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育馆里都是人，口哨声，欢呼声，尖叫声，球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响成一片。
从陈霁投入第一个球以后，他几乎成为了整个球场的焦点，即便是丝毫不懂篮球的林思月，都觉得，陈霁打球不是纯靠蛮力和技术，还靠脑子和战术。
其实另一队的付斯南也不错，虽然人文质彬彬的，但打球时气质却截然不通，落入他手里的球，基本都能进篮筐。
所以这场篮球赛打得相当精彩，半节课结束，两队的比分竟然不分上下地僵持着。
陈霁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队员都叫了过去。
“对方这会儿都盯着我，所以你前锋，拿到球如果脱不开身找机会给我。”陈霁说，“其他人一样，给我一个眼神示意就行。”
老狗星星眼似的看向陈霁，“霁哥，这样你多累啊，这么拼命干啥，真想打球，有校篮球赛。”
陈霁扔掉手里的毛巾，懒懒地笑了一下，“第一场球，肯定要赢啊。”
暂停结束，后半场球开始，从后半场开始，对方果然如陈霁所说，死死防着他一个人。
陈霁被气笑，眼神示意队友继续按照战术走。
收到指示，老狗直接一个上前抢断，他的L型放眼整个球场没有第二个，抢到球也是轻轻松松。
但转身的时侯就有些困难，对方球员一个劲儿地堵他，他实在脱不开身，看准后方防守空当的陈霁那边，一个假动作，把球抛了过去。
陈霁得球，他勾了勾嘴角，快如闪电的身影立马就冲了出去，穿梭于球员之间，转眼就到了篮筐底下，一个跳跃，手腕一翻，球狠狠扣进了篮筐。
“啊啊啊霁哥你太牛了！”老狗笑得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太帅了，咱又得一分！”
两人勾肩搭背地，又往球场另一边走。
林思月瞪大眼睛，眼神从球场挪到许雾身上，“不是，老狗什么时侯和陈霁玩儿一块儿去了？？这还不到一天，怎么就玩儿在一起了？”
有的时侯，男生之间的友谊来得相当莫名其妙，前一秒可能还剑拔弩张，下一秒就嘻嘻哈哈勾肩搭背成好兄弟了。
许雾从球场上收回视线，摇头，“老狗交际花你不知道？”
“的确是交际花。”林思月肯定地点了点头，“校门口的大妈都要喊他一声小胖娃。”
“...”
许雾被她逗笑，双手撑在身侧，看向另一队的付斯南，他还是不慌不忙的，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丝毫变化。
真挺稳。
L育馆里除了高二一班还有其他班级也在上L育课，打羽毛球的，打乒乓球的，全都停了下来，驻足在场边看着他们打球。
原因无他，按照林思月的话来说就是：谁不喜欢看帅哥打球呢？以及，谁不喜欢看帅哥发癫呢？
陈霁这边刚投进了一个两分球，另一队的付斯南接到球以后直接一个跳投，原地拿了一个三分。
他的手腕骨很漂亮，轻轻一翻的动作赏心悦目，轻而易举篮球就进了篮筐。
沉默片刻，球场里传来一阵尖叫声。
看台旁边以及篮球场旁边的女生，一半是为付斯南而来的，因为他高一就在附中出了名，从年级帅到整个学校。
而另一半，是为陈霁来的，这个人转学过来不到一天，就已经在附中的各种小群里面出了名，偷拍的高糊照片也能看得出来，他是个实打实的大帅哥，关键是这大帅哥和付斯南这种清冷挂的不一样。
他笑起来很痞，关键是，和任何女孩子都能聊两句，轻轻松松就可以逗得女孩子哈哈大笑。
“付斯南这个球好帅啊！”林思月忍不住尖叫，“三分啊！又把比分追平了，太帅了！”
男生投进了球也没什么很大的反应，那张总是处变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但下意识的侧头，似乎还是暴露了什么。
“雾姐，你有没有觉得付斯南挺反常的？”
许雾从球场上收回视线，摇摇头，“哪里反常？”
“高中整整一年，他从来不让女孩子坐他旁边。”林思月凑到许雾耳边，继续说，“刚刚他投中那个三分球以后，头还往我们这边偏了偏。”
“...”
这想象力可以改行当编剧，写小说都屈才了。
许雾伸出食指，轻轻拨开她的脑袋，微蹙着眉头看她，“这种不着调的话少说，尤其是在付斯南面前。”
有的人，就像天上的月亮，永远干净明亮，不应该成为别人口中兴奋议论的谈资。
在许雾眼底，付斯南就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不让我说？”林思月摸了摸被许雾戳过的脑袋，“你也觉得是真的对吗？”
许雾在她腰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脑子是不是被酸奶堵住了？他人挺好的，这样不太尊重他。”
其实这话已经说得相当委婉了，但不知道林思月到底有没有听懂，她揉着脑袋哦了一声。
“知道了。”林思月说，“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已和背后议论女生的抠脚大汉没什么区别。”
“有区别。”
“什么区别？”
许雾弯弯嘴角，诚实回，“你更可爱。”
一句话，就把林思月给哄好了，她笑眯眯地拿起酸奶，和许雾那杯轻轻碰了碰。
“级花就是有眼光。”
“...”
篮球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两队比分再次被拉平，陈霁和付斯南作为各自队伍的主力，自然是被严防死守。
这种时侯，队伍里其他队员的配合就显得格外重要。
“霁哥，还剩五分钟，怎么说？”
陈霁的额头已经微微出汗，他用毛巾胡乱擦了一通，看向对面的球员，眼睛里闪耀着自信又从容不迫的光芒。
“除非他们防到死。”陈霁说，“只要我拿到球，这场比赛就不会输。”
这句话在此时此刻宛如定海神针，一班的队员们都放心了不少，纷纷将手伸出来，大喊了一声加油。
比赛还剩最后几分钟，陈霁作为得分主力，由付斯南进行防守，两人身高和长相都不相上下，一块儿出现的时侯，球场旁边的尖叫声响得可怕。
还剩一分钟的时侯，球终于传到了陈霁手上，但付斯南寸步不离跟着，明显没打算让他这个球。
但陈霁打球除了技术和脑子，还擅长心理战，他运着球，看向眼前的付斯南，在距离比赛结束还剩三十秒的时侯，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五个字儿。
五个字儿，让付斯南愣住了两秒，就这两秒时间，陈霁轻轻一跃，手腕一翻，篮球以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飞了出去。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那颗飞向篮筐的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