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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挨着林叶的肩,床上空间太小,如此一来,倒像是把林叶搂在怀里。
哭到发抖的林叶瞬时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眼泪还在眼眶里,随着惯性流下来。
他呆滞着,僵硬着身L不敢动。
二人之间只有狭小的空隙,林叶都能感受到三哥身上散出的热,呼吸声,吐气声,道歉的声音,揉在一起,夹杂着夏天的燥,身L的热,扑在林叶的耳后。
酥酥麻麻的发痒,撩拨着人,唬得林叶一下子忘了要哭。
他也不敢转身,三哥就在他背后,和他说话。
耳朵越来越红,红到脖子里,红到眼睛里,越来越痒,心里都发颤,林叶紧绷着身子克制自已的颤抖。
“我大你五岁,不是能任性的年龄”,
“我自已尚未妥当了,如何能拉另一个人下水”,
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忘了吧,以后好好过日子,路长着呢”。
林叶丝毫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克制自已的冲动已经耗费了全部心力,只有从耳边吐出来的气,一浪接一浪,荡得林叶消受不住。
搁浅的鱼儿绝望地扑腾着,死亡来临之时,鱼儿奋力一搏,渴望最后的奇迹。
林叶猛地转身,撞进三哥怀里,抬头,发红的眼睛盯着三哥,看着他的脸,就想盯着他的唇,浅红色的,棱角分明的,带着微微肉感的,令人渴望的唇。
他吻了上去,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带着野蛮,毫无章法又丝毫不讲道理的吻着,撕咬着。
心里的火越烧越旺,无处释放。
只想融进这人的身L里,好好爱一场,疯一场。只缺一个导火线,就能爆炸,在要爆炸的一瞬间,林叶醒来。粗喘着气,大汗淋漓。
突然之间,林叶释怀了。
再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天色越来越亮,早晨5点多,鸟儿全飞在阳台上,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不过一切与他无关了。周遭环境于林叶而言,好与不好,有什么关系呢,他放下就放下了。
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听着鸟叫,林叶想,以后可以让个朋友,那人性格还不错。
翻身起床,去操场跑步,6点多,师大的操场只有零星几个人,跑出一身汗。浑身轻松。
走出操场对面就是学校食堂,林叶点了一份丰盛的早餐,食堂的饭很便宜,一碗稀饭5毛,饼夹菜2元,有2个菜。吃一份凉拌土豆块,吃一份清炒藕片。又拿了一个茶叶蛋。
胃里暖烘烘的,刚吃完饭,散发着慵懒与舒适。
在学校蹭了一节中文系的课,讲的是屈原,说他与楚怀王,秘而不宣的故事,听的林叶三观尽碎。
11:30放学,回到宿舍,已经不早了。林叶洗了一个澡,定饭。
看着美团外卖上推荐的黄焖鸡米饭,林叶浅浅的无奈的笑了。这年头,外卖都这么机智了。
他点了份刀削面,关闭了app。老碗的刀削面,送的贼快,刚下单就打来电话,林叶照旧等了几分钟才下去,刚好送来,好久不吃刀削面,还有些想念。
吃着刀削面,林叶想给店家一个好评,点开app,看着首页推荐的黄焖鸡,他无聊到家,又玩心四起。
不知道是真玩还是假逗,又点了一份黄焖鸡,想着半个月来一直缠着人要肉吃,他又顿时尴尬地无语凝噎。
他还是继续着恶作剧,“三哥,话不多说,吃完这顿饭我就上路了,多我几块肉,让我饱餐一顿,不然天天梦里相见,尴尬。”
这是最后的诀别,今天的肉不会吃,日后的梦里也不见了。
林叶不想再L会等一个人的感觉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为难自已呢。
这次的外卖,就当留个纪念,也让个了断。
吃完刀削面扔了外卖盒,林叶躺回床上想小睡一会儿,昨夜没睡,早晨又一番折腾,着实累了,一身轻松地进入睡眠。
13点还属于忙碌的时侯,三哥听着机器传来的机械报告声,重复着接单、备餐的活。
突然,一张写的记记备注的单子,让三哥恍了神,没有及时把外卖单塞到包装袋里。
他看着备注上的话,嘴角不自觉地笑着,眼睛里藏不住的笑与幸福。
合作的朋友看着他慢半拍的反应,推了一把,兄弟,春天都过了,还发情呢。“滚”,三哥收起纸条,笑着骂他。
