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不就是两个人喝完了酒,躺在一起睡觉吗?不用你教。”杨仕举一边说着,一边推她。
小青的两只小手死死地抓住杨仕举的腰,羞涩道:“哪有那么简单嘛,王媒婆都教过我了,成亲洞房,可是要生小孩的,哪有随便躺在床上睡一觉就可以生小孩了嘛。”
声音嘤咛,脸颊越来越烫。
感受着胸膛上的温度和心脏砰砰急跳。杨仕举感到四肢僵硬,竟是不能动弹。心中大喊:苦刹我也,这可如何是好啊!
灵光一闪,急中生智。杨仕举沉声道:“小青,我要小解。”
小青只得放开了杨仕举。
得了脱身之法,杨仕举迅速起身,穿上鞋,秉着灯,朝茅厕跑去。
在杨仕举八岁那年他爹和往常一样从乡下收药回来,与往常不通的是他爹这次带了一个小女孩回来。
这小女孩浑身破破烂烂的,面黄肌瘦,但眼睛却大大的,这个小女孩正是小青。
她家里遭了灾,活不下去了,她娘想把她卖到城里的青楼,奈何孩子太小,青楼也不肯要。
最终,杨老爷看着可怜,便花二两银子买下了小青。从此,小青便成了杨仕举的丫鬟。
其实,在这个年代小丫鬟给公子暖床之事是十分正常的。但杨仕举从未对小青有过非分之想,他一直把小青当成自已的亲妹妹看待。
小时侯,瞧见小青长的瘦,杨仕举放学归来在街上就会偷偷的给小青买个包子吃。自已力所能及之事,也从未劳烦过小青。
为此事,杨家二太太还发过脾气。说是买了个白吃饱回来,光吃饭,不干活。
杨仕举故意在茅厕踌躇了一会才回到房内,小青果然已经不在床上了。
一夜时光,悄然而过。
次日清晨。
等杨仕举醒来,小青已经在院子内洒水了。
杨仕举起床穿衣,出了房间。
见杨仕举起床了,小青立刻打了盆水过来。
洗漱过后,小青端来了早饭。
照例,三个蒸饼,一小碟咸菜,一碗稀粥。
杨仕举只吃了两个蒸饼和一点咸菜,剩下的留给了小青。
吃过饭后,杨仕举便来到书桌前用功读书。
牡丹花开,牡丹花落。转眼间,已到成亲的日子。
杨仕举穿戴整齐,辞别双亲。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后面跟着红轿子和乐队。
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老爷好,老爷妙,老爷娶了新娘夜夜高……”忽然,街上涌上来一群孩童堵住了道路。
在成亲之前,家里人交代过,要是遇到孩童讨喜,就撒些铜钱。
杨仕举取下马鞍上的包囊,狠狠地抓了一把铜钱分撒左右。孩童们左右分抢,让开了道路。
不一会,迎亲队伍便到达了李家。
岳父岳母早早的就来到了门前迎接,杨仕举接过媒婆手中的大雁。用双手恭敬地递交到岳父手上,岳父双手接过,再递交旁人。
正屋内摆放着三口大木箱,里面装着被褥布匹等陪嫁。
“李家陪嫁,锦被两床,上等蜀锦六匹,上等牛皮腰带一只……”媒婆开始唱陪嫁清单。
这桩亲事严格来讲是李家高攀了杨家,所以陪嫁自然也就多了一点。也好给自已的女儿撑撑腰,嫁到夫家之后不会受气。
经过了,典礼、通喜、请门、哭别、叩谢等仪式过后新娘上轿,娶亲队伍回返。
杨仕举骑在大马上头有些发昏。媒婆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好像一只任人摆弄的木偶。
“女子应当以德操为重。”这时侯他想起这句他对小青说的话。其实他真的不在乎新娘子的容貌吗?不然。敢问这人世间哪个男子不想娶个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般的美娇娘呢?
只是受限于自身的条件,家庭,地位等等原因,所以才不得已。
上轿时,杨仕举看那新娘身段纤细,柔若无骨,玉手纤巧,想必不会太难看。
想到这里,杨仕举也就宽了心。
“站住,这桩亲事我不通意!”街上突然来了一个手持扁担身穿粗布衣裳身形有些佝偻的少年。
少年双目猩红,用扁担指着杨仕举,哑着嗓子再次大吼道:“你个小白脸,给爷爷滚下来!”
娶亲的队伍看见这一场景都有些发懵。
这时,从人群中出来几个人将这拦路之人押了下去。其中一个自称是这少年的二叔,说这孩子从小就有病,有时犯疯。又说了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一个疯子计较之类的话。
闹剧结束,娶亲队伍继续前进。
回到杨家时,已经是太阳西落,傍晚时分。祠堂拜过列祖双亲,听过教训,无非是一些“你二今日结为夫妻要互相帮扶,不可有二心”之类的话。
正堂谢过媒婆之后便送入洞房,此时已经天色渐晚。
夫妻对饮之后将青瓢摔在地上,正好一正一反。众人大喜,随后离去。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夫妻二人,杨仕举开始紧张,因为接下来就要掀盖头了。
虽说杨仕举已经初步判断新娘长的肯定不丑,但他仍是心脏砰砰直跳。
“女子应当以德操为重,女子应当以德操为重……”杨仕举仿佛念经一般在心中默念。
踌躇良久,杨仕举拿起黄花梨让的木如意走到了床边,强行压制内心的紧张挑起了李若荷的盖头,挑开盖头的瞬间莫问心中的紧张就变成了欣喜。
见到夫君样貌的李若荷含羞一笑,俏丽精致的脸蛋儿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口若红樱,双眸漆黑灵动、明眸皓齿,明媚动人。
见到新娘生的如此貌美的杨仕举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一时之间欢喜之意无法言表,只会对新娘傻笑。
李若荷本就害羞,被杨仕举这样盯着看更是不好意思,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
杨仕举此时已经缓过神了,想要开口,但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饿不饿?”杨仕举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又蠢又笨的话。
李若荷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杨仕举又问:“你可曾识字?”
李若荷轻声答道:“从小跟在父亲身边,倒也识得几个字。”
“可曾读书?”杨仕举追问。
“读过女诫和四书,唐诗和宋词也读过一些。”
“甚好,甚好。”杨仕举记意极了。
读过书,能识字。平日里和她交流就不会太费力,遇到什么心塞不顺,也能多个说话的人。
再者,读过《女诫》和《四书》肯定识得大L,不是些嚣张无赖之辈。
“夫君,时侯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李若荷羞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