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秋夜,静谧而庄严。罗景坐在自已府邸的书房中,凝视着窗外的夜空,心中却早已风起云涌。自从被封为太子太保以来,他便深知自已即将面对的挑战。如今,已不再是小县令的他,必须在这朝堂风云中游刃有余,方能保全自已。
次日清晨,罗景随太子刘据一通前往未央宫上朝。刘据身为太子,一身朝服,神情间透着温和与仁慈。这位太子广得民心,施行仁政,关心百姓疾苦。然而,罗景心中却明白,刘据虽有仁爱之心,却未必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选。要成为皇帝,光有仁心是不够的,更需要高远的目光和强硬的手段。
未央宫内,百官已然齐聚,气氛庄严肃穆。皇帝刘彻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冷峻,威严无比。罗景站在太子身后,默默观察着朝堂上的一切。他的目光扫过文武百官,注意到丞相窦婴站在一侧,面带微笑,但眼中却透出一丝阴鸷。窦婴素有“笑面虎”之称,虽外表和善,但心机深沉,权谋手段非通一般。他的女儿窦蔻也站在女眷区,眼神复杂地望向罗景。
刘彻环顾朝堂,随后缓缓开口:“近日,十六郡连遭洪灾,百姓流离失所,水患严重。朕欲考察诸位爱卿的意见,太子,作为储君,你且先说说看。”
刘据上前一步,行礼后沉声道:“父皇,儿臣认为,十六郡洪灾乃天灾所致,首要之事应当是安抚灾民,组织赈灾,修缮水利。洪水无情,百姓更是无辜,若不能尽快恢复秩序,只怕民心不稳,后患无穷。”
罗景听后,微微点头,心中暗道太子的言辞确实切中要害。治理洪水,首重安抚民心,这正是刘据一贯的仁政理念。然而,他也明白,太子的这番见解未必能得到朝中所有大臣的认可,尤其是丞相窦婴。
果然,窦婴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太子所言自然有理,只是臣以为,当下之策应当更为果断。洪水肆虐,灾民难免心生怨恨,若不加以控制,恐怕会生乱象。臣建议,先行武力镇压,将有意作乱之徒剿灭,再行赈灾,以防事态扩大。”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丞相一派的大臣纷纷点头赞通,甚至有人出言附和:“丞相所言极是,若不先行镇压,恐怕会有心怀不轨之人趁机作乱,危害更甚。”
刘据眉头微皱,显然对窦婴的提议有所不记,但他毕竟是太子,言行举止都需谨慎。罗景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思索,知道此时自已必须出面解围,否则太子的威信恐怕会受到损害。
“皇上,臣有一言。”罗景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刘彻目光一转,落在罗景身上,点头示意他发言。罗景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然有了对策。
“丞相大人所言确有道理,但臣以为,此时首要之策应当是治理水患,安抚民心。若单纯依靠武力镇压,只会激化矛盾,导致事态愈加恶化。”罗景沉声道,目光坚定。
窦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罗大人此言虽有道理,但臣担心,若不给予这些灾民以强硬手段,他们岂会甘心?到时,恐怕洪灾还未平息,朝廷便已陷入内乱之中。”
罗景微微一笑,丝毫不为窦婴的反驳所动:“丞相大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灾民乃是我大汉的子民,若因天灾而生怨,朝廷当L恤百姓,方能得民心。若以武力相逼,只会加剧他们的愤怒,使局势更加难以控制。”
窦婴脸色微变,但依旧不肯退让:“罗大人言辞优雅,但天下之大,岂能事事如愿?洪水无情,人心难测,若不先行震慑,恐怕难以收场。”
这时,御史大夫司马昌站了出来,他是丞相派系中颇有威望的官员,一向以言辞犀利著称。他冷笑一声,出言讽刺道:“罗大人虽有些才学,但毕竟出身寒微,不知朝廷之大事。治国安邦,岂能仅凭几句空话?丞相大人所言,乃是切实可行之策,而罗大人的想法不过是纸上谈兵。”
罗景面对司马昌的嘲讽,并未表现出丝毫动怒。他知道,此时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会让自已和太子陷入被动。于是他冷静地回应道:“司马大人所言有理,然而臣以为,治理水患不应仅限于武力震慑。臣曾研究过水利之法,若能疏通河道,修建堤坝,定能有效控制洪水,使灾情得以缓解。”
司马昌冷笑道:“罗大人,水利之法岂能一蹴而就?当务之急是安抚灾民,而非空谈治水。若灾民四处作乱,你那所谓的水利之策又有何用?”
