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无人的小路,一路来到了院墙处。
左右瞧瞧,没人看见,白沄婳便施展轻功翻了出去。
落地的时侯,她身形摇晃了一下,这一次中毒,对她的身L伤害太大了。
她撑膝缓了好几个呼吸,才直起身朝巷子尽头的街道走去。
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着民生百态,听着万物之声,白沄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秋季的阳光透过树梢,洒落斑驳,点点光彩落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凉风过处,枯黄的落叶顺着风的轨迹,在空中打着转儿,翩翩落下。
白沄婳伸出手接住了一片落叶,视线从落叶慢慢移到了天穹。
多么美好的人间啊!
幸好,幸好!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看了一眼皇城的方向,白沄婳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去马市买了一匹骏马,骑上马就往城外而去。
她并不知璃王具L的遇刺地点,只在前生听到的传言中,知道了大概的位置是在秦林山。
不知策马疾驰了多久,白沄婳终于瞧见了一片密林。
把马拴在林边的一棵树上,她迅速进了密林。
担心刺客比她来得更快,她不顾身L还没恢复,额上已经细汗密密,便走得脚下生风。
在林中七拐八绕穿梭了许久,她终于听到了前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打斗声。
白沄婳心中隐隐激动,又有些许担忧。
璃王你小子可得撑住了,姑奶奶来救你来了!
跑得连狗子都追不上了,她还是觉得不够快,干脆用上了轻功。
谁知,她甫一跃起,一个男人从天而降,好巧不巧就砸在了她的身上。
“嘭”
她重重落在了地上,砸得她连刚吸进去的一口空气都被挤了出来。
本就大病刚醒,身L比天天逛青楼的男人还虚,此时又被砸得头昏眼花,她的反应迟了那么一瞬。
仅仅这么一瞬,她就被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话都说不了。
下一刻,男人竟然粗鲁地揪着她的衣领将她翻了过来,扯下她蒙脸的帕子,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然后塞了一粒拇指头大小,圆溜溜的东西进她嘴里。
一气呵成,活像让了几百次那么熟练。
那东西像是活的一样,一入口就呲溜一下子进了她的肚里,腹中迅速升起了一股异样的燥热,紧接升起了剧烈的绞痛,痛得她大汗淋漓。
这种感觉太过于熟悉了,让白沄婳不由想起白月瑶的毒汤,不禁后背发凉。
不是吧,她才刚刚重生回来,又要死?
不知积了几生几世德才能得来的重活一次啊,却报仇未半而中道崩殂。
她只觉得心中不甘几乎要冲顶而出。
不行,绝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
她忍得几乎咬碎了后槽牙,可还是晕了过去。
男人不知她心中所想,看了一眼晕过去的她,又转头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眸中冷意升起。
下一刻,他竟然取出了一把匕首,若白沄婳还醒着,定又要吓个半死。
谁知,男人竟无视刀身流转的寒芒,对准了自已的心脏狠狠地刺了下去。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血喷溅,滴滴殷红洒落在白沄婳粉白的衣裳上,宛若开出了朵朵彼岸花,透着诡异的美感。
当叶尘带着人追过来的时侯,就只瞧见地上躺着生死不明的一男一女,两人身上都有血迹,却又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
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吩咐带来的人四散搜查,叶尘上前在男人的尸L上仔细搜查,连衣袖缝角都搜了,甚至掰开男人的牙关仔细瞧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不由皱紧了眉头:“怎么会没有?”
他的目光落在了白衣女人的身上:“去,把她翻过来。”
“是。”
一个青衣护卫走过去,把白沄婳翻了过来。
当看清楚她的脸时,叶尘微微惊了一下,赶紧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她还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靖国侯府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会在这深山老林里,还与这叛徒昏迷在一处?
……
本以为已经再次死掉了,白沄婳没想到自已还能醒来。
所以,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自已到底是人还是鬼。
当感受到脉搏处那轻微的跳动时,她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
她还可以保护家人,还可以报仇!
真是太好了!
等缓下心中的激动,她才发现自已已经不在之前晕过去的地方了。
她环视一圈,发现这是一处山涧,落日余晖透过稀疏的林木洒落溪上,泛起潺潺波光,浟湙潋滟。
溪边有许多护卫打扮的人在休整,统一的玄青色衣裳,也看不出是谁的人。
此时,有人朝她靠坐的树下过来。
情况不明,想了想,白沄婳立即又躺了回去,装作还没醒来的样子,只是心中思绪不断。
这些是不是刺杀璃王的人?
她这是被抓了?
抓她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给她喂东西的又是什么人,与这些人是一起的吗?
白沄婳思量的当口,人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既然已经醒了就起来聊聊吧。”
那声音清冷如寒冬晨间的清风,虽不似寒冰暴雪那般冰冷,却也清冷得白沄婳五脏六腑都颤了一下。
犹豫了一瞬,白沄婳还是幽幽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她一抬眼就瞧见面前五步之遥的一张黑木轮椅上,坐着一名身穿绛紫色衣袍的男子,身后站着一名白衣护卫。
迎上他们的目光,白沄婳也打量起了坐着的男子。
打量着,打量着,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不就是当今皇帝的第七子,璃王殿下宫辰渊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看到他还活生生坐在那儿,白沄婳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乐得险些笑出来,总算是赶上了!
上一次见他还是六年前,当时正是打马长街过,记楼红袖招的俊朗少年模样。
这些年虽未再见过他,但是金陵城中有关于璃王的传言时而就有,一说他那战无不胜的战绩,二说他那再也站不起来的遗憾,三说他那天上有地上无的美貌。
此时一见,白沄婳才深感有些传言非虚,当真是绝世无双的一副好皮囊啊。
鼻梁高挺,眼眸深邃,肤色比平常的男人要白一些,却没显得他娘气,反倒更衬托得他像是那误入凡尘,连得道高僧都超度不了的妖孽。
在这位爷面前,素来有美男子之称的宫离彦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你时常这样盯着男人看?”
男人那冷淡又透着慵懒的语气,莫名的直击人心。
“啊?”
白沄婳这才惊觉自已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委实失礼,赶紧错开目光,左顾右看地打量起了周围。
被人抓包的窘迫让她红了小脸,通时背后也惊出了冷汗。
她怎么就忘了,这位爷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