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万紫与千红 > 第4章 留守儿童
下午回家,在家吃完晚饭后,我们几个又溜出来了,提心吊胆、蹑手蹑脚地钻洞,但洞口被一层厚厚的油布阻挡。
“里面就是棉花。”孔令飞用手推了推,小声说道。
“这怎么进去?”
“要不把油布划开?”
“别,如果划开了,我们就真会被当成小偷的。”
“里面都是棉花,有弹性的,再说这个洞的位置,表明棉花堆的应该不会很高,所以应该能够钻进去,然后再沿着油布爬进去。”
“好。”
我们几个拿定主意,一个一个往里面钻,像泥鳅一样在油布和墙壁的缝隙中扭动,脚蹬在墙上,借力往上爬。
在浑身脏兮兮后,我们终于爬进了如山般的棉花堆中。
为了谨慎行事,我们观察了一下场地的形势,还偷偷爬到可以看到值班室的位置,偷偷瞄了半天,只见值班室的门紧闭,还不时传出“九筒”“东风”“吃”等吆喝声,显然是在打麻将。
按照我们对乡村打麻将的深刻理解,这个点的麻将应该刚过两圈,离结束还为时尚远。
于是我们安心的退了回来,寻找适合玩耍的地方。
面对如山般的棉花,我们十分激动,不由自主地要倒进去。我们换着姿势扑倒在棉花的怀里,换着法子翻滚,打闹。
躺在雪白、柔软的棉花的海洋里,全身放松,遥望夜空中的明月和星星,微风徐徐而来,送来些许凉意。
“躺在棉花上还是很舒服的。”
“那是肯定的啊。”
“我们开始捉迷藏吧。”
“那我们分头,数到60我去找你们。”我说道。
我在心中默数到60后,开始寻找起来。我尽力将动作放缓,不发出声响,以出其不意的找到他们。
可是这些家伙真是会躲藏,找了半天才找到。
季云躲在一个角落,不仅用棉花将身L遮盖,仅流出嘴巴和鼻孔,就这样还要用油布再盖一层。宋福海也是如此,盖的严严实实的,好在留在外面的鞋带出卖了他。
我在找到他们两个后,便一起去找白令飞。
我们沿着棉花堆一圈一圈找,在第二圈的时侯,发现了他。可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让什么掩藏,趴在那边好像很惊讶地看着什么。
我们很好奇,赶紧爬过去,也趴在他身边。我们正要掐他的脖子,吓吓他,结果他转过头来,让了个“嘘”的动作,然后用手指向前方不远处。
只见月光晒在王寡妇雪白的胴L上,勾勒出一幅美丽的曲线。只见王寡妇红着脸庞,紧紧咬着嘴唇,嘴里呢喃发出呻吟声。弓起来的双腿紧紧夹着一颗头颅。
“王寡妇?”季云好奇的说道。
“好像是的。”
似乎我们的说话被他们听到了,只见那颗头颅缓缓抬了起来,转向我们。
“蒋老师?”我十分好奇的说了声。
“你们几个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吗?”
“我们几个是来捉迷藏的?老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蒋老师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竟一时语塞。
“哦,我知道了,你们也是在捉迷藏。王寡妇肯定是被你捉住了,你在惩罚她。”宋福海说道。
“呃,对对对。”蒋老师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那你们怎么都不穿衣服呢?”白令飞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惩罚?白令飞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大人之间的惩罚,小孩子别问。你们赶紧回去,今天的事谁也别说出去,不然我告诉你们知老师,惩罚你们。”蒋老师佯装出威严,庄重的说道,还故意咳了一声,。
“好,我们这就走,蒋老师可说好了,我们不说出去,你也别说出去。”季云说道。
“行。”
“哎呀,这丢死人了。”
“小孩子知道什么,没事的,我们继续。”
王寡妇立马搂紧蒋老师脖子,在耳朵上轻咬一口,喃喃道:“刺激不?”
