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自己？”
“迷茫，犹豫不前，想要结束一切的自己。”
江离安静一霎。
她记得当时心理医生跟她说过，因为妹妹的意外，乔瑾润曾经有过一段很黑暗低迷的日子，他无法拿起手术刀，更无法面对家人。
乔瑾润很平静的说：“如果非要我找个理由，或许我自己都说不上来，非要说清楚的话，应该是我在想办法自救。”
“人无法穿越时空，唤醒曾经迷茫的自己。”他目光不移的注视著江离：“但如果能够挽救同样迷失的灵魂，或许也算作是在拯救曾经的自己。”
“救人也是救己，对吗？”江离喃喃出声：“乔医生真是医者仁心，有慈悲心肠。”
“也许是吧。”乔瑾润轻声说：“但更多的，是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江离低垂著头，反复品味着两个字。
幸福。
乔瑾润看她垂眸不语，继续说：“我不确定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如果我的表白和心意对你造成了压力和影响，我跟你道歉。”
“不，不是……”
“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非和你在一起不可；这个问题也并不是一定要一个答案。”
江离抬眸。
“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罢，关键并不在于是否能够一起，又是否能够走到最后。”
乔瑾润笑了笑：“只要能看着你得到幸福，我会觉得自己也很幸福。”
他总是这么温柔，让人想沉溺进去。
江离觉得眼眶热热的，张口喉咙却被堵住：“乔医生……”
路灯下，他微微躬身，一点点凑近她。
“别哭鼻子，晚上会感冒。”
乔瑾润躬下身，一点点朝着她的方向凑拢。
二人的距离靠得太近，近到让人误会他要亲上她的唇。
江离的呼吸一窒，刚要后退，“乔医生，我还没想好——”
乔瑾润看她慌乱的神色，笑了，只是低头轻吻了她的额心，之后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今晚月色很好。”
冷淡清寒的月光照下来，和道路两旁的灯光交映，使得二人的影子看起来在相互依偎。
江离抬着头看他，吞咽了一下，刚才拒绝的说辞没来得及说出口。
但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本能要拒绝的，这一点她能够确定。
不知道为什么，江离转头看了一眼。
黑暗里空荡一片。
她又重新转过头来。
“抱歉，情难自禁。”
他只是忍不住惊艳，原来这世上，除了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竟然还有近在咫尺的月亮。
“你不用再纠结给我一个答复了。”
乔瑾润看着她，笑意温和，轻声说：“我能有幸亲吻过我的月光，这已经足够圆满。”
他将她视为自己心上的一轮月光。
“江离，你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他笑：“你拥有一个近乎完美的精神世界，所以眼睛才能如此明亮。”
在那个世界里，有她要实现的梦想，有她想要完成的人生。
“我想帮你守护好它，更希望你能永远明媚，漂亮。”
江离觉得喉咙干涩，她说：“对不起，乔医生。”
对不起你的这份喜欢。
“没有对不起，江离。”他反倒笑的更深：“感情的事，从来没有对等一说，也没有什么平等，否则就成了买卖。”
“做你想做的，爱你所爱的，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只要你幸福，我也会觉得幸福。”
他所有的感情投入，都无怨无悔。
这只鸟注定是要飞远的，他只想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的等她回来。
……
乔瑾润走了以后，江离看着车子远行，直至消失在夜色中，她才抱了抱胸，准备转身回去。
身上的风衣是硬挺的质感，是挡风的材质。
她一扭头，余光无意识的扫过刚才的角落，陡然间和站在那里的男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