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的银子顿时让伙计眼前一亮，如获珍宝似的拿起银子就开始打量摩挲。
那么多钱，给伙计看得两眼放光，可他也露了几分难色:“公子，这个……多了……”
“不多，”只听车里那公子随意道，“一篮子全要了。”
这钱买两篮子都够了，
不过伙计还是老实闭上了嘴巴，有钱不捞非好汉。
“公子，您的帕子，请收好了。”
大赚一笔的伙计欣喜将一篮子递到了车窗边，不出意外的被那只带着红串的手接过。
过后，
这只手却没向方才一样在车里面安稳待着、如主人一样遮遮掩掩不易窥见，而是顿显大方般搭在窗框边缘，暗红车身就着红玛瑙手串衬着这手更加白皙无暇。
这点白甚是夺目，但伙计不敢再看了。
卖完了帕子，他该走了，不能再继续叨扰下去，不然将这样的贵公子惹厌烦了不知道要有什么样的后果。
可就在他揣着怀里沉甸甸的银子转身刚要走时，却又被那位公子叫住。
只听他到忽然道:“最近是不是有事情发生”
事情发生
伙计不是什么喜好八卦流言打听这那闲的发毛儿的人，而对于外面的事情，他最多也就知道个时家长子勾结魔修的惊天大事，虽然只是个旁人告知的传言，但这个传言因为主人公的特殊性也足够他震撼好久了。
也不知道这位贵公子是不是在问这个，
甭管是不是，对方的出手阔绰也足以让伙计拿出点时间陪人聊聊这些闲话。
因此伙计又转回身，来到车窗不远也不太近的距离，提了一嘴:“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听说有仙门修士勾结魔修，挺让人意外的。”
“仙门修士，勾结魔修”这位公子伸出的手仍旧是随意搭着，不过指尖没有闲着，轻轻叩着车窗边缘，看似随意却极有节奏，
三下轻七下重。
“哪家仙门”公子似乎提起了点兴趣，漫不经心道。
伙计老实回道:“我也是听说的，当即五家之首，时家的，就是、就是那个什么天下……呃……”平日那几句话他记得挺熟的，只是眼下被马车里的公子冷冷的瞥了一眼，他一紧张，就给忘了。
“天下第一流，谁人不识君”公子轻描淡写的接了伙计没说利索的话。
这话一出，伙计就知道对方肯定也猜到了叛徒的身份，然后便听其似是疑惑道:“呵，可我记得那人是个远近闻名的名门君子，怎的会勾结魔修”
伙计也纳闷呢，听他这么一说，方才在摊贩和卖菜大哥中间没说出口的话在这时终于有机会说了。
“我记得也是，时公子如此傲岸意气，平日处处留善的一个仙者，怎么会让出勾结魔修，恶意伤人这等事情呢？肯定是那些嫉妒他厉害的人胡说造谣！”
“伤人”这位公子又问了，语气比刚才的平淡多了几分上挑的好奇意味。
也不知道为何，
这人每次说话都是问句，可伙计却没怎么听出惊诧不解的意思，反倒总能从里面寻摸出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另意。
听着不像什么不可置信，反倒有点像看好整以暇等着看好戏似的。
不过伙计大部分心思还沉浸在传言的荒谬中，并没有多在意，因此接着回答道:“对啊，我听他们说，时公子为了一个魔女，打伤了许多仙门弟子，甚至故友亲朋也没有留手，这怎么可能呢……”
“唔……”
忽然，车里再次响起另一人的闷声，还伴随着几声极低极重的喘息，听得伙计干干闭上了嘴，不知道车里面怎么了。
然而这位公子却适时轻笑了两声，将手伸了回去，声音再次从遮挡掩饰的窗里传出来:“无妨，你接着说。”
而下一句便不是对伙计说的了。
“坐好，别乱动，”公子似乎在跟身旁的通行人说悄悄话，声音沙哑发沉，“你也听听旁人都是如何讲的，如何议论的。”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也不听，不如听听别人的。”
对方的语气慵懒缱绻，说话时有的字说的不太清晰，就跟含着什么东西用双唇在碾弄着一样。
伙计年纪轻轻也没念过什么书，脑子里的好文妙词也没有多少，可这种时侯听着马车里的声音，哪怕另一个人始终没有说话
他脑海里却仍旧浮现了一个词——耳鬓厮磨。
这个词太可怕了!
那可是两个男人，伙计觉得自已一定是被流言跟大钱给冲昏了头。
然后被冲昏头的伙计又听见里面的公子询问道:“那人怎么伤的人”
“啊？”伙计愣了下，随后思索道:“这个……我也没见过，也没听旁人细说。”
“不过若是打架，时公子乃剑道天骄，肯定是用剑的。”
“用剑”车里的公子又开始他开头比是问句的话术，只不过末了似是了然又似是感叹般不了句:“原来是用剑，用剑挺好。”
伙计没明白对方嘴里这个“好”是什么意思，
是剑这个东西好
还是好在主人公的剑术好
这是好话吗？
怎么听着这语气不大像呢？
疑惑间，这位公子又发话了，只不过接下来的话更让伙计记心茫然。
“发什么愣？你也会耍剑？”
伙计愣了愣，随后摇头尴尬道：“还真不会，不过公子您瞧着就是耍剑的好手。”
公子笑了声，似乎来了兴致，他道：“我也不怎么样，来来回回就那几招。”
“直来直去，拐弯抹角，或者是打着圈儿，时松时紧的，左不过都是用来对付人玩儿的。”
“……啊？”
伙计虽然读书少，但也不是没见过人家耍剑比武，
谁家的剑这么耍的
这人说的都是什么话？
带着一头云里雾里，伙计好奇道：“公子，您身上的佩剑莫非极为厉害？”
问完，伙计就后悔了。
当今世上出了这么个剑道天才，被其的光芒一照，几乎家家户户的孩子都向往仗剑天涯，尤其是有身份地位的贵公子们，更是佩剑不离手。
像这样有钱人的公子，用的剑那肯定不是凡品。
果不其然，他听见车里公子浅浅应了一声，道：“一般。”
伙计的马屁也是说来就来，笑道：“公子的马车如此不凡，想必佩的剑也是上乘好剑，就是不知能不能叫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观摩观摩，长长见识。”
“呵，”他这番话成功引得车里那位公子一声低笑，似乎心情甚好。
只不过对方却婉拒道：“今日不便，剑在鞘里，可不好拔出来，改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