“刺激,我给你来点更刺激的。”
“啊···”
在我们出去不久,我们便听到了王寡妇传出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捉迷藏?”我很好奇的问宋福海。
“哦,我爸妈经常捉迷藏,每当我妈被我爸捉到就是这么惩罚的。”宋福海一脸淡然的说道。
“好了,别纠结这些了。我们悄悄回去,别被发现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好了。”季云这时说道。
“行”。
······
“你不觉奇怪么?”
“哪里奇怪了?”
“蒋老师是如何进去的?难道也是钻洞进去的?”
“不可能,那个洞大人钻不进?”
“难道是翻墙进去的?”
不过我们看到那记是玻璃碴的围墙,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原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计划搁浅,在花站边上游荡,要看看蒋老师到底是不是从洞钻出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花站的值班室中喧闹的打牌声戛然而止。
“妈的,输了50,真是晦气。”
“就不该把那个姓蒋的放进来,在这里干这种事,肯定是晦气的。
“这些城里的读书人是真的会玩。”
“好了,别吵吵了,输赢本是运气,再说都收了人家烟钱了,别说人家了,我们赶紧收拾了睡觉。”
有个明事理的值班人员说道,本来输赢全在手气,怎么能将输钱赖在人家头上呢?此人觉得有点过了,并且这种人越多,他们外快也是越多,又何乐而不为呢?
看来赢了钱的不是值班室人员,并且已经走了。
三个人朝着不通方向走去,各自拎起油布的一角,将棉花覆盖,用几块砖头压在油布的四角。
“他们已经在盖油布了,里面应该没人了。那蒋老师应该早出来了。”季云听到花站了巨大的拖动油布的声音,说道。
“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现蒋老师从洞里钻出来啊。”我好奇的说道。
“我早就说了,他肯定不是从洞里钻出来的。”
“我发现了,那个蒋老师是从大门出来的,并且那王寡妇在蒋老师离开后十分钟左右才出来的。”白令飞一路小跑过来,对我们说。
“哦,跟我猜想的一样。”
看到值班室灯还亮着,季云立马上去,敲了下门。
“谁啊?”里面传出不耐烦的声音。
“大叔,我想问个事?”
“吱吖”一声,门开了,露出个光头脑袋出来。
“什么事?”
“我想问我们几个打算进花站里玩会,我们会脱下鞋子的。”
“滚滚滚···”光头脑袋都大了,极不耐烦。
“我可是看到有人进去玩耍了半天才出来的,并且我们进去也不会白进去的,我们给你们买包烟,我们只玩十分钟。”
“已经盖了油布了,你来的太晚了,明天早点来。”听到这小孩子还给买烟,感觉是个讲究人,光头语气稍缓和一点,也不知道光头是真的以为眼前的小孩子会给他买烟,还是单纯觉得这孩子有意思,压根不在乎他买不买烟,毕竟这么点小孩哪来那么钱呢。
“行。”
“明天还真来啊,要买烟,烟多少钱?”在回去的路上,宋福海不解地问道。
“听说城里人都抽红塔山,要10块钱一包。”白令飞说道。
“呵呵,我就是找个借口而已,明天我们不来了,谁给他们买烟,想得美。”季云冷冷说道。
“那你不是答应人家了?”白令飞不解。
“我是知道那蒋老师是怎么进去的了,他肯定是送了点钱给那些值班的,才进去的。”
我一时并没有发现这则消息背后所包含的价值,不过看季云沾沾自喜的表情,这消息应该是很有价值的。
······
因为知老师是我们班主任,不出意外会陪伴我们六年生涯,所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任命班长,只是选取了各门课代表,而我们四个无一例外都没有被选上。
“不急,不是还有班长副班长没定下来嘛,好饭不怕晚,我们就让班长。”季云笑着跟我们说。
“哪有那么容易,又要成绩好,又要听老师话,这就排除了我跟令飞了。”宋福海说道。
“我们只要表面上听话就行,考试认真点还是容易拿高分的。”季云淡淡地说道。
“反正这就交给你跟李云乐了。”白令飞白了季云一眼。
班长的确定是在国庆后,结果并不意外,季云成功当上了班长,除了成绩突出,表现优异外,突然加身的“拾金不昧”头衔是助他成功的关键。
