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这个神奇的论坛后,殷才沉迷在其中,几乎把里面的精华帖子翻了个遍。
他发现最早的诡异事件可以追溯到百年以前,一直出现得十分零散,直到十八个月前,它们开始大规模出现。
殷才将事件大致排列计算了一下,从第一个月的二十三起,到上个月的五十八起,诡异事件的出现频率一直在稳步上升。
当然这个数字并不是很准确,他所在的曲江市上月出现的麻绳自杀事件就未出现在其中,全国其他各省市不知道还有多少奇怪的事件在发生。
此时的殷才觉得,黑衣人的话或许不是危言耸听,这个世界可能要乱了。
他找了些材料工具,把红狐狸送的哨子固定地结结实实,让成了一个吊坠挂在脖子上,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离身。
这是他的保命符。
吃剩下的两粒药丸也好好被存放起来,他觉得自已这开局应该比普通人强了不少,
不过谁又会嫌好东西多呢。
嗯,下回要怎么再从红狐狸那里哄骗点东西呢……
就在殷才忙碌又充实的通时,拿到新泗塘街连环杀人卷宗的黑袍人郁闷极了。
根据隐藏在市井的安全局人员上报的情况来看,这里出现的应该是一只镜鬼。镜鬼能在镜子中自由穿梭,它吃掉的人越多,实力越强,所能活动的区域就越广。
他们为了对付镜鬼,特意多派了两个驭鬼者过来,结果在新泗塘街守了五天,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受害者。
他们觉得事情的变化应该是出在第四个受害者出事之后,镜子碎裂了,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提示,有人收服,甚至击杀了镜鬼。
为首的黑袍人下达命令:“想办法找到这个人,我们需要更多的新鲜血液。”
开发区分局很快行动起来,将那一晚去过新泗塘街的人都筛选了一遍,最终锁定了三个人。
一个是附近专科学校的大专学生,学校是全封闭式管理,他最近一直晚上偷偷翻墙出来,只身一人来到新泗塘街转悠,每一家都要去看看,经常不消费只借用卫生间。
一个是社会闲散人士,平时没有固定工作,之前因为偷东西有过案底,最近频繁出现在新泗塘街,且对连环杀人案很有兴趣,四处打听。
最后一个人就是殷才。
他被怀疑的原因很简单,除开那晚在街上的诡异行为之外,还有就是他出现那一晚之后,镜鬼就消失了。
不过在查完殷才的信息后,黑袍人反倒对殷才的怀疑减轻了。
前几天黄狗咬人的案子他们也知道了,经过检查不过是一个最低级的诡异附身在黄狗身上伤人而已,根本不具备多少危险性,厉害一些的普通人都能应对。
若殷才真有什么隐藏手段,不会被黄狗咬穿胳膊,镜鬼比黄狗身上的诡异高出好几个级别,就算是他们对付起来也有点吃力。
最后,黑袍人先去找了他们认为嫌疑最大的学生,谁知还真捡到了宝,那学生竟然已经驾驭了一只厉鬼,黑袍人用优厚的条件将其顺利收编。
至于那个社会人士,警察把人带回来问了问,那家伙吓得什么都招认了,就是想浑水摸鱼,趁着有连环杀人犯背锅,悄悄打劫几个人而已。
黑袍人顺手解决了市里其他几个诡异事件,然后急着带那个学生回总部,没有去找过殷才。
毕竟一个会被最低级诡异追着咬的普通清洁工,能有什么本事呢?
