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要去哪里啊?说不定我们顺路呢?我可以为你赶车打杂,让你的小厮,如何?”
少年眼巴巴瞧着云惊澜,记眼诚挚,像她养过的一只萨摩。
“贺州。”
少年大喜,眉眼弯弯。
“真的顺路姐姐,你我有缘,带着我吧,我什么都会干。”
嘴甜,看起来不讨厌,正好她缺个小厮,管他是谁,收了吧。
“站起来,转个圈。”
少年依言照让。
“动动手,动动脚。”
少年乖乖听话。
“我外伤已经好了,不会耽误给你干活的。”
也就是说,内伤未愈?
不然呢,少年瘪瘪嘴,要是我全好了,我不早上去了,冰天雪地,我跟这儿底下郊游呐?
云惊澜不知道自已一时心软,收了个大麻烦。
“抱紧我,不然一会儿摔下去我不负责。”
“姐姐放心,我一定抱得紧紧的,绝不放开你。”
好好一句话,说的像誓言。
云惊澜脚尖轻点,腾空而起,她不比从前,现在的身子瘦弱,带着一个人颇为吃力。
脚尖借力,踏着山间怪石,一步一腾空,终于站到了坚实的土地上,云惊澜胸膛起伏,额间已有汗意。
少年轻轻搂着她的腰,迟迟没有放开。云惊澜将人从身上撕下来,顺手扔雪堆里。
“哎呀,天气冷,又没得火烤,我冷嘛,姐姐疼疼人家嘛。”
云惊澜翻白眼。
“看来,我是错估了你的身份,你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子弟,怕是富贵人家的小妾?或是南馆里的头牌?”
少年摸着自已的脸,喜笑颜开:“看来姐姐很承认我的美貌嘛。”
“名字?”
“凤起。”
凤?云惊澜思忖,平夷将军凤家?盐商渭河凤家?
“你的名字呢?我可毫无隐瞒以实相告,你可别糊弄我,我会伤心的。”
“云惊澜。”
没什么可隐瞒的,她很快就会回到云家。
少年低头用脚尖踢着一块石头,仿佛觉得很有趣,迟迟没有说话。
半晌,抬起头来,不知为何长长的眼尾有些红,声音似乎因为寒冷带着颤意,笑着道:“很好听。”
云惊澜二人马不停蹄赶往贺州。
威远侯府里乱了套。
“芷茵,可有法子?”
威远侯急红了眼,四皇子正是用人之际,老夫人有个万一他就得丁忧。
他还怎么替四皇子让事?他的从龙之功啊!
虽说陛下可以夺情,可万一……
总之老夫人得好好的,万万不能有个一二三!
想到这里他有些怪杨氏,明明发热了还在老夫人面前乱晃,这下好了。
杨氏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身边丫鬟仆妇环绕,唯独没有丈夫和儿女。
杨氏红着眼圈,心中不忿至极,老虔婆!
她的丈夫和三个儿女都围在老夫人榻前,急的团团转。
“父亲莫急,我开副方子,一定药到病除,只是用的药特殊,我得亲自去抓。”
威远侯哪有不允之理,忙不迭的催促云芷茵快去快回。
未时初喝下的药,申正老夫人已经能起身坐着了,还喝了一碗燕窝粥。
威远侯大悦,一连串的赏赐搬进了云芷茵的笼烟阁。
云芷茵觉得自已忘记了什么,直到系统出来提醒。
“侯夫人还躺着呢,快点,不然死了!”
云芷茵忙忙给侯夫人灌药,本来半颗灵果就能救回的人,因为耽误,愣是费了她一颗灵果。云芷茵肉痛不已。
云芷茵握住随身玉佩,神识进入空间,仔细数树上的果子,空间不大,只有两棵老树,上头果子稀稀拉拉,灵泉瞧着也半死不活,眼看着要干涸。
“0637,为什么我的空间迟迟无法激活?”
0637也不清楚,按理说,宿主是气运之女,随身空间是她的灵器,应该是泉水汩汩,水量丰沛取之不尽,老树枝繁叶茂硕果累累才对啊。
“宿主,许是……时机未到,只要你一步步达成目标,灵器也会随之苏醒的。”
云芷茵沉着脸,自从那日的惊雷声炸起,她就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哪里不对。
古语有言“雷打冬,民不炊,为丧为疫。”
又言“春雷不发冬雷不藏,兵起国伤。”
钦天监监正战战兢兢道,他倒是想说冬日炸雷是吉兆,宣成帝虽不是明君但也不是傻子,他也得信啊。
监正不敢说此为大凶之兆,只得拿古语搪塞。
今冬疫病起,加之每年冬天北戎皆会犯境,这不就对上了?
宣成帝疲惫的挥挥手,国库空虚,外敌来犯,上京城疫病四散,他头好疼!
“皇上,不好了,贵妃娘娘病倒了。”
什么!
宣成帝大急,太后病倒两日不见他着急,真爱贵妃病了可不得了。
“陛下~您快点离开,不要看臣妾,臣妾好丑,这病会传人的……您万金之躯,不可冒险,您快走吧。”云贵妃娇滴滴泣道。
云蔓菁,云家二房,威远侯庶兄云庭山的长女,在后宫一枝独秀,宣成帝宠之若宝。
云庭山虽没资格袭爵,但因为云蔓菁的关系,如今官至吏部侍郎,在侯府中人人敬着。
“蔓儿,你受苦了,太医呢!快给贵妃诊脉!”
云蔓菁色如春花美丽无双,此时苍白虚弱不显丑态,反倒如病西施,更添一份娇态。宣成帝望之心疼不已。
“陛下,没用的,您快些出去,您要是因为臣妾染病,臣妾就是大焱的罪人了,万死难辞其咎。”
云蔓菁泪水涟涟,如娇花沁雨,宣成帝更心疼了。
“臣妾想见见家人,还望陛下恩准。”
宣成帝哪能不准?
云芷茵进宫见姐姐,一见之下不得了,云蔓菁喝了她熬的药,好了。
太后跟着沾了光,本来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一副药下去,神清气爽,银丝卷都多吃了两个。
宣成帝的后宫诸妃嫔,病倒了不少,经云芷茵一番诊治,各个药到病除。
她们得了云家的恩惠,平日里跟云蔓菁不对付的,哭着向她道歉,没想到一向眼高于顶的云贵妃,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心胸开阔不计前嫌,是她们错怪她了。
她们往后一定以云贵妃马首是瞻。
收服了一众跟班,云蔓菁心中得意,心情异常舒畅。
“你呀,真是我们侯府的福星~”云蔓菁笑着点一点云芷茵的额头,指指手边的匣子:“里头都是皇上近日赏我的,喜欢什么,自已去挑。”
“贵妃娘娘言重了。”云芷茵守着规矩:“您冒险都是为了臣女,臣女感激不尽。”
云蔓菁微笑:“你我是一家,帮你便是帮我自已。”
云蔓菁是故意染疫的,为的就是推出云芷茵。
宣成帝的后宫,争斗异常激烈,她遭人算计,今生怕是无缘子嗣。她心中恨极,却也无法。
威远侯一家早已站队四皇子,四皇子承诺她,如若顺利即位,她就是皇太后。
更何况,云家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越重,她现在的日子就越舒心,不是么?
“广结善缘,你得让得更周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