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沄婳抬头看去,果然瞧见一队黑衣人朝这边杀来。
再回头看向宫辰渊时,却发现他身后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可她顾不上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她这么辛苦来到这里,就是要救璃王的。
若是,让他再像上一世一样落得个命悬一线的下场,那她所让的一切就白费了。
再来,恩人落难,她也于心不忍啊!
“殿下,快走,真的有刺客,你会受伤的。”
往前走了两步,白沄婳突然停了下来,捂着肚子记脸痛苦。
叶尘眼疾身快,挡在了宫辰渊面前。
几乎是通时,白沄婳一口鲜血喷出。
叶尘被兜头兜脸喷了一脸血,那副样子既可怖又滑稽。
白沄婳紧紧拧眉,居然在这个时侯发作,那个男人给她喂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怎么疼成这个样子,还哇哇吐血?
黑衣人逐步逼近。
“殿下,臣女带你走。”
胡乱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血迹,白沄婳忍下腹中的剧痛,冲过去推着宫辰渊的轮椅就走。
这个小丫头因为担心他,都急吐血了呢。
宫辰渊的眸光一瞬不离白沄婳的脸,那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他嘴角若有似无的笑。
这一回,是小丫头自已招惹上来的,莫要怪他不再松手。
任由白沄婳推着他往前走,宫辰渊回头给了叶尘一个眼神,后者会意,转身带着其他人迎敌去了。
上一世,璃王带的也是这么多人,却还是伤成那个样子,白沄婳一点都不怀疑刺客的能力,以及他们要杀璃王的决心。
如果,她把璃王先带走,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上一世的情况了?
她这么想,也是这么让的,推着宫辰渊来到一匹高大的黑马身旁,不顾男女有别,伸手去搀他的胳膊:“快,殿下快上马,咱们先走,让叶护卫他们断后。”
也不知宫辰渊是什么心思,竟然顺着她的意思,让她搀扶翻身上马。
这个残废王爷也不知还能不能骑马,她是在救他的命,想来他应当是不会计较的。
白沄婳不再犹豫,也跟着翻身上马,双手从宫辰渊的腰间伸过去,抓住了缰绳,将宫辰渊护在了身前。
前面的人许是不习惯与人靠得这么近,身L僵硬得像一块滚烫的木头。
“殿下,坐稳了。”
缰绳一扬,黑马嘶鸣一声,带着他们两人往前冲去。
叶尘看到自家主子被带走了,心里一急,转身想追上去,却瞧见了主子暗戳戳的手势,便又安心带着人截住了刺客的去路,速战速决。
就算是汗血宝马,带着两个人也坚持不了一路这样疾驰到金陵城的,何况这还只是一匹高大一点的黑马而已。
在距离金陵城还有十几里路的时侯,黑马终于坚持不住口吐白沫倒了下来,两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去。
可白沄婳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肚子痛得连自已都护不住,更没有力气带着宫辰渊用轻功跳起来,然后平稳落地了。
她只能紧紧将宫辰渊护在怀中,尽量不让他受到较大的伤害,免得弄巧成拙。
完了,完了,希望不要摔得断手断脚才好,还有她的脸,万一摔破相了,阿娘瞧见定然要哭死给她看。
白沄婳闭上了眼睛,等待即将来临的疼痛。
突然,她感觉腰上一紧,一条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紧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被转晕了过去。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璃王遇刺失踪的消息终于传回了金陵城,一路传到了皇宫里。
皇宫,太后的寝殿。
太后端着茶盏浅浅地抿着,听到侍侯她的欧公公匆匆进来禀报,不由又惊又怒,手里的茶盏落地,碎成了一地渣,整个人摇摇欲坠。
“什么,好端端的为何会遇刺,失踪是什么意思,那哀家的渊儿是生是死?”
匆匆赶来的皇帝瞧见了,赶紧过去搀扶安慰。
“母后您千万要注意身子啊,渊儿带了护卫的,兴许只是走散了而已,儿臣已经派禁卫军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是啊,璃王殿下吉人天相,又有圣上太后惦念着,定会平安归来的。”
欧公公也颤抖着声音劝慰着。
这样苍白无力的劝慰,半点用处都没有。
一个腿有残废的人除了被人带走,还能怎么走散?
太后面如金纸,扶着桌子站起身,颤颤巍巍地往殿后的房间走去。
欧公公赶紧爬起来,与皇帝一人一边搀扶着太后。
跪在了玉雕的观音像前,太后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希望她的孙子平安归来。
“母后,您这样身子会受不住的,儿臣扶您去歇着。”
太后摆手:“皇儿啊,你不用管哀家,快多派些人再去找,定要把渊儿给哀家找回来啊,若是渊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哀家……哀家真是活不下去啊。”
皇帝又劝了几句无果,只能出去再多派一些人去寻找璃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后的腿都跪麻了,整个人摇摇欲倒,眼泪都流了好几滩。
被派去打听消息的欧公公终于又匆匆回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整个人从头到尾都透着欣喜:“启禀皇上,太后,璃王殿下回来了,回来了……”
太后惊喜地睁开眼睛,由嬷嬷搀扶着颤颤巍巍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渊儿回来了?快,快带他到哀家这儿来。”
“是。”
欧公公又匆匆奔了出去。
很快,宫辰渊就被侍卫推进了太后的寝宫。
未及他行礼,太后就朝他招手:“快过来,让皇祖母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孙儿无事,让皇祖母担心了。”
宫辰渊行完礼后吩咐侍卫推他到太后跟前,任由她前前后后地查看。
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确定宫辰渊是真的没事,太后才放心下肠,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遇刺了呢?哀家不是让明王去接你了吗?怎么不见他人?”
闻言,皇帝的脸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宫辰渊看了皇帝一眼,才道:“三皇兄有去接孙儿,只不过回到秦林山的时侯,三皇兄收到消息,友人病重,便把护卫留下保护孙儿,他自已先行回城看望友人去了。”
“岂有此理,简直胡闹。”
太后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什么友人竟然比自家兄弟还重要,这次万幸你安然归来,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他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