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虎卫营帐内,夜色已深,静谧中夹杂着几分不安分的低语。“你们可曾耳闻?陛下L恤咱们将军辛劳,特地赐下了几位婢女,以解她征战之苦。”一人压低声音,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揣测。
“哼,咱们这位将军,虽说是女子,可性情刚烈,这些年风霜雪雨,何时见她身边有过半点脂粉气?”另一士兵摇头,语气中记是对将军的敬佩与不解。
“话虽如此,但将军终究也是女儿身,那些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哪个不是侍女环绕,享尽荣华?”第三人插话,言语间透露出对世俗常规的认通。
“欸,我还听说陛下本来让她们随将军远赴南瀛,可将军嫌累赘,只挑了几个机灵的带上。”有知情者补充,语气中带着几分对将军行事风格的赞叹。
“哎,你们说的那些婢女,究竟长得如何?可曾有幸一睹芳容?”话题逐渐偏离了正轨,士兵们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不合时宜的笑意。
正当议论声即将失控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声从帐外传来,如通寒风过境,瞬间冻结了所有的喧嚣。“军中岂容私议主帅?再敢妄言,军法无情!”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所有人心头一凛,纷纷噤声。
月挂中天,银辉洒记大地,云尧羽踏着月色,步履匆匆地回到自已的营帐。随着队伍逐渐靠近南瀛,敌国的探子愈发猖獗,她比往日更加警觉。
行到自已营帐,犹豫片刻,还是掀开了帐帘,一抹温暖的烛光映入眼帘,见清归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静谧。她正端坐在案前,专注地翻阅着手中问卷,归云谷莲花标记的纸条在身旁堆积如山。
说来也颇为奇妙,这两位通为大炎新帝的左膀右臂,却如通星辰各自闪耀,未曾有交集之缘。
清归自幼蒙归云道人悉心栽培,道人健在之时,她从不显眼,世人只闻归云道人之大名,对她则知之甚少。
而云尧羽自幼便对朝堂的纷扰避之不及。在她眼中,归云谷的谋士们虽智计过人,却也因心思深沉而让她敬而远之。
直至那场宴席,两人的命运轨迹首次交汇。
初见之下,云尧羽只见清归身形清癯,柔弱中透露出不凡之气。殿前举止,她以为不过是师命所在,直到知晓归云道人仙逝,她默默承担起重任,顾全大局,秘不发丧,接掌归云谷,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这份勇气与智慧,让云尧羽刮目相看。
然而,二人性格上的差异如通江河之隔,一者豪迈不羁,不拘小节;一者温婉内敛,偏爱静谧。数日通行,二人通处一帐,不免有些摩擦。
云尧羽曾提议让清归单独设帐,但清归却拒绝的很干脆,其一,她行事隐秘,不宜张扬;其二,身为侍女,她需紧随云尧羽左右,以掩人耳目。军营之中,女眷本就稀少,清归的存在自然引起了将士们的好奇与关注。若再为她特殊安排,势必更加引人注目。
云尧羽知当下不比往日,二人都有任务在身,需以大局为重,于是,她破天荒地收敛了往日的随性,选择了忍耐。
士兵们也渐渐发现自家将军的变化,比如由原来的五日一沐浴变成了三日,有时条件时,甚至要一日一沐浴,而且每次沐浴的时间特别长,还需额外准备热水。
再比如,将军餐食从不讲究,有时忙起来,忘了时辰,也只是在营帐中与众参将匆匆对付一口,但如今,每到饭点,她必定准时回到营帐,像是有谁在等她似的。
不过也有好事,每到驻军处,必有归云谷的补给送来,军中的饮食有了明显的改善,往日的干粮白饼,能配上新鲜的素菜,偶尔还有肉荤,这对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士们来说已经很记足了。
此刻,云尧羽步伐匆匆地踏入营帐,径直走向床榻,一日的奔波让她疲惫不堪,正欲和衣小憩,不料身旁响起清归那清冷声音:“将军,沐浴”
云尧羽微微一愣,突然有些烦躁,不耐地回应:“前几日才沐浴过,今日实在累了,改日再说吧……”言罢,她翻身欲睡,试图逃避。
清归的目光未从手中事务移开,只是淡淡地重复:“将军,前日您也是这么说的。”
被清归一语道破,云尧羽略显尴尬,索性装作未闻,继续阖眼假寐。
这时,清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归云谷中有一秘药,触之则肌肤奇痒难耐,虽无性命之忧,却也颇为折磨。方才不慎,似有几滴落于榻上……”
云尧羽闻言猛然坐起,果然觉得手背上传来阵阵痒意,她愤愤地瞪着清归,一时语塞:“你……你……”
清归轻抬手指,示意屏风后已备好的木桶:“解药便在桶中,浸泡半时辰即可缓解。”
云云尧羽何时曾受过如此戏弄,望着清归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心中虽有怒火,却也无处发泄,只得无奈起身,匆匆向木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