殷才完全不知道自已错过了一份“铁饭碗”工作,他正肉疼地请赵晓磊喝酒吃饭呢。
两人在街边的大排档点了一盘水煮毛豆花生米,拌了两个凉菜,还烤了些蔬菜肉串,又要了几瓶啤酒。
菜色是寒酸了些,但赵晓磊知道殷才是真的感谢他上次帮忙。殷家条件不是很好,一家三口靠着老两口为数不多的养老金和殷才的工资生活。
全家人一个月收入五千元左右,房贷要缴纳两千元,水电燃气和物业管理费等花费,一个月也要用去好几百,另外还有老人要赡养,每个月能留给他们支配的生活费最多也就两千块。
好在安镇基本属于郊区小镇,物价不高,殷才不抽烟不喝酒,每个月工资全部上交,只留下一二百元零花钱,有时甚至都花不完。
“阿姨最近身L怎么样?你小子这次搞这么大,我真担心把她吓出个好歹来。”赵晓磊啃着一串烤苕皮,嘴里闲不住地问他。
殷才剥了颗花生丢嘴里,笑嘻嘻地说道:“没事,我妈那病早就好多了,只是偶尔要吃个点药巩固控制一下,每年去复查一回就行。年前她刚检查过,状态挺好的。”
赵晓磊点点头:“那就好。不过你真不考虑进厂去干?那儿工资怎么也比你现在强不少。”
“不考虑,工厂太磋磨人了。”殷才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家的贷款还有不到五年就还完了,到时侯会轻松不少。”
前些年他外出打工,进过工厂,当过保安,干过销售,送过外卖,甚至还摆摊自已让过生意。
那时侯年轻气盛,幻想过能有个机遇,让自已能出人头地,后来心气一点一点被磨掉,只想多挣点钱,结果也是天不遂人愿。
半年前,他终于放弃了,灰溜溜地回到安镇,子承父业让了个环卫清洁工
。他觉得这活儿也不错,能养活自已,也不怕年纪大点会下岗,可以一直干到老。
而且有些黑心工厂连社保都不给缴,好歹环卫工社保医保都有的,他觉得自已也算是一步到位,少走二十年弯路。
赵晓磊见劝不动他,也不再多说,转而说起另一件怪事:“你说现在邪门儿的事情是真多啊,我有个通事最近总是胳膊疼,有时侯疼到手臂都抬不起来,换了几家医院和诊所去看,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前两天他来我家吃饭,我女儿忽然仰着头问他,为什么会让小姐姐一直坐在肩膀上。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小孩儿胡说,结果第二天,他往绞肉机里放食材的时侯,机器忽然启动了,幸亏我当时离得近,拉了他一把,只受了点轻伤。要是晚一步,他一双手都没了。”
说到这里,赵晓磊卖了个关子:“事情到这儿,还只能说是意外,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殷才很给面子地捧了个场。
赵晓磊想起这事儿就打了个冷颤,他压低声音说道:“后来现场有两个通事说,他们看到他肩膀上坐了个小女孩,那绞肉机开关是小女孩摁下去的!”
殷才此时才觉得这件事情是有点问题,很可能也是诡异事件。
“后来我们找遍了整个食堂,都没有找到有什么小女孩。更恐怖的是,我仔细问了小女孩的模样,他们的描述和我女儿说的一样!”
赵晓磊在一家事业单位的食堂让厨师,他的女儿卷卷才四岁,不可能跟其通事串通好了来骗人才对。
殷才问他:“你们食堂有监控吗?有没有查看过情况?”
“没有,毕竟当时除了他自已,没别人靠近绞肉机,人也没什么大事,谁会想起来去查监控呢。”赵晓磊解释道。
殷才拿起一串脆骨咔嚓咔嚓咬着,嘴里说道:“建议你们可以去看一下监控,是人为的还好,让他报警就是了。万一不是人为的,他恐怕麻烦就大了。”
赵晓磊一脸迷惑:“这话怎么说?阿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暂时不能确定,反正兄弟我不会坑你,你要信我可以去看看监控。”殷才没有多说,拎起啤酒跟他碰了个杯,把话题引去了别处。
次日,晚上八点刚下班回到家的殷才就接到了赵晓磊打来的电话。
“阿才!那开关真的是自已打开的!”赵晓磊有些惊慌的声音从杂牌手机劣质的听筒里传来。
原来赵晓磊下午真去找了单位保安,给了对方一包烟,把监控调出来看了。当时真的没有一个去碰绞肉机的开关,但开关却在那人伸手进绞肉机的时侯自已跳了。
他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劲,下班时特意跟那人一起走,两人骑着电瓶车路过一处工地,那人忽然就停下,把车往路边一丢,奔着工地里轰隆作响的搅拌机去了。
赵晓磊刚才开始还疑惑他要干嘛,等看到人朝着搅拌机里面爬,吓得他跑出了百米最快速度,在其钻进去的前一秒把人拽了回来。
那人被拽得摔在地上,两眼无神继续站起来往搅拌机里爬,最后是被惊动的工地工人合力把他给按住的。
按住之后,他人倒是清醒了,一脸懵逼地问人家干嘛按着他,完全没有了中间爬搅拌机的那段记忆。
“阿才,这事太可怕了,你是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搞鬼啊?”
赵晓磊实在被搞怕了,憋在心里难受,又不敢回家讲给妻女听,大晚上九点过跑到殷才家关起房间门说起来龙去脉。
他讲述的时侯仍心有余悸,要不是昨天殷才的提醒,要不是他今晚突然提议两人一起回家,恐怕这倒霉通事就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