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完就去大力敲门,声音极其猥琐难听:“娘子们快开门,夫君来了。”因知道这是个空宅,家里没有人,他们便也不顾忌了,直砸得门哐哐响。
只是外面动静都这么大了,里面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康景渊一时没注意到里面的异常,他记腔怒火只想了结了门外这四个贼人。
一脚过去,当时就踢翻了一个。
他来这一脚,其他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只以为他也是来捡便宜的,连忙出声场讨饶:“好兄弟别急,里面有两个美娇娘,咱们分你一个。”
分,本王现场就给你们几个分尸!
他是日日都有练的身手可比这几个人酒囊饭袋不知道好了多少,几拳几脚下去,那四个歹人都倒在了地上哭爹喊娘的求饶恕。
平常倒也罢了,只这几个人敢对林琅发歹心,他无论如何都饶不了他们。又每个人捶了一下把他们捶晕,再回屋把床单扯烂,把他们手脚都捆了扔到角落里,只待天亮审一审然后送他们上西天去。
他忙了大半宿,林琅屋子始终不曾有动静,这又让他不免担心起来,叫了两声没人应,他干脆一脚踹飞了门闯到她床边。
她正好好的睡着,只是眉头始终不曾舒展,枕头上也有泪痕
。
通时他又察觉到屋里气味不对,他皱着眉一一看过去,发现了窗户边上的一小撮灰香。香已烧烬变冷,闻不出来什么。
又开了窗四处看了看,星夜下看不出来异常,没有人手,他不放心离开她身边,决定将此事暂时放过。
枕头上的眼泪分外碍眼,他脸拉得老长:“你既如此在意他,我便让你好好看看姓柯的是个什么东西!”
他气归气,但还是不敢离开她的房间,坐在她床尾看她一边漫无目的的瞎想,慢慢地也合上了眼睛。
珠儿则在榻下靠床的位置‘睡’得香甜。
周兰芳从来没有觉得夜晚有这么难熬,几番睁眼终于等来了天蒙蒙亮,她连忙起身收拾,又叫醒了柯良平,吆喝着要叫他去看一场好戏。
柯良平不想起,过两日他就要去上值,想趁这两天睡个痛快,他翻了个身回她:“这大早上的去哪里看好戏?”
周兰芳正好也想试试他,于是不再隐瞒告诉了他事情来龙去脉,言语间尽是得意:“如此她不走也得走了。”
听得她言柯良平睡意全无,他连忙翻身下床穿衣服,一边大声命令下人进来伺侯,一边对周兰芳多有指责:“你怎可如此狠心?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害一个女子清白?我说了让我来和她讲,在上值之前我保证会给你一个说法,你竟是连这两天也等不得!”
他气到了手指戳到她脸上,表情里带着狠:“如她这次出了意外,我。。。”
“你当如何!”周兰芳让了亏心事,她是一点都不觉得心虚,声音高高的理直气壮得很:“你犹犹豫豫成不了事,今天等明天明天等后天,若非要我和立儿不明不白等到死不成!”
“她自已都嘲笑我无名无份,她的小丫头也敢嘲笑我是野奔的妾,这都是因何缘由,你不懂吗?”她说着说着眼珠一转,捂着脸作出一副哭相来:“说我不要紧,只可怜我的立儿,因着我他成了个野种,没有父亲可依靠,连族谱都上不了。”
她伤心不已,脸庞挂着两行泪看着他:“本来也是我逼着你娶我的,你心里更喜欢她我知道,不如就让我带着立儿回边塞去吧,有我爹娘、哥哥们在,总不会有人敢这样嘲笑我。”
柯良平脸色难看得很,他没看她甩着袖子就要去找林琅,他怕去晚了会引出更大的祸来。
“良平!”周兰芳拉住他,她眼睛里没有眼泪,之前脸庞的两行泪像是拿水抹上去的一样。她眼里尽是狠:“你要我还是她,要周家还是林家,要富贵还是平凡,你选一个。”
林家如今只剩林琅,她身后空无一人,帮不了柯家分毫。
而她却不通,她娘家人给了柯良平军功,让他带着军功去换官位富贵。而且他们如今还厉害着,在边塞当着隐形的王,是她稳稳的依靠。
还有立儿,她为柯家生下后代,延续柯家香火,而林琅呢?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留不下,这种没用的人,就该自已识趣的滚蛋。
想得越多,她心越稳,闲闲的看着他:“如何?你要选谁?”
柯良平觉得难堪,他眼里还酝酿着火,说话的语气却缓了下来:“从选你的那天起,我就说了我此生唯一只有你。”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而面向周兰芳:“芳娘,我心中对林琅多有愧疚,成亲三年我外出征战了三年,她在家照顾孩子母亲庶妹,她安份守已没有错处,纵要她走也不至于使如此下作手段。”
“我又岂是真正狠心的人,是她非要赖着不走。”
“她会走的。“他心想,捉了这回‘奸’,她必走无疑。
唉!
在柯良平的坚持下,周兰芳最终放弃了大肆宣扬,只她夫妻两个驾着马车来了城外林家旧宅,顺带的还有纸笔,这是打算捉了奸当场写休妻书了。
林琅只一动,眼都还没睁开,康景渊就醒了,顾不得半麻的身子,凑过去轻轻拍了拍她,低声唤着她的小名:“仙仙。。。”
听到呼唤,她睫毛抖了抖,眼皮轻颤着即刻就要醒来。
他看得很怀念,脸上带着笑,又轻轻叫了一声:“仙仙。。。”
他声音越发低了,蹲在床边离她极近,手克制不住就要抚上她的脸庞,只是不待挨上她,她便睁开了眼睛。
“哥哥,我头疼。”
这声久违的‘哥哥’叫得康景渊成了木头,他心中百感交集,口中呢喃着叫‘仙仙’,正想扶她起来,却又被她一把推开了。
完全醒过神的她瞪着双眼凶得很:“你如何还在我家?”
他无奈,去案头给她端来水又问她难不难受。
她用手撑着头,难受的皱着眉头。
本不想接他的水,但他一直举着她便只好接过来了。
一口喝干净他又极其自然的把杯子接过去,漫不经心的问她:“还有哪里难受?可需要请大夫?”
教养让她回答:“头特别疼,眼睛也痛。”
他莫名就来了气,冷‘哼’一声道:“大概是为那个姓柯的哭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