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卧室也就一张床啊？”
“我没有中午睡觉的习惯。”梦素潇笑道。
虽然没去过二楼，但莫空筹观察过，梦素潇的房间确实很整洁。
单人床旁边还摆着一张梳妆台，莫空筹躺在床上时，梦素潇坐在梳妆台上背对着他。
说是单人床，但宽度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梦素潇捧着故事书，眼睛望着书，眼神却没凝聚过一刻。
从小看到大的童话人物真出现在了身边，她已经很难有心思去思考其他事情了。
她努力舒展着耳朵，试图听到点什么动静。
——孤神者大人会不会突然口渴呀？
她托着下巴想入非非。
但可惜耳边没有什么异样的声音，安静得就像只有她一个人一般。
过了很久，仍不见一点动静，梦素潇终于是有些忍不住激动的劲儿，偏过脑袋：“孤神者大人？”
莫空筹睡得十分安详……
下午，无妄总部，三楼一号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管恒不在这里。
“人呢？”莫空筹单手插兜，梦素潇说下午就可以来这领身份证，他也是因为这个才又来了一趟。
“也许…管哥在其他地方办事情？”梦素潇拉了张椅子：“您先坐吧，我去找一下他。”
一边说着，梦素潇一边给他面前倒了杯茶：“您喝茶，我马上回来。”
莫空筹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本书，书名叫《论水元素》。
办公室的大门被梦素潇随手带上。
过了许久，莫空筹翻完了一整本书，但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眉头一皱，起身拉开门把手。
门外早已变了个样。
灰雾笼罩，门槛外连接着不再是走廊过道，而是一层又一层不知通往何处的阶梯。
“啊。”莫空筹脸色未变，他早在没开门前就意识到是什么情况了：“幻术吗？”
“不容易。”
顺着看不清前路的阶梯往下，一抹深邃的暗蓝色在道路的尽头闪烁。
莫空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眼神中多了丝异样的情绪。
但他不太确定，于是又走近了几步。
那是一个眼睛会发光的老头。
青白色的长袍在老者身后笨重地拖动着，杂乱无章的长须一直垂到了地上。
孤神者·徐半五，第二任孤神者，莫空筹的师父。
“老东西……”莫空筹盘膝坐在徐半五的对面，透过徐半五的幻象与其施术者对视：
“这幻境世界能持续多久？”
“只要您愿意。”徐半五的喉结滚动，冒出了与其外貌截然不合的女性音色：“您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言外之意，”徐半五的幻象声音一下子尖锐了许多：“方便问一下，第三任孤神者，您愿意死在此处吗？”
“我没意见。”莫空筹笑了，他甚至象征性地鼓起了掌：“勇气可嘉，你能办到也行。”
“说起来，你是血魔殿哪位？”
“血魔殿。”徐半五最后吐出了一句女声：“七大护法之一，蜃女。”
从莫空筹打开门的那一刻起，当他隔着一整个幻境直接与自已对视的那一刻起，蜃女就知道他能破开自已的幻境。
当时的蜃女一度以为自已无功而返，正打算走人的时侯，
却见这位“第三任孤神者”跟疯了一般，一步一步从幻境的最浅层走到最深。
研究幻术研究了一辈子，蜃女从未见谁可以走到幻境最深处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第三任。”蜃女兴奋了：“你就算是神，你也得死了。”
在幻境中，盘坐在徐半五的幻象面前的莫空筹突然一滞，他的目光再次无视了周围的幻境，直接看向蜃女：“你见过神吗？”
——明明是最深处的幻境世界，他怎么还能……？！
蜃女神情一变：“没。”
莫空筹不再理她。
五小时前。
血魔殿总部，死咒一脸惊恐地坐起来。
“这是哪？！”
“安心。”
在死咒身边，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六岁的贵族公子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坐在藤椅上摇晃：
“我承诺过，身为血魔殿的护法，你们替我让事，绝不可能死亡。”
“哪怕是在孤神者眼皮底下。”
“君，君主大人！”死咒摘下连在身上各处的管子，慌忙地站起来。
在没遇见第三任孤神者之前，这位是给他压迫感最强的生物。
血魔殿的创立者，曾经一度主宰整个星球的野心家，全世界唯二存活的上古八大种族的子嗣。
在规则没有崩坏、神明没有陨落之前，上古八大种族是整个星球上，唯一能够接触神界的八个种族。
规则崩坏后，上古八大种族也在浩劫中几乎消亡殆尽。
除了死咒眼前的这个血魔君主，他是浩劫当中的幸存者之一。
除了血魔君主以外，第二个幸存者就是一直跟在血魔君主身边的“轮回”护法。
“不用紧张，多躺一会休息休息。”
血魔君主·夜天运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辛苦了，死咒，我知道‘死’一次会很痛苦。”
“不，不辛苦！”死咒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能为君主大人效力，是我的荣幸。”
“得。”夜天运叹气：“既然不辛苦，那你下去吧。”
“其他几位护法都在楼下的会议厅，你跟他们汇合吧。”
“我们也该讨论讨论了，关于这一任孤神者的应对措施。”
“是…是！”死咒点头哈腰，连忙下楼。
会议厅。
除了死咒本人以外，其他的六位护法中，以本L出场的只有四人。
轮回，科技，心主，泰山，以本L出场。
蜃女，元素，以虚影出场。
“……醒了？”老态龙钟的轮回面无表情地看向死咒，盯着死咒心里发毛。
“刚醒，这不听说开会嘛，立马就下来了。”死咒的鸦脸讨好般地挤出笑容。
“死咒，描述一下你跟第三任孤神者交手的过程。”轮回掏出笔记本。
死咒简单回忆了下，概括完后，想到自已的“死亡”，他忍不住脑子一抽：
“我们这，真有能弄死孤神者的能力吗？”
说完这句话，死咒就后悔了。
然而轮回没有追究这句话，只是记录笔记：
“是人都有弱点，孤神者也一样。”
“更何况，孤神者毕竟不是真正的神。”
“只不过是用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途径，掌控法则之力的常规生物罢了……”
“蜃女。”轮回的笔停住，一张纸被他拽起来，在半空中如幽灵般轻飘飘地向蜃女荡去：
“你下一个，用幻术试一下。”
“是。”蜃女的虚影微微点头，她没有实L的手接住了轮回抛来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