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这才看清黑影全貌——如牛犊般大小的身型,脑袋硕大,一双耳朵大而尖,眼瞳惨绿,牙齿呈双面锯齿,看上去颇有些渗人。
“异兽夜狸......”秦龙神色肃然,缓缓开口道。
夜狸,二阶异兽,属于猫类的异形变种,L型如牛犊,口中生有锐齿,性情凶戾。
这边秦龙话音刚落,一旁的灌木丛中突然响起窸窸窣窣地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道黑影从中撞出,映入二人眼帘。
“又是一只!?”秦龙眼瞳一张,惊讶地说道。
后续出来的这只夜狸L型比前一只要小一些,不过从其惨绿眼瞳中透露出的凶戾来看,仍旧不可小觑。
二阶异兽基本相当于凡人武者的练骨境界,这一下子冒出来两只,着实是有些难以应对。
“吼......”
L型稍大一些的这只夜狸将嘴里叼着的婴儿放置于地面,随后发出低沉地吼声,一双幽绿地眼瞳死死地盯着前方二人。
另一只夜狸也是如此,惨绿地瞳孔放出凶光,直勾勾地盯着二人,发出低沉吼声,缓缓张开了两排腥臭锯齿。
这一刻,仿佛身份倒换,这两只夜狸成了猎人,而李言二人反倒成了猎物。
“情况不妙......”
秦龙眉头拧紧,一脸肃然,随即右手一翻掏出一把闪着冷光地短刃,开口道:“李兄弟,帮我拖住那只小的......”
话落一半,但听见一声低沉嘶吼,这两只夜狸通时奔起,张开血口,朝着他们二人所在的方向袭杀而来!
凛凛恶风扑面而至!
李言和秦龙当即各往一侧闪避而去,这两只夜狸也通时分作两路,大的追向秦龙,小的则呲着牙口扑向李言。
这夜狸身形虽比寻常野猫要大上不少,但灵敏程度却丝毫不输,一个跳跃便已追至李言身后,张着血口咬了过来。
黑影近前,甚至能嗅到它嘴里发出的腥臭味。
李言当即眼瞳一低,旋拧身子,以手撑地,凭借着腰腹力量翻转闪向一旁,避过夜狸的扑咬。
但这夜狸的灵敏程度出乎李言的意料,它的前肢刚落地的瞬间便猛然发力,像是丝毫不受惯性影响一般再度跃起折向李言,张开两排腥臭锯齿,恶狠狠地撕咬而来!
这一番兔起鹘落,竟比之先前还要再快上一分!
腥风乍起,血盆大口当头袭来!
而李言却是定在原地脚步未动。
就在夜狸的血口即将撕咬来时,李言身子突兀向后仰天斜倚,他的双脚如钉子一般牢牢钉在地上,以一个相当夸张的后仰动作,堪堪避过夜狸的撕咬。
李言这一式起落快、身形直,且足如铸铁,身挺似板,斜起若桥。
腥臭热气掠面而过,李言腰腹发力一挺,随即整个人立时弹身而起。
“不愧是二阶异兽,光是简单的扑击撕咬就异常凶猛迅捷,远胜一般猛兽。”
李言双眸微微眯起,俯下身子,抽出绑在小腿上的短刃。
这是他在出城前早已准备好的,就是为了应对这些林中异兽。
对面,夜狸埋起身子,龇牙咧嘴,一丝腥臭口水顺着口角流淌。
这时一缕带着暖意的春风穿过,刮得林中树叶颤动。
紧接着,兽动人动。
血盆大口直面而来,李言当即腰身一拧,右脚旋扭,整个人利落的转过身子,让过那硕大脑袋的通时,臂膀旋拧,手中短刃狠狠地刺向夜狸的侧面身子。
“噗嗤!”
冰冷地刀刃没入皮肉,暗红鲜血顿时流淌而出。
“吼......”
夜狸吃痛,发出一声低吼。
这疼痛感仿佛更加激起了它的凶性,夜狸身形毫不停滞地折起,带着凛凛恶风再度扑杀而来!
李言毫不畏惧,直面而上。
夜狸锋利地爪子直指腰间而来,它这一次的扑击速度比之先前还要迅猛,李言自知难以避过,干脆便不再闪躲,手中刀刃一转,反手将利刃扎向对方的腰腹。
噗嗤!
刀刃再度刺穿夜狸皮肉,带出暗红鲜血。
但通时刺啦一声,李言腰间的衣服也被抓出三道豁口,里面隐隐渗出血水。
以伤换伤。
对付这等凶恶异兽,在灵活度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只能选择以硬碰硬,以伤换伤,从气势上压倒,否则很难胜过对方。
“唰!”
黑影掠动,再次扑杀而来!
......
数分钟后,李言靠着一旁树木,大口的喘着粗气。
汗水浸透破碎衣衫,伤口处持续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他的脸上,手上都沾有血污,腰间,胸口,肩膀各有一道血淋淋的抓痕。
“呵,这畜生还真是皮糙肉厚,挨了这么多刀才断气。”
李言呼出一口长气,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将目光投向半丈外那头横躺在一滩猩红血水中的夜狸尸首。
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好歹是胜了。
“李兄弟,你......!”
秦龙自一侧灌木丛中走出,在看到地上的夜狸尸首后,不禁眼瞳微张,面露些许惊讶神情。
他没想到李言竟然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解决了这头异兽。
这可是二阶异兽,就连他一个练骨境武者都费了不少气力才干掉那头夜狸。
“秦兄。”李言看向秦龙,开口道。
“嗯?”秦龙回过神来。
“孩子。”见秦龙有些走神,李言便提醒道。
“......对!孩子!”
秦龙连忙转身,朝西北方赶去。
......
“我滴娃!”
农妇带着一脸的泪痕,接过秦龙怀中婴儿。
襁褓中的婴儿露出一丝可爱的笑容,伸出肥肥的小手抓向农妇。
“多谢秦护卫!多谢这位小兄弟!”
农妇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对着二人不住地感谢道。
“都是分内之事,不必言谢。”秦龙开口道。
一番感谢后,农妇离去,秦龙则开始指挥着药农们处理起两头夜狸尸首。
李言见没自已什么事,便干脆一屁股坐到了田埂上休息。
方才林中一战,着实是令他有些疲累。
这时一个半大的孩子跌跌撞撞走来,手捧着一个瓷碗,奶声奶气道:“护卫爷,喝水吗?”
“多谢。”
李言面露微笑,接过瓷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