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秦菀菀却下意识更往床内缩去,宛如避洪水猛兽。
楚尘渊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半晌后终于收了回去。
他把药碗放在桌上:“落水吓着了?”
“既然如此,以后就少去水边。宴会那日男客去得多,若不是我去得早,还不知道你会落进谁手里。”
或许是见秦菀菀真的很怕,男人的声音柔和了不少。
秦菀菀缓过神,松开抱得死死的被子,却疑惑:“……不是卫岑救了我吗?”
话落,楚尘渊微凝眼眸,气场肉眼可见冷沉。
“你希望是他救你?”
秦菀菀一哽,这算什么话?她昏迷前见到了卫岑,问问他不是应该?
楚尘渊为什么又生气了?
重来一世,他怎么比上辈子更加喜怒难辨?
见秦菀菀又低头不说话,楚尘渊似乎是耐心耗尽:“早点睡,既然你醒了,明日的及笄礼就会准时办,好好养精神。”
说完,他就离开了。
秦菀菀苦笑着低下头,她现在根本分不清楚尘渊到底是怎么看她的。
说讨厌她吧,他却又要为她大费周章办及笄礼,及笄礼可不是普通宴会,通常在哪家办,就代表哪家就是姑娘的后盾。
可若说他愿意做她的后盾,跟她多说一句话,他看起来就不耐烦,就生气。
一夜难眠。
……
第二天。
秦菀菀的及笄礼如期举办。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丝竹声悠扬。
“吉时已到!”
红毯尽头,高台之上。
秦菀菀身穿精美华服,端庄地跪在中间。
一袭玄色长袍的楚尘渊站在她身后,从侍女手捧的玉盘中拿起一支栩栩如生的蝴蝶金钗,珍而重之地将它插在秦菀菀发间。
“及笄之年,小叔祝你康乐长健、一生顺遂、所愿皆可得。”
秦菀菀依礼恭敬叩首:“多楚小叔,菀儿也祝小叔和公主殿下,良缘永结、白头偕老。”
楚尘渊却眸色深沉地盯着她,薄唇轻抿,直教人看不清情绪。
就在这时,王府外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的喧闹声。
紧接着,一身大红锦袍的卫岑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他长发高束成马尾,眉目凌厉、英气逼人,一双澄明的眼,看向秦菀菀时总有化不去的柔情。
一看到他,秦菀菀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楚尘渊注意到她的情绪,脸色黑沉如墨,当即斥责:“卫小侯爷来笄礼上捣乱,是不把我王府放在眼里吗?”
他面沉如水,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卫岑毫无惧意,阔步走上高台,一撩衣摆,对着楚尘渊跪了下来,他的声音洪亮悦耳,不卑不亢——
“忠勇侯府卫岑,愿以所有身家性命为聘,求娶秦菀菀!望王爷恩准!”
热闹一静,谁都发现了楚尘渊的愤怒。
“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同意这门婚事?”
楚尘渊居高临下地睨着卫岑,挥手下令:“卫岑蓄意扰乱及笄礼,来人,将他抓获,关入地牢。”
话音未落,两旁的侍卫一拥而上。
地牢?
那不是王府专门惩罚罪大恶极之人的地方吗?
站着进去的人,就没有不是横着出来的!
秦菀菀当即冲到卫岑面前,急得满头细汗:“小叔,卫岑一腔赤忱,他不是来捣乱的,何至于抓他去地牢……”
“住口!”
楚尘渊盯着挡在别的男人面前的秦菀菀,胸口说不出的闷堵。
“菀儿,你该知道什么是规矩,今日之事有违礼法,你若是再为他求情,休怪我更不客气。”
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秦菀菀不禁打了个寒战。
“送小姐回房。”
侍女立即上前,扶起秦菀菀,拖拽着要将她带离。
她挣扎着回头,看向卫岑,卫岑同样也在看着她:“菀菀,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一定会娶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