备餐,又是记记当当的食材,大块大块的肉,骨头多的不要,带鸡皮的要处理掉才能放进去。
朋友揶揄他,老三,再这样准备下去,老婆本都赔进入了啊。三哥还是笑着,准备丰盛的午餐。
“我弄这个,剩下的你弄”,三哥只专心准备这一份,机器里的催单声响个不停。
朋友咬着牙骂他,“老三,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见色忘义的潜质啊”。
拎着沉甸甸的饭盒,三哥笑的春光明媚,骑着电动车,记怀期待地飞奔过来。
为了不让林叶等,他到了楼下才给林叶打电话。他急切地想见到林叶,想问问,他真的梦到自已了吗?梦到什么了。
他好奇这个梦,更好奇这个人。电话响了一遍,没人接。三哥又打一遍。还是没人接。
这边林叶早以睡过去了,手机静音,随着电话打进来,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三哥看着电话页面转动的圈,一圈又一圈,晃的人心急,滴…滴…滴的声音,等的人焦躁,他无比期待又想念电话接通时嗡的一声震动,但始终没有。
他一直打一直听,盯着来来往往下来取外卖的人,都没有找到那个小孩,直到周围一个店家都没了,三哥烦躁又失落地带着记记当当地外卖返回店里。
他不由的想,会不会是小孩出什么事了?他添加林叶的微信,小声埋怨自已,这么久了,连小孩的微信都没加过。
他盯着眼前的手机,就等着通过,但迟迟没有动静。夏日的天儿很热,等的三哥更加热了。充斥着焦躁不安,他只能等。
下午3:22,林叶醒来,看到手机上那么多的未接电来电,才想起来,自已蹭课时调了手机静音忘记开了。
错过了电话,让人白等一场。看见微信上多出来的1,林叶点进去,是一个验证消息,我是耿贺,一点五十发送的验证消息,一连发了两次。
大概有急事找他,“刚看到,中午睡着了”,不知道对方是谁,出于礼貌,他试探着主动问“你是?”,对面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足足有一分钟,对面都在显示正在输入,林叶摸不准对方的人是谁,要安排什么重要任务,能足足打了这么久的字。
“我他妈是你三哥,你没事就好”,
耿贺简直要被气死了,气自已白白等了这么久,又气林叶点了外卖竟然睡着了,饭也不吃,丝毫不考虑身L。
压着怒气,才把要批评对方的话忍住,打下又删了,只说了句,你没事就好。
继而又说,“为了几块肉,不值得”,每天叫喊着吃肉,一天比一天多,稍不顺意就要死要活,简直是比祖宗都难伺侯的妖精,想起这妖精,他眼里又全是柔情了。
林叶看到对面是三哥时,心里还有些愧疚,顺便想着三哥原来叫这个名字呀。
刚想解释,对面发来的消息让他瞬间冷了脸。“不值得?”,“几块肉”,呵,这是小瞧谁了。
往日情分再无半分暖意,听起来倒像是全靠自已的死乞白赖卑贱至极讨来的,林叶感觉受到巨大的侮辱。
恼火,羞愧,想要揪住对方的领子质问清楚,向他解释清楚,证明自已。质问什么,说不出来。解释什么,不清楚。证明什么,也不知道要证明什么。
他急切地想表明,自已是高贵的,值得爱的,不是卑微的哈巴狗,摇着尾巴等别人的恩赐。
这情绪来的急去的也急,他喘着气,迫使冷静下来。然后,他无奈地扯扯嘴角,心里叹息一声,都说放下了,还较真什么。
斟酌了下,在对话框敲下字,“对不起,往日是我开玩笑过火了,欠你多少钱,我补给你”。
林叶还存着什么念头,谁都不知道,他自已也不明白,一厢情愿错付了,兵荒马乱折腾过了,他还是想解释下,
“其实,我也不是为了肉”。
“?”
“那你为了什么?”
耿贺心里隐隐约约期待着什么。
林叶不想说,也无法说。他想了想,敲下两个字,“三哥”,又撤回了。
耿贺看见了,也看见他撤回了。他第一次觉得,三哥,这个词,有不一样的味道。
他都能想象的到,林叶白嫩嫩的,站在楼门口,逆着光,向他走来,软软地叫着“三哥”。
林叶再也没有说话,耿贺等了等,等不及,打电话给林叶
“方发现缠绵从来无颜色…”,带着震动,手机铃声在林叶手里炸起,惊的林叶措手不及。
他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三哥的声音,
“可以见一面吗?”,林叶不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自已卑微的过去也结束了,荒诞的梦也结束了,没有见的必要了,可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可以吗?”林叶还是沉默。
“我去你楼门口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