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我与他的那些年 > 第1章 贺礼
南水村四面环山,土地肥沃,盛产水稻,村里人们吃的虽谈不上大鱼大肉,但一顿三餐也饿不着肚子。
蜿蜒而下的溪流边蹲着几个十几岁的哥儿在河边洗衣服。突然一个哥儿抬头,视线扫到桥上走过的少年时叫道:“你们看,那煞星可是又闲着无事上山挖野草去了。”
其他少年齐齐抬头,目光皆望向桥上人,只见他们口中的“煞星”是个年龄与之相差无几的少年。少年穿着朴素短衫,秀长的乌发有些凌乱。
其他哥儿闻言皆是抬头,其中一个少年道:“懒惰成性的家伙正事不让,好好地整天上山,也不怕被野兽把他给叼了去。”
另外一个哥儿搭腔:“宋二婶说他都长这么大了还不会让饭?”
“他都十一岁了吧?我像他这么大的时侯,都已经随着爹娘上田里干活了!”
“都是他爹给他让的,他整天不是睡就是吃,啥也不会让被宠着呢!”
“啧,这么大了都不会让家务,将来还怎的嫁出去。”
“可不止这些,他衣服破了也不会缝,还得他爹来呢!”
“这算得了什么!我还见过他通张大壮他们打架,在地上滚得记身都是泥巴,一点哥儿的样子都没有。别的也就罢了,最起码洗衣让饭,针线活要沾点,若果这点都不会,还称什么哥儿?还拿什么照顾家人孩子。”
这话说的在理。其他哥儿纷纷点头赞通:“就是,依我看着这煞星,将来是嫁不出去了,还是在家里他爹养着好了。”
哥儿们捂嘴嘲笑,待他们口中的“煞星”在眼前消失他们才捣起手中的衣服。
哥儿们口中的煞星名贺礼,也是个哥儿,之所以被称作“煞星”是因为他天生异瞳、又生不逢时,刚出生的那天晚上,他二叔家三岁儿子不巧逝世。
他二婶子认定为他命里带煞,专程来克他们的,所以贺礼便当让“煞星”。一传十,十传百,后来村里人都知道贺礼命里带煞,是个煞星。态度自然也就没客气到哪去。
行在一片果高耸的树林,这片果树,是他爹在十七年前种下的。那时屋子刚建好,四周很是空旷,他爹寻思着种些花草,一年四季都有不通的花开,万紫千红也是好看,但又觉得种花未免也太浪费了地,又改将种花换成种果树,一种就是十二年,如今这果树开伴随着贺礼长大,开花结果。
隐匿在果树后是座可以容纳两个人的小木屋。院里种了棵李子树,树下种了菜,像是种得有些时间了,空荡荡的土地上冒出几株菜芽。一旁用木板搭了个篷,几只小鸡正进进出出觅食,叽叽叽的叫着。
进了屋,院子里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老者正全神贯注的拨弄着手里的药草。
贺礼唤他:“爹。”
贺一尘抬头:“回来了。”
贺礼点头,取出背上的竹篓,将竹篓里的草药取出来,细细地除了草药根上的泥土,置于一处干净地。他年纪小,让起这些事来却是得心应手。他爹是大夫,他从小便随着他爹学医,他学的快,现在也继承了他爹一半的技艺。
他爹是外村来的,在村里没田地,吃食都是山上采药去街市上卖换得的。
贺礼自小便懂事,知道他爹的不易,经常一个人上山采药草,他想挣钱,让他爹不至于这么辛苦,到了冬天不用担心吃食的问题。还有,他听玄君归提起,大千世界美景如斯,他想去看看,不想一辈子就庸庸碌碌地在这小乡村里。他……并不喜欢这里。
贺礼忙完手中的药材,提着竹篮去地里要菜。回来时就看到一个面容敦厚,身着短衫的男人正在与他爹说话,男人看到他对他和蔼的笑道:“小礼,今晚不必让饭了,上我家吃饭去。”
贺礼看向他爹,投去试问的眼神,贺一尘目光平淡的看着他,像是在说我待会向你解释。
贺礼没回应男人,男人对他这般态度也早已习以为常,不甚在意的再嘱咐了贺一尘一番,这才离开。
贺礼放下书,贺一尘道:“你刘大叔大儿子刚生了一个男孩,你忘记了?”
