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那里没有人的。
黑眼里，男人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只有指尖细微的星火，还有萦绕在手腕间的烟雾。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他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视线对视的瞬间，萧砚之将烟按灭在了旁边花坛的石板上，径直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看到他时，她内心闪过惊讶，但同样而来的是另外一种感觉。
刚才自己的感觉果然没错。
萧砚之停在她的面前，垂下目光看着她。
她穿的是一件薄款的白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妆容像是白开水一样清淡，整体更趋向于她本来的长相。
他的目光逐渐上移，最终停顿在了她肩膀上的风衣上。
“你找我？”
萧砚之依旧看着她，不应声。
他的手里把玩着一只打火机，目光十分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说话我回去了。”
江离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外面太冷了，萧总没事的话，也早点回去吧。”
两个人之间，好像互换了身份，现在江离反倒成了那个没耐心的人。
她仰头看了看天，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朵给遮住，只露出一半，连月光都变得朦胧。
这时，萧砚之沉缓出声：“你们在一起了？”
他的语调不急不缓，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味，好像只是单纯的问她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们”，当然指的是她和乔瑾润。
江离顿了几乎两秒，几乎没有从他的语气里捕捉到什么不悦。
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很理智，很冷静。
江离笑了一声，对着他的视线说：“萧总，跟踪狂是犯法的，偷窥更不道德。”
萧砚之注视着她：“我是来找你，恰好看见了。”
恰好看见，他在吻你。
在看到乔瑾润低首去亲她的时候，他竟然会慌乱的移开视线，连烟都没拿稳。
他们站在月光下。
而他站在黑暗里。
于是他选择了抬脚离开，可是没走几步，他又折了身回来。
他要问个清楚。
“江离，你在和他恋爱？”
他问出口的时候，几乎有一瞬的刺痛。
江离也能察觉到，自己的答案对他很重要，甚至要决定他以后对自己的态度。
“嗯哼。”江离无所谓的耸肩，笑着说，“我已经解约了呀，个人生活没必要跟萧总报备吧。”
“我也不是公众人物了，恋爱自由。”
她只是笑，可眼底的情绪却很难看清，那笑更像是残阳下的最后一抹红。
有稍纵即逝的破碎感。
她并没有给明确的答案，但她想好了，如果萧砚之直接从她的回答里认为自己已经和乔瑾润恋爱，再不纠缠的话，那就从此相忘于江湖。
以后再也不见。
“萧总，你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呢。”
江离眨了眨眼，又继续说：“你的选择太多了，为什么要纠缠我这样的不放，图什么呢？”
她吸了口气，肩膀处的锁骨更为明显，“是我的拒绝不够明显，还是你给我带来的痛苦，不够足以让你觉得该适可而止了？”
月亮全然被阴云遮住，月光被遮盖的严严实实，没有一道光能落下来。
路灯也昏暗着，萧砚之的眼底晦暗不明。
他的眸光变得破碎，手里的打火机被他握得很紧，骨节因为用力而泛了白：“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江离眼睛弯弯：“有吧，但要排队。”
她笑的时候，会有两个很浅的梨涡，不是萌妹风格的那种圆圆的酒窝，所以只有一点点甜：“除了现在在谈的，在排队的男人，还有一条长龙呢。”
“男人多的是，我肯定是要好好挑一挑的，萧总如果不介意，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你放进候选人里。”
气氛逐渐沉寂下去。
江离估摸著差不多应该已经在他忍耐的极限了，“萧总应该没办法接受吧？那就没办法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