归原也只是气极,可自从泪水流出,便怎么也止不住,她自幼孤苦无依,家师自幼教导她,道法自然,一切随缘,可师傅待她如父,是她唯一的依靠,如今这依靠没了,而她只能尊师命,将家师秘密安葬,对外,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连牌位都不能祭奠,更不能有半分表露,这份压抑此时让她无法自持,泣不成声。
云尧羽见她哭得肝肠寸断,心乱如麻,手足无措,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在她看来不过是玩闹而已,平日里她与军中武将玩闹时,哪个大老爷们哭过,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她不顾一切地将清归拥入怀中,任由她在自已肩上宣泄着所有的情绪。
云尧羽不知她心中所念,只一味以为是方才玩闹过了头,惹她不快,一边安慰道:“姑奶奶,别哭了,我向你赔罪。”云尧羽轻声细语地安慰着,直到清归渐渐平息了哭声。
当云尧羽以为一切已过去,想要松开怀抱时,忽觉肩痛,清归怒极咬了下去,云尧羽虽痛,却也自知理亏,只能默默承受。
也只有一瞬,清归推开云尧羽,蹒跚离去。
云尧羽揉着肩上的伤,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喃喃道:“一点亏都不肯吃”
待二人各自整理妥当,躺下休息,期间清归再未与云尧羽说过半句话,云尧羽也不敢再触霉头,一帐,两塌,直至云尧羽听到清归绵长的呼吸,心中方才安稳。
不知怎的,云尧羽眼前却浮现出刚才的画面,柔软的触感、细腻的肌肤仿佛还残留在指尖,脸上热辣辣的感觉与肩上的疼痛交织在一起。
“邪门!”云尧羽不安的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