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来正想离开时,里面却走出一个人叫住了她。
“桑小姐,秦先生请您进去。”
桑玉雯微微一怔,没想到秦尧深真在这里。
他又怎么知道她在外面的?
她带着满腔疑问跟着那人走进一间房,进门就看见秦尧深倚靠在沉香木桌一角,手里把玩着一只古铜色的打火机。
他身后墙上的电子屏幕里,是四合院外的实时监控画面。
所以他一直看着她在外面发愣?
桑玉雯有些窘迫,刚想垂下眼来。
就听秦尧深意味不明的话:“够锲而不舍的,温瀚清没告诉过你这里不能随便来吗?”
男人话里的危险让桑玉雯心头一凉,怕连累温瀚清,连忙解释:“不关他的事。”
“那就是你想见我?”
秦尧深拨弄打火机的动作停了下来,轻描淡写提起:“昨晚温瀚清来找过我,他告诉我,你死掉的男朋友和我长得很像。”
桑玉雯狠狠一震,脑中思绪瞬间断开。
她没想到温瀚清会跟秦尧深说这种事。
秦尧深那玩弄戏耍的眼神让桑玉雯彻底清醒。
她的阿崇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就算再像,他们也不是一个人。
意识到这点,桑玉雯从初见秦尧深那刻起就起伏不定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
秦尧深也坐回沉香木桌前:“事不过三,桑小姐好自为之。”
桑玉雯知道自己该离开。
可转身那刻,她想起了‘五年’这个时间点。
她还是想问清楚,就当斩断自己最后一丝幻想。
“秦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秦氏集团是您五年前创办的,在那之前,您在做什么?”
秦尧深将烟用力捻灭,掀眸看来时眼神不耐:“跟你有关系吗?”
桑玉雯身子一僵,随后苦嘲的笑笑。
是啊,没关系。
她掐住手心,最后看了秦尧深一眼:“抱歉,打扰了。”
桑玉雯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四合院。
铺天盖地的白雪将长街掩埋,街上的车流穿梭不停。
桑玉雯站在巷子口,五味杂陈的情绪塞满了胸腔,却又好像空荡荡……
阴霾的天又开始下起了雪。
桑玉雯仰头望着,莫名的,这一刻她特别的想去见秦尧深。
最终,她打车去了青山墓园。
半小时后,桑玉雯付钱下车,径直走去东边最里面的那座墓碑前。
青黑色的石碑上盖着厚厚一层雪,她蹲下身,赤手擦去黑白照片上的雪水。
桑玉雯凝视着照片里笑意温柔的男人,轻问:“阿崇,好久不见。你在那边有没有想我?”
然而除了凛冽的北风,无人回答。
桑玉雯站了好久,才坐到墓碑旁。
她头倚着墓碑,就像过去靠在秦尧深肩膀一般,诉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到最后,就只剩下了沉默。
失去秦尧深的这五年,她几乎每个月都会来看他一次,每一次她都会絮絮叨叨说自己经历的那些事。
以至于到今天,她竟然无话可说。
安静中,雪簌簌飘落,落在她的头上和他的墓碑上,像是要白头偕老。
桑玉雯待了很久,脑袋里一帧一帧闪过和秦尧深在一起的那些年。
可渐渐的,那些年月久远的画面,竟慢慢变得模糊。
有人说,一个人的死去不是生命的结束,而是被遗忘。
桑玉雯突然有些害怕,怕有一天自己真的会将秦尧深的一切忘记!
最后,她做下一个决定。
离开北京。
去从前和秦尧深去过的地方走走。
桑玉雯当即就编辑了一封辞职信发给律所老板,便跟秦尧深说了再见,回家收拾行李,准备退租。
但在北京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的东西零零散散积攒了好多,怎么都收不完。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温瀚清打来的。
她疑惑接起,就听到那头陌生的男音:“你是桑玉雯小姐吗?温先生他喝醉了,你是他的紧急联系人,麻烦您过来接他一下吧。地址是维纳斯酒店3602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