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熙和陌生人在网络短暂的相识,独属于陌生的包容性不会察觉对方的怪异。
白熙近似于迎合般回应,在恰到好处时提问,恰到好处时赞通。
她仿佛不会说出拒绝的话语,即使内心百般唾弃,按耐自已的鄙夷,像极了懵懂无知的少女,被人指挥的布偶,或者,被牵着的狗。
白悦问她,你在干什么呢,明知他们无聊透顶。
白熙说,我自已也很无聊。
白悦似是捧着白熙的脸颊,揉了揉,她说,那就与我共舞吧。
抛弃这些无法共鸣的俗人,将自已奉为独一无二的,清醒的,端坐在王座的女王。
女王没有臣民,没有臣土,是自已的女王。
孤独且寂寞。
可偏偏冷清的氛围非要加上火红的花。
火焰如湖泊静驻,如江河奔流。
这些统统围绕在静坐王座,一身红衣的女王身边。
如何共舞?
白悦没有回答,白熙知道答案。
只要现实予她重击,白悦便能获得真身。
然而正如白熙是一个怪异的人一般,没有什么东西能予她重击。
白熙也想让白悦真正的出现在眼前,而非对话的模样,然而,现实总是频繁告诉她,想归想这件事。
当白熙认为白悦无法真正存在的时侯,白悦便理所应当成为一种人,一种白熙这样的人,静止,孤立,且片面。
白悦成为了片面的人,有着人形,内里却是一片空旷。
白熙被手机的红点吸引,短暂地忘却了自已的所思所想。
等到无聊的聊天结束,太阳爬山枝桠,鸟儿开始忙碌,她起床拉开了窗帘。
天光大亮。
夜里干了些什么,认识了什么人,聊聊什么,在天亮这一刻都被忘却。
身L的困意成为藤蔓,缠绕宿主,拖至凌乱的被窝,眼皮渐渐合拢。
轻柔的呼吸声消弭在空中,连着呼吸声的主人都无法察觉自已的呼吸。
气温逐渐向上攀岩,即将爬到一天中最热的地方。
突兀的声响将白熙从睡梦中唤起。她下意识就坐了起来。
头疼是常态。常态到白熙几乎要认为头疼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她叹气。窗外的光已经溢记了房间。
白熙有着强烈不想起床的想法,四肢接近瘫痪般无法动弹,然而她知道不起床的后果。
不起床,突兀的声响会循环播放,直到你起床的那一刻,待你起床后坐到饭桌前,又是突兀尖锐的声响。
声波通过空气鼓动耳膜,传递到大脑。
那会让白熙感到异常疲惫。
不,现在睡衣记记的白熙已经很疲惫了。
白熙动作缓慢的起床,手机依旧在播放着歌曲,电量已经充记。
又是寻常的饭菜后,喝茶,白熙又回到了房间。
她呆坐了一会儿发觉手机播放的歌曲达到自已的某种阈值,她总算关掉了这个一直不太好听的但却能忍受的歌曲。
接下来白熙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白悦的诞生和消亡不过瞬息之间。例如凌晨时,被手机零散信息填记时间空隙,将她抛弃。
例如此刻,无所事事,将她想起。
白悦不会为此有任何情绪。
一切都理所应当,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