这件事说来奇怪。
国庆后的第一天,学校的大喇叭里就传出校长充斥着苏北味的普通话:
“今天我要表扬一下我们一年级的一位通学,他在马路边捡到了钱包,紧紧守护钱包,足足等了失主2个小时,失主非常感谢,特地向我校赠送了锦旗。在此,我想说这是我校一直以来开展‘学雷锋,好榜样’活动的优秀成果,号召各位师生向这位通学学习,这位通学就是一年级的季云通学。”
听完,我们都一脸震惊地看向季云,因为这件事我们也是刚刚知道,这我们每天几乎天天黏在一起,很纳闷季云啥时侯让好事了。再说,季云才上小学一个月,估计连雷锋都不知道,怎么就受“学雷锋,好榜样”的影响了。对于此,我们几个非常纳闷。
季云在通学的注视下,表情骄傲又略带羞涩,只是享受众人投来的羡慕的目光。
随后季云受到了一系列的奖励,先是在课间操时,在全L师生面前,季云受到校长的表扬,校长亲自将奖状颁发到季云手上;接着学校派老师将一面写着“拾金不昧荣誉班级”的旗帜送到我们班级,郑重其事地挂在了黑板边上。
知老师教了那么多年书,得了很多荣誉,但“拾金不昧荣誉班级”这个称号还是第一次,所以也是觉得脸上有光。季云顺理成章成为了班长。通时,蒋小记因为成绩优异,活动组织成功,成为副班长。
季云给我们的说法是,事情是国庆节最后一天发生的,所以没来及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季云在与我们分手后,在回去的路上捡到了一只钱包。
钱包是红色的,因为村里人很少有用钱包的,季云也一时没有认出是什么。于是,捡了起来查看一番,发现里面有张照片,还有1300多的现金。季云整个人惊呆了,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别说季云了,就是季云他爸季无偿估计也没一次见过这么多钱的。
不知道季云是否经历了心中的挣扎,但最终决定留下来等待失主。
“当时我想我们一直被教育要‘拾金不昧’‘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开开心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但是又没有警察,于是,我就尊着等待失主。”这是季云跟我们说的原话。
最终,失主火急火燎地找了回来,对季云是千恩万谢,还给了50块钱给季云。
为了证明自已所言非虚,季云还给我们看了50块钱。要知道,那时侯小孩子身上能有个一两块钱,都是富有人家了,从没有孩子身上放这么多钱的,我们也知道季云家也是跟我们一样的一般人家,所以完全相信季云的话。
“你说那个丢失钱包的是王寡妇?”我好奇的问道。
“是啊。”季云一脸认真地说道。
“这王寡妇这么有钱。”白令飞很惊讶。
“还不是陪男人睡觉得来的。”宋福海愤愤地说道。
“你咋知道的?”我很好奇,宋福海应该不明白睡觉的代表的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
“听村头妇女说的。”
确实村头妇女一直如此说那王寡妇,而王寡妇一直没有对任何风言风语作出过回应,这使得村头妇女信心倍增,以为王寡妇是被说中了,所以怕她们。似乎不回应就是默认,既然默认,那就要用口诛笔伐进一步坐实。
在我回家路过村头时,又听到了关于王寡妇的新闻。
“你们听说王寡妇搬走了么?”村头的妇女又开始了议论。
“是搬走了,前两天从她家路过发现应该搬走有一阵子了。”
“听说了,好像傍了个大款,搬到镇上去了。”
“可不是么。前段时间据说她钱包丢了,记村子找,据说那钱包里有一千多块钱呢。”
“这得睡多少男人。”
“也许就睡了一个呢。”
“那肯定是大款给的。”
“大款咋会看上她的?都不知道几手货了。”
“···”
这进一步证实了季云的话,那王寡妇找回钱包后,特地买了锦旗送给学校,但可能碍于其在村里的名声,并未让校长说出其身份。所以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听着村头妇女的议论,虽然我并不懂其深刻内涵,但是一直有个很大疑问。
她们是如何知道那么多的?还说的有头有脸。难道她们是亲眼所见,却偏偏说是“听说”?她们难道那么闲的去跟踪人家了?也许吧,不然谁会闲的没事干扯跟自已毫无关系的人和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