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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帝王们尽数归位,王座骤然绽放出璀璨的金光,继而渐渐沉静下来,无声的萦绕着威严的龙息。
钟声一道一道低吟着响彻天地,将这场浩荡史册的序幕拉开。
【叮!请各位考生陆续入场,考试期间不得违反考场秩序,否则直接逐出考场,取消考试资格。】
无数考生强压心头激动,深吸了一口气。
但凡脑子没问题的,就绝不会再此时生出什么乱子。
有真才实学却因种种原因埋没已久者忍不住痛哭,无真才实学指望着裙带关系的草包也忍不住痛哭,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同,但所有人都知道,任何手段在这场前所未有的科举选拔中都将化为乌有。
李白和苏轼隔着人群遥遥对视,曾巩仔细的叮嘱自己一大家子人,张载一下一下的抚着胸口吸气。
刘彻坐没坐相懒洋洋的摊在龙椅上,兴致缺缺百无聊赖。
一边儿的景帝刘启怒瞪了他一眼,“坐没坐相!!如此严肃隆重的场合,别在这儿丢大汉的脸!”
同样坐没坐相摊在龙椅上的刘邦闻言头皮一紧,讪讪的坐直了点。
卡在中间目睹了全程的文帝刘恒眼皮抽了抽。
【叮!考生已陆续入场,请主考官就位。】
一方肃穆的大椅自中央而起,高悬在考场正中央。
欧阳修还在恍惚,倏然被强行挪了上去,一回神,满脸空白的看着一圈齐刷刷闻声望来的帝王。
……不是,他坐这儿合适么?!
一瞬间,欧阳修在窒息之余生出了一种要不我还是下去参考吧的欲望。
【叮!考生已就位,现开始分发考卷……】
雪白的纸张纷纷扬扬的自半空落下,被金光裹挟着精准无比的落到了每一位考生的面前。
有人紧张之余痴迷的捧起一张白纸,手都有些颤抖,“如此雪白轻薄,又如此坚韧,这纸张,果然是神仙手段……”
伴随着考试的开场,考场上下也渐渐静了下来,唯余纸笔的唰唰声。
……
天幕静静地盘旋,万界静静的凝视。
川流的海在汇聚,然而通往尽头的道路却越来越狭窄。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站在那里的,谁不是灼灼了一个时代的风流人物?
四方的帝王静候,等待着有真才实学之辈踏上最终的殿堂。
欧阳修和梅尧臣等人作为本场的考官,更是几乎提起了全部的精神聚精会神的批阅。
每每落笔,都要斟酌斟酌再斟酌。
有人在完成试卷的刹那崩溃落泪,颤抖着手还没来得及发出不甘的惨嚎就已然化作金光消散,辞别了这场奇旅。
有人静静地垂眸挥笔而就,不知时间流逝,更不知身边人已然越来越稀少。
霍去病落下最后一个字儿的时候,按着脑袋头疼的叹了一声。
“……罢了,实在是干不出撕人家卷子那种事儿。”
他左右两边儿的考生们瞳孔地震的骤然回头。
霍去病:……
小霍将军这辈子没觉得这么丢脸过,卷子挡脸耳根羞了个通红。
下一瞬,毫不意外的化作金光消散了。
景帝刘启见状提高了嗓门,匪夷所思的再次怒瞪刘彻,“你带霍去病来?!”
刘彻懒洋洋的翘腿儿,“反正也赢不了,带谁不一样么?”
景帝被他气晕了,反手抽出了棋盘。
“你个小兔崽子!!朕今日非得给你松松皮不可——!!”
同样出于摆烂捞来了韩信的刘邦再度虎躯一震,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再次被夹到中间的文帝刘恒无言之余有些匪夷所思的缓缓回头看向了刘邦。
“……您怎会无人可带?”
张良就算不理他,萧何怎么也在朝中呢吧?
刘邦咳嗽了两声,抱着臂端起帝王架子,“当儿子的管得着爹吗?朕爱带谁就带谁,少废话!”
刘恒:…………
实际上,是萧何冷静的观察了科举机制后认为对此一无所知的自己夺取所谓‘状元头名’的概率不足千分之一,遂拒绝随往,认为在天幕前观看能更好的把控全局了解分析后世情况。
傻眼的刘邦试图去求张良出山,不出意料被轻飘飘的拒绝了。
当然,刘邦还是要点当爹的面子和威严的,这种事儿绝不会在儿子跟前说。
不过由于刘恒还没上过天幕,刘邦只知道他最后赢了皇位,却不知自己这个从来没关注过的小崽子是个什么程度的白切黑,只肖瞅他两眼,便心里大略有数了。
是矣,刘邦还在狗狗祟祟藏着掖着的时候,文帝刘恒已然忍不住掩面长叹了一口气,心底略略浮出了一缕绝望。
……看来,他们老刘家这把怕是真的只能瞧个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