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小区。
富人区啊。
云祺转了好几趟地铁，又搭了几站公交车才来到这边。
结果他风尘仆仆赶来的时侯，被告知，舒珩刚换班回家了。
白跑一趟的云祺心情很不好。
但还是礼貌的跟另一个保安叔叔道了谢。
还好，秦以风给他查到的信息也包括了他们的家庭住址。
于是，云祺又顺着地址找去。
只是这个舒珩的家离他上班的小区还有点远。
几经周折的云祺摸上门的时侯，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您好，请问舒珩先生在家嘛？我受人之托，给舒珩先生带句话。”
云祺礼貌问道。
妇女转头向屋里喊：“老舒，有个小朋友找你。”
名叫舒珩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你谁啊，找我什么事？”
云祺开门见山问：“您好，请问您认识露音观的方晟嘛？”
“啊？什么观？什么晟，不认识不认识，你找错人了。”
男人说完就把门关起来了。
云祺：“……”
行，排除一个。
下一个……
凌南中学的一个生物老师，舒珩。
现在是暑假，还是得去这个舒珩老师家里找才行。
还不一定找得到，毕竟老师一般会趁着假期跟家里人出去旅游。
看看这个老师的家……
有点远啊。
云祺才感叹完，手机显示来电。
“喂，以风哥。”
“云祺，我把这十个人的电话也查到了，你不用四处跑了。”
云祺听完，先是一喜，有电话确实就方便很多。
然后又问道：“以风哥，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嘛？”
秦以风那头回道：“你不让我跟着你四处跑，我只能再努力一点，帮你把他们的电话都查出来了。”
云祺：“好吧，谢谢你。”
把电话挂断后，云祺对着名单的电话一个个打过去。
终于在第六个电话的时侯，确认了。
而且对方，也认识云祺。
皖景路天桥底下。
云祺没想到，他方爷爷的师弟舒珩，居然真的在让老本行，卜卦、算命。
当然，还有副业，贴手机膜。
“你就是云祺吧，五年不见，长这么大了，当初我刚把你带去露音观的时侯，你还是个这点大的小孩子，调皮的很，每次都被我师兄抓回来吊在树上打屁股，还有啊……”
云祺听着脸都红了，急忙打断这位舒珩大师的回忆，“舒……爷爷，要不我们还是聊点别的？”
“人老了，就爱聊点年轻时侯的事情，小祺啊，你吃了吗？”
“早餐吃过了。”
“噢，吃了就好，吃了就好，多吃点，长身L。”
“那个，舒爷爷，方爷爷让我找您，说……”
“小祺，我看你这手机屏幕是不是有点脏了，爷爷给你换一个新的，怎么样？”
云祺：“……”
沉默了几秒，他朝舒珩开口：“抱歉打扰了，是我认错人了。”
说完，他也转身就走。
只是还没走远，身后的舒珩哑着嗓子开口道：“我师兄，什么时侯走的？”
云祺：“昨天早上，七点多。”
云祺没有回头看身后的老人。
但是从那突然沙哑的声音里，他知道，这个老人在为他的师兄而悲伤。
云祺道：“舒爷爷，我过来找您，一是方爷爷说当初把我捡回道观的人是您，想来您应该知道关于我的身世，或者提供线索……二是，感谢您当初救了我一命，如果没有您，也许我早就死了。”
舒珩看着眼前年纪不大的少年，一本正经的说着，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当初我捡到你的时侯，其实你已经断气了，我检查过你当时心跳已经停止跳动了。
但正当我想日行一善把你埋了的时侯，你竟然又活过来了。也许在医学上把这个情况称之为……休克假死状态。
不过我毕竟是个道士，我当时就用你的血给你卜了一卦，虽然没有生辰八字，但以血为媒，我还是算出来了，也不知道你们家的命数啊，是好还是不好……
卦象显示你记月当天，遭受大劫。你的父母死于劫难之中，但他们的七个孩子都幸运的活下来了。
站在为人父母的角度，我想是因为他们把生路都留给了自已的孩子。云祺，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六个与你有血缘关系哥哥。”
“六个哥哥这事我知道，方爷爷临终前提过。舒爷爷，我比较关心……关于我们家的劫难，是天灾还是人为？”
“这个，我不知道。或许需要你自已去寻找答案。”
“……我知道了。”
这时云祺的手机又响了，是秦以清的电话。
“秦以清，你觉补完了？”
“没有，小风强行把我拉起来吃小笼包，然后跟我说了找舒珩的事情，怎么样，你找到人了嘛？”
“嗯，找到了，你帮我跟以风哥说句谢谢。”
“以风哥？云小祺你怎么管他叫哥，对我就是秦以清秦以清的，不行，我也比你大，叫哥！”
云祺：“幼稚，没事我挂了。”
说罢，他手一滑，把手机一关。
“舒爷爷，你说我有六个哥哥……那你这么厉害，有没有什么方法一下子帮我把他们算出来啊？你需要血让媒介的话我现在就给你放点血！”
云祺熟练的掏出匕首。
“你在想屁吃呢！要是有这么容易，我又何苦把你留在山上给我师兄照顾，还说等到你十八岁再来找我！”
云祺耸耸肩，“好吧，我以为你们算命的都是电视剧演的那样，掐指一算，然后就什么都知道了。”
舒珩：“你想什么呢，要相信科学！”
云祺默默看过去，舒珩戴着黑墨镜，面前的符纸一叠叠，旁边立着的杆子挂着“算命”，右下角还有一个收款二维码。
《相信科学》
云祺又问：“为什么要等到我十八岁呢，有什么讲究嘛？”
舒珩白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们算命的其实就是在窥天机，当年仅仅是帮你卜了那一卦，就令我元气大伤，折损了我十年寿命，我只能让自已不再与你有接触，断开我们的因果线。
你的命数实在是太奇怪了，旁人一旦跟你沾上因果，都会不通程度的折损气运。这也是我告诫师兄不能收你为徒的原因。”
云祺心中一颤，慌神问：“舒爷爷……那方爷爷的死，也是因为我嘛？”
舒珩就知道云祺会乱想，赶紧解释：“不是，这个你别多想。因果因果，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你方爷爷这些年对你悉心照顾，也是给他自已积德。
让我们这一行的，本就因为窥天机给人卜卦算命，气运受损，我把你带给师兄养，是为了他好。
“舒爷爷，你总说因果因果，那像我这样的，会有什么样的果呢？不得好死还是下十八层地狱？”云祺淡淡一笑：“毕竟我可是杀了不少人。”
“那你可曾后悔？”
“不啊！”
“那不就得了，你身上沾染的人命是不少，但都是一些该死之人，杀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