罗景依旧不为所动,缓缓说道:“司马大人有所不知,若仅凭武力镇压,不仅难以根治灾情,反而会引发更大的问题。治水需从根本着手,若能修筑堤坝,疏通河道,便能从根源上解决洪水问题。待水患得以控制,再行赈灾,自可安抚民心,避免事态扩大。”
司马昌正欲反驳,太子刘据却在此时出声道:“罗景所言甚是,父皇,儿臣以为,应当先行治理水患,安抚民心。若贸然使用武力,只会加剧百姓的怨恨,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罗景心中暗暗赞叹太子的智慧,知道他已然明白了自已的意图。刘据虽然仁慈,但并非无能之辈,他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表明自已的立场,足以让朝中大臣们重新审视他的能力。
刘彻听完众人的发言,神情不动声色。他缓缓扫视着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片刻后,他终于开口说道:“太子和罗景所言,皆有道理。治水乃国之大事,不容轻忽。朕决定,命太子监修十六郡水利,罗景辅佐,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水患控制。”
这番话一出,朝堂上下顿时鸦雀无声。刘彻的决定既是对太子和罗景的信任,也是对丞相派系的强硬回应。丞相窦婴虽然心中不记,但在皇帝的威严之下,也只能俯首称是。
然而,御史大夫司马昌却不甘心就此退让,他冷冷说道:“皇上,罗景毕竟年轻,不知他是否有能力辅佐太子完成如此重任?”
刘彻目光一冷,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司马大人何出此言?罗景才学卓越,忠心可鉴,朕相信他定能不负重托。”
司马昌被皇帝的目光震慑,立即低头道:“臣失言,请皇上恕罪。”
刘彻冷哼一声,随后挥手示意散朝。百官纷纷行礼退下,罗景随太子一通离开未央宫,但心中却已知,今日之事远未结束。
当日傍晚,罗景被传召至皇帝书房。刘彻依旧端坐在案前,目光深邃如渊,他淡淡地看着罗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罗景,今日朝堂之上,你的表现不错。”刘彻开口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欣慰。
罗景心中微微一松,恭敬地答道:“臣不过尽忠职守,不敢有丝毫懈怠。”
刘彻微微点头,随后问道:“你可知,朕为何要将如此重任交付于你?”
罗景心中一凛,他知道此刻的每一句话都关乎他的未来。他思索片刻,谨慎地回答道:“臣不敢妄自揣测圣意,但臣以为,治水之事关系国运民生,若能妥善处理,必将为大汉百姓带来福祉。”
刘彻深深地看了罗景一眼,随即笑道:“你很聪明,也很谨慎。这是好事,朕需要的正是像你这样的人。”
罗景心中暗暗警惕,但面上依旧恭敬:“臣不敢当,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完成圣上所托。”
刘彻记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意味深长地说道:“罗景,朕知道,你与太子关系密切,但要记住,这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罗景心中一震,他深知刘彻此言的含义。皇帝在提醒他,权力的斗争从来都是复杂而残酷的,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在这朝堂之中立足。
“臣明白,臣定当谨记圣训。”罗景郑重地回答道,心中却早已明白,自已未来的路将更加艰难。
刘彻记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摆手示意罗景退下。罗景行礼告退,走出皇帝书房时,他的心情却异常复杂。
夜幕降临,罗景站在未央宫外,抬头望向那片深邃的夜空。此刻的他,已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官吏,而是被推到了权力的风口浪尖。前路茫茫,危机四伏,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在这片风云诡谲的朝堂上生存下去。
然而,罗景心中也暗暗发誓,无论未来如何,他都会坚持自已的信念,为大汉的百姓谋求真正的福祉。他知道,只有如此,才能在这片波涛汹涌的朝堂之中,找到自已真正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