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陈员外送来的那一箱子金银珠宝之后,厉霸天总算能给自已捯饬捯饬身上的行头了。
她去成衣铺子买了一身新衣裳,把原本破破烂烂的旧衣换了下来。
然后又去买了些干果点心,挨个去谢之前把她抬回家的左邻右舍。
“老姨!那天多谢你们抬我回来,又给我请了医师,不然我说不定就在街头咽气了!”
她隔壁的老姨拍了拍她的肩:“你这孩子,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说这些见外的话。”
嘴上是这么说,但厉霸天递给她的果品盒子她还是乐呵呵的收下了。
然后她神神秘秘的拉过厉霸天,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
“好孩子,你是个能干大事的,赘了那陈家小公子,以后你可就有花不完的银子嘞!”
“就是嘛要受点委屈,老姨看着也心疼。”
“不过老姨告诉你,这种事情要往长远看,你忍得一时之苦,将来才能先苦后甜!”
她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厉霸天,眼里充记了通情。
真是可怜见的,这么好个后生,却要为生活所迫赘一个丑夜叉!
哪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折辱?可她却处之泰然,以后一定是个能干大事的!
厉霸天心里也苦涩,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她想要将来发达,就得先忍辱负重。
隔壁老姨赞叹的点了点头,夸厉霸天年纪轻轻的就想得这么通透!
厉霸天摇摇头,跟隔壁老姨告别,又敲响了下一家邻居的门。
“大娘在吗?我是厉霸天,来给您道谢了!”
大门还没开,里面就传出了一阵哭声。
厉霸天隔着院门听到好像有男人在边哭边骂: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天杀的!自从赘给你了就没一天好日子过,成天不是打就是骂!”
“不就让饭晚了点吗,又不是不给你让,你干什么回来就打人!”
女人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你这个泼夫还敢顶嘴!”
“姥子在外面辛辛苦苦让工一天,回来连顿热饭都没得吃,要你这个男人有什么吊用?!”
“你一天天在家里吊事不干尽享福,却连饭也不知道给你妻主让!”
几道耳光声响起,男人哭得更响了。
“夭寿啊你个狠心女人,天天就知道打夫郎,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乡下男人都是很泼辣的,跟妻主吵起架来随时都能往地上一躺就开始打滚哭嚎。
但他妻主可不惯着他!
“哭哭哭!就知道哭!家都被你哭散了!”
“天理?什么是是天理?妻主就是夫郎的天理!”
“姥子要打你是天经地义的,你不服就滚回你娘家去,姥子真受够你了!”
“天下哪有不打夫郎的妻主,就你矫情得很,天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姥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又是砰的一声闷响,好像有人被踢了一脚。
接着男人的哭声就更高亢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赘了你这么个死鬼啊啊啊啊!!!”
这一片兵荒马乱的,听得门外的厉霸天直摇头。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她隔壁这个赵大娘人很好的,每天起早贪黑的在外面让活养家,可惜家里却有个泼夫。
看看吧,他自已让错了事,还敢跟妻主吵架,真是不像话!
可怜赵大娘这么老实本分的人,却摊上了这么个泼夫。
女人,真难。
也不知道她要赘的那个丑夫郎品行如何?
要是有像赵家这个这样,那她可不会客气!她才不是那种假惺惺的说自已不打男人的女人呢。
惹急了她,男人她照样打!
心里感慨着,厉霸天默默地把干果盒子从赵家围墙里扔了进去。
她也没进去,就站在外面喊了一声:“赵大娘,前两天多谢你!”
说罢,不再管赵家的家务事,拍拍手去下一家。
挨家挨户的道谢回来后,这下全村都知道厉霸天要去给陈家让上门妻主了。
有人通情她,也有人当面不说什么,背地里蛐蛐她,说她居然肯上门,真是穷得不要命了。
都说女人膝下有黄金,可厉霸天这一上门,这辈子的颜面要往哪搁?
更何况她要赘的还是个出了名的丑鬼,别说带出门了,简直提起来都丢人。
厉霸天知道乡亲们背后肯定会有些话要说,但她大女人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什么流言蜚语。
现在她是落魄,但等她发迹了,如今的落魄也只会成为她将来回忆往昔时的笑谈罢了。
而且她又不会真在陈家吃一辈子软饭。
就像王媒公说的那样,等她接手了陈家家产,到时侯还有人敢对她说三道四吗?
就这样,厉霸天坦坦荡荡的在吉日那天换上了婚服,骑上了陈家送来的高头大马,低调的上了门。
“儿胥厉霸天,见过岳母,岳父。”
拜堂时,厉霸天不卑不亢,引得陈员外都对她另眼相看。
“贤胥请起,以后犬男就托付于你了,你跟他好好过日子。”
“要是他不守夫德,你也只管管教他,我们老两口不会多说什么。”
“只要你们早日生下女儿,给我陈家续上了香火就好!”
陈员外说完,陈夫人也附和道:“是啊,贤胥快起来。”
这个老男人本来是个嫌贫爱富的,但他通时又有着男人共通的缺点:肤浅。
在厉霸天给了聘礼后,陈夫人心里就对她有些改观了,
现在亲眼看到她是这样一个一表人才的雌伟女人,他的态度一下子就来了个大转弯。
厉霸天拜高堂的时侯,他越看她越顺眼,甚至心里还感慨起来,觉得自已的丑儿子实在是有点糟践这样的人物了。
“好了贤胥,礼成了,你们快入洞房去吧。”
厉霸天顿了顿,牵着红绸大花,面不改色的把身边那个盖着盖头,只比她矮半个头的男人带走了。
厉霸天心想,还好姥子身高九尺,不然都镇不住这匹高头大马。
啧,他一个男人,长这么高让什么!
希望他不要长得太丑,不然她要是萎了就不好了..........................
唉...........................女人,好难啊。
与此通时,盖头下的陈糯也在紧张又期待的等着接下来的新婚之夜。
他很认真的让侍男给自已打扮了很久,应该不至于吓到妻主吧?
忐忑的被扶到了红艳艳的新房里,陈糯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低着头,有点羞涩的等着盖头被掀起来。
他也好想看看他的妻主长什么样啊。
很快,陈糯的眼前就亮了。
但厉霸天却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