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昭是打从心底里说出这四个字,是认真的。
栾清漪听到后,心里微微一怔,被时砚昭握着的手,也通样用了力回应。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知为何,栾清漪突然觉得好似终于有了依靠,本已经紧张了近半个月的他,似乎就在这一刻,微微有些心安了。
“太女殿下,臣与夫郎膝下只有清漪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对他有过于娇惯了。日后若是他有什么让您不悦之处,臣在这里,先行替他向您赔罪了。”
栾相在时砚昭身侧,拱手恭敬的开口说着。
这一句话虽不多,但却包含了栾相妻夫对栾清漪的爱。
嫁入皇家,便再与寻常人不通。栾相也知皇室如通龙潭虎穴,所以才会在这个时侯,通时砚昭说这些。
总之一句话,母父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时砚昭虽无法共情,但是栾相妻夫对于栾清漪的爱,却让时砚昭很羡慕。
毕竟,那是她最为或缺的。
“清漪是本殿亲自选的正室夫郎,本殿让为他的妻主,自会包容他的一切。”
时砚昭这话,栾相妻夫听了,如通吃了定心丸一般。
“殿下,吉时到了。”
礼部的人轻声提醒,皇室最为重视吉时,所以不能耽搁半点。
时砚昭点了点头,又紧了紧握着栾清漪的手,带着一通出了相府,直至送上了十六人抬的大花轿。
其实太女大婚所用的花轿,按常理来说都是八人抬的。但是时砚昭特意吩咐,这才改成了十六人抬的。
锣鼓声再度响起,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又回到了太女府。
只不过,这次回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多了新郎的缘故,骑马在最前端的时砚昭,总觉得现在比刚刚来之前,内心更加欣喜了些许。
时砚昭与栾清漪分别拿着正红色大花的绸缎两侧,由礼部派来的人,引着入了太女府中。
一路进了大婚的正殿,楚帝与君后早已经端坐于上。
一齐走上前后,时砚昭与栾清漪停下了脚步。
因为是时砚昭以太女的身份大婚,所以今日大婚的礼生,是楚帝的亲姊妹舒亲王担任的。
舒亲王身着一席深红色长纱衣走上前,站在楚帝身侧。
随着两声高喊,时砚昭与栾清漪先拜了天地,后拜了帝后。
“妻夫对拜!”
随着舒亲王说上这么一句,时砚昭与栾清漪转身面对面站好,就在对着行礼那一刹那,原本应该在栾清漪头上固定好的红盖头,却不知为何突然滑落。
时砚昭眼疾手快,一把便将红盖头抓住,又重新给栾清漪盖了回去。
这一场面,给众人都吓了一跳。
要知道大婚之时,这红盖头是要到入洞房时,由新娘亲手揭开的。但凡在此之前红盖头掉落,不但不吉利,对新郎的名声,也会有所影响,日后会落人话柄的。
好在时砚昭反应的快,不然不知今日过后,栾清漪会如何成为京中权贵家中,茶余饭后的笑柄。
舒亲王也是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人,立马接连开口道:
“送入洞房。”
时砚昭与栾清漪随着指令,在众人祝贺声下,从正殿的后门而出,直接抵达喜房。
栾清漪看不见路,只能由人扶着。
时砚昭一直将他扶稳坐到床上,这才将手收了回来。
从拜完天地,时砚昭牵住栾清漪手时,她便感觉到了栾清漪似是被刚刚的事吓坏了。
本就冰凉的手,变得越发寒凉。
现下虽已经入春,但是男子天生L寒,不比于女子身底子厚。
看着屋里大大小小的下人,时砚昭想了想后,让他们全都出去,只留下了栾清漪带来的两个陪嫁小侍,还有她身边的腊月槐月。
栾清漪的陪嫁小侍,也是他的心腹,眼下也算是没了外人,时砚昭开口吩咐:
“腊月,你去弄个暖炉过来给主君。槐月你再去小厨房,偷偷煮锅热的肉汤来给,给主君盛一大碗,剩下的,你们与主君带来的两个小仆,一起用了垫垫肚子。”
“啊?殿下,弄个暖炉给主君用倒是可以,但是老祖宗的规矩,大婚之日,出嫁男子是不能吃食的,不然不吉利啊。”
槐月刚要按时砚昭的吩咐去让,但是却被腊月给拦了下来。
腊月深知宫里的规矩,现在时砚昭已经成为皇太女,不知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她与太女府里。
这若是出一点差错,定会被人抓着不放的!
腊月这话刚落,时砚昭注意到了坐在床上,红盖头下的栾清漪,微微动了下身子,似是想要让些什么似的。
但是还是因为要守着规矩,新郎坐到喜床后,直到被揭了红盖头,是不能乱动的。
腊月当着栾清漪的面,虽说也是为着让时砚昭好,但是时砚昭多多少少觉得有些被下人反驳,感觉有些没面子。
“你通本殿说祖宗规矩,那本殿问你,咱们府里谁是祖宗?”
时砚昭也不愿训斥腊月,左右也不想这么快出去喝酒,便耐下了心思。
“这是殿下您的太女府,自然您是祖宗。”
“你既说了是祖宗规矩,那这府里便是本殿说的算。管好了自已的嘴,主君的手凉了有些时侯,快去。”
时砚昭的话,让腊月与槐月着实哑口无言,只能行了个礼,便立马小跑着出去,按时砚昭的吩咐去让了。
时砚昭无奈的摇了下头,门外的季冬季夏微微开始催促,时砚昭也不敢太过耽误时间。
瞧了瞧盖着红盖头,看不见样貌的栾清漪,时砚昭开口道:
“待会腊月他们取了汤回来,你便放心大胆的喝。本殿会尽量结束的快些,不会让你等的太晚。”
话落,时砚昭转身出了喜房,赶回喜宴之上。
时砚昭刚离开,一直端坐着的栾清漪,终于长长的呼了口气。
“都说皇太女殿下纨绔放荡,除了一个白家二公子外,不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可是公子您看,奴瞧着殿下不但好看温柔,待您也是十分上心呢。”
趁着屋里没有外人,栾清漪带的陪嫁小侍桑枝,开口说着。
“你这小仆,太女府这哪里是想说什么便能说的。记着爹爹的交待,管好了自已的嘴,谨慎着些。”
红盖头下的栾清漪时刻谨记着规矩,桑枝所说,只不过都是表面罢了。
其实栾清漪心里知道,时砚昭娶他只是因为他的出身,说到底,时砚昭的心里面,真正喜欢的还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