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小青我要喝水。”
杨仕举已经记不清自已是怎么回来了的了,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中似有炉火在燃烧。
小青挑了灯。
“少爷,水来了。”
她伺侯杨仕举喝完水后,又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手绢,细细擦拭着杨仕举头上的汗珠。
“你先出去。”杨仕举道。
闻言,小青将床下的夜壶拿出,随后轻声走了出去,并将门关上。
方便后的杨仕举酒意渐退,只是仍觉得头痛。
“小青,你进来。”
“少爷。”
“你坐下,我有话要问你。”杨仕举指了指书桌旁的木椅。
待小青坐下,杨仕举并未说话。他本想询问关于那个城南的王媒婆为他说亲之事。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一时语塞。
“少爷可是要问李家小姐之事?”
“李家小姐,哪个李家小姐?”
“便是要与少爷成婚的那位李家小姐。”小青答道。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杨仕举感觉头更疼了。
“我前天托人细细问过了,要与少爷成婚的那位是李家长女,大L上和那王媒婆说的差不多。”小青自顾自地说着。
“与我说媒,是我娘的意思,还是我二娘的意思?”杨仕举问道。
原来呀,这杨家是八代单传。算命先生说,人丁虽薄,但得代代相传,平日里需积德行善,好庇后人。
“是老爷的意思。”小青答道。
小青的回答令他大感不解,他爹一直都是支持他读书考取功名,怎会突然想起要给他娶媳妇呢?
次日一早,“济仁堂”正房内。
“儿啊,我听闻那李池李秀才为人谦恭,颇有才气,他有一长女尚且待字闺中,想说来与你为妻,你一下如何呀?”林老爷问道。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名。就依父亲之言。”杨仕举答道,虽心中略有不快,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闻言,杨老爷只是点点头。一旁坐着的杨家大夫人,也就是杨仕举的亲生母亲,激动的站了起来,道:“儿啊,你今日就先去拜会一下你李伯父。马车和礼物,娘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早去早归,娘也好放心。”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杨仕举便坐着马车来到了李家所在的牛首镇。
那车夫也认得路,直直的往一处小院子去了。那院子门口有一七八岁的孩童正四处观望,见有一辆马车驶来,便急匆匆的朝院内跑去,边跑边喊“来了,来了!”
下车后,由杨仕举走在前,车夫提着茶叶和糕点等礼物走在后。
见一男子面目清秀,眉宇间有股文气,伫立在大门口。想必这就是那李秀才了,杨仕举一拱手,恭敬道:“仕举见过伯父。”
“哈哈,贤侄,快,快,里面请。”
二人落座,主母奉茶。
二人先是客套一番,随后又问了杨仕举家里兄妹几个,这些不过走走过场,那王媒婆说媒时想必早已说清。
又问了问了杨仕举书中古文,杨仕举虽说不能对答如流,但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最后李秀才留下一句“贤侄他日必定高中。”这就是算是过关了。
回家之后又少不了母亲的一番询问,问:当时他都问了些什么,说了什么,喝的什么茶,你都回答些什么?
最后杨仕举被问的烦了,只得答道:“都好,都好。”
回房后,杨仕举一下子就瘫坐在了椅子上。他从未觉得这么累过,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让人抽走了似的。
娶妻生子?他倒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考取功名才是头等大事,男儿应当先立业,后成家。
正想着,小青端着茶进来了。
“少爷喝茶。”
“嗯。”
“少爷,老爷说一会儿让你去趟库房。”
“知道了。”
来到库房,只见杨老爷一个人坐在一只大木箱上低着头,似乎在思考。
“爹。”杨仕举轻声道。
“儿啊,你听说最近东边闹匪了吗?”
“听说了,说是闹的厉害,朝廷已经下旨剿匪了。”
杨老爷点点头,从大木箱上坐了起来。双手背后,缓缓移步到门口。“吱呀”一声将木门给关上了。
“这帮流匪有十万之众,正朝着西安府来了,西安府若是一破,咱们这必定跟着遭殃。”
“爹,这——这可不能——”
“刘员外差人去西安府瞧过了,错不了。恐怕这天下就要大乱了,赶紧把你的婚事办了我也好安心,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爹,他们不过是一群流民,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气侯。”
杨老爷缓缓说到:“成亲之日定在下月初八,你早早娶了妻我好安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爹,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吧。”
“仕举,那木箱下面的夯土往下挖一尺,有个小木盒,里面有一百两银子。留作日后,以备不时之需。”
杨仕举明白父亲是为了留有后路,可他听的心中很是别扭。
说完这些话,杨老爷就自已回去了,杨仕举也回到房中。
“少爷,少爷,这是今年的核桃,你尝尝。”
“放在桌子上吧。”
“少爷,太太叫你明日去裁缝铺子量衣服,说是要给你让成亲时用的衣裳呢。”小青兴冲冲道。
“明日你与我通去,为你也量身新衣裳。”
“嘻嘻,少爷你真好。”
入夜,杨仕举在床上睡不着。
听见暖阁里似乎有来回走动的声音,便问道:“小青,你怎么还不睡觉。”
“少爷,我睡不着,可以过去和你说说话吗?”
“可以。”
得到杨仕举肯定的答复后,小青便来到了杨仕举房内,没有点灯。
“少爷,新娘子长的漂不漂亮啊?”
“女子应以得操为重。”
“少爷,你说新娘子会喜欢小青吗?”
“你聪明又伶俐,哪个见了你都会喜欢的。”
“少爷你骗人。”少女羞红了脸。
小青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成亲的事情后,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动了动,话锋一转,红着小脸轻声道:“公子,你··…你会洞房吗”
杨仕举:“………”
他要是说会,怕是会被认为下流;若是说不会又有些失了面子。思索片刻,杨仕举答道:“我一心求学,还不曾会得。”
“我就知道少爷不会。”说着,小青却突然贴了上来,有些滚烫的脸颊贴在了杨仕举的胸膛上,声若蚊蝇地道:“少爷,奴婢今晚…今晚就教你洞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