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他的心便凉了几分。
河面上波涛汹涌,警察派来的小皮艇随着河水摇摇晃晃。
这种情况,人跳下去九死一生。
沈流年猛然握紧拳头,冲着身后的士兵命令道:“五人一个小组,分东南西北去找人。”
“是!”9
士兵们迅速地拉上皮艇。
沈流年视线一扫,正准备踏上其中一艇,一声凄厉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韵韵,我的女儿啊……”
他浑身一僵,回神望去。
就见邱父邱母互相搀扶着,老泪纵横。
双方视线对上,邱母骤然扑了过来,用力拍打着沈流年的胸膛:“沈流年,是你让我们把韵韵送走的,你还我的女儿,你还我的女儿啊……”
沈流年站立在原地,承受着邱母的怒火。
邱父在一旁希冀地问着警察:“警察同志,我女儿有踪影吗?”
得到摇头的回复,他眼底的光也一瞬间熄灭了。
沈流年看到眼底,心中一片酸涩。
从干涩的喉间挤出一句话:“对不起,伯父伯母,我要去找韵韵了。”
说着,他转身上了皮艇。
从白天打捞到夜深,经过了长达十公里的河流,都没有看到一丝踪影。
沈流年的心渐渐沉底。
他一日未进食,手划桨划得酸胀无比。
但他无法停下了,只能麻木地顺着河流划,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韵韵一定会相安无事的。
可举目望去。
没有希望,只有一片黑夜。
身后的士兵迟疑道:“营长,您要不休息一下吧。”
紧绷的弦在这一刻断开。
月光照在沈流年冷厉的脸庞上,他眼中喊着无尽的痛楚,怒视呵斥:“我不用休息!我怎么配休息!”
这一声冷喝像是在质问自己。
士兵们面面相觑,知道沈流年太过着急,都没有在乎。
手不停划桨,寻找着那一丝邱韵最后的生机。
三天三夜。
沈流年都没有找到邱韵。
他没日没夜地守在河边,整个人宛如木头一样,麻木地打捞。
这一天,沈流年正要再去和鸣村。
上级旅长看不下去,上前拦住了他:“那段时间,有一搜去往香江的游船经过,说不定邱韵被他们救了,照行驶路径快到海边了,你快去吧,找到人就立马回来。”
沈流年紧赶慢赶来到了港口。
那艘经过的轮船是香江霍家的私产,他跟上级打了报告,才能上船询问。
轮船静悄悄地停靠在岸边。
沈流年找到了船长,急切问道:“船长,你们在京市地带,有没有救过这个女人?”
说着,他从胸口的抽出一张照片。
是邱韵的一寸黑白照片。
船长拧眉看了看照片,摇了摇头。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沈流年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身形有些不稳,强撑着深吸了一口气:“多谢。”
他不甘心,再度询问了不少人。
但得来全是摇头。
轮船要开动了。
无奈之下,沈流年紧紧捏着照片,失魂落魄地下了船。
“呜呜呜”轮船开动了。
沈流年站在港口,墨色的瞳孔中是逐渐远去的轮船。
硬朗的五官罕见地带上了孤寂。
韵韵,你到底在哪里?
……6
三日后,沈流年回到军区大院。
一下车,就看到邱父邱母在沈下等待着。
见沈流年一个人回来,他们的眸光一瞬间就黯了下去。
才短短几日,他们就仿佛老了。
邱母霎时就落下了泪,低声哭泣:“我的女儿,都怪我,不相信她,她从小那么乖,怎么可能会做这些坏事,我真是猪油蒙了心。”
“我们是罪人,是罪人啊……”
邱父扶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着。
沈流年沉默许久,干涩的话语吐出:“对不起……”
邱父邱母没有理会他,互相搀扶着上了沈。
沈流年站在原地,宛如木桩一样一动不动,心口一直在抽痛着,令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