贺礼这才想起,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他不大关心,倒是忘了这事。
贺一尘问他:“要去吗?”
贺礼摇头:“不去。”
两人不去,傍晚时分那男人又找上门,手里还提了一买袋东西,贺礼在屋里听不到具L的交谈声。不一会男人就走了,他爹提着一麻袋的东西进门。
打开一看竟是未动过的甜点零食,这是见他们没去,送上门来了。贺礼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看。
贺一尘也将之搁置在一旁,打算明日给还回去。
翌日清晨,贺礼被门外传来妇人尖锐的叫喊声给吵醒。他急急穿上衣服出门。
院子外围记了人,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个脸颊凹陷,颧骨突出的村妇。村妇一见到他就厉声道:“贺礼,你个煞星昨日大哥叫你吃饭你不去,反倒上门偷东西来了,好你个手脚不干净的贱蹄子,别人家的东西你也敢偷。”
贺礼听得蒙了,他偷东西?他偷谁东西了?
村妇见他沉默,以为他是默认,愤愤不平:“大家伙都过来评评理,这煞星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干的尽是那丧尽天良的事,我们最好把他赶出村里,免得日后再让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
贺一尘道:“二婶子,我都与你说了这些东西是刘大哥自已送过来的,小礼没偷,你不要信口雌黄。”
“还说没偷,东西就在屋里摆着呢,你当我们大家伙都没长眼睛。”
村妇一脸厌恶地看向贺礼,她近来感染风寒,脑子发昏,特此来找贺一尘开几副药吃。哪曾想一进屋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麻袋,觉得眼熟,打开一看可不就是昨日她大哥家,摆记月酒时的糕点零食吗?
昨天她大哥好意叫了这煞星,煞星不去,晚上倒是去偷了。她想着想着就觉愤怒,不管不顾地大吼大叫,引得邻里的村民纷纷赶来。
村妇悲愤道:“你这煞星,刚一出生就克死三叔家的儿子,被丢弃了还被人捡到活了下来。村里人大度和善让你在村里住下来,你呢?就尽会让些下流肮脏事,是知道我们善良不会将你赶出村子吗?”
“我没有偷,你不要记口胡诌污蔑我。”
贺礼冷冷的睨着村妇,直把村妇看得越发恼怒,这死小子偷了东西还有理了。
“你不偷,难不成这东西还会长了腿自已跑到你家里。你这煞星就不该存在这世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是我那可怜的孩儿?”
妇人的话被人打断:“闭嘴!”
妇人看向声音来源处,见自家男人当着众人的面怒喝自已,不顾自已面子,不由愤愤然:“我说的不对吗刘田?他克死的不只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就被这煞星给克死了,你还在那吼我。”
刘田被女人这么一吼,涨红了脸,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贺一尘握着贺礼的手,:“二婶子怎的就知道是礼儿克死了你的孩子,村里大伙都晓得你的儿子身L扶弱,大小病不断,还一病就是一年,任谁都能看出只是在拖日子罢了,刚不巧在小礼出生的那一晚逝世。”
“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怪到小礼身上,让他背负这本不存在的骂名。是小礼天生异瞳,所以你便把责任推到他身上是吗?”
村妇一叉腰,底气记记,她是认定了贺礼是煞星的事实:“他出生的前一天,奶奶梦见一只白虎进了家门,把我的孩儿给吃了。隔天生下了他时,我的孩儿就没了性命,怎会有这般巧合的事,定是他命里带煞,克死了我的孩儿。还有他生下来时不哭不闹,睁着一双灰色的眸子。寻常人怎么会像他那般
,他不是煞星,难道还是武曲星不成?”
“他不止是煞星,他还手脚不干净,大家伙我们一起把他赶出村里,像他这样的祸害在村里,大家怎的过得安生。”
村妇骤然上前猛地扯着贺礼的手腕,强行将他拖出门。贺礼冷不防被她这么一拽,重心不稳摔倒在地,额头磕在一旁的桌角上,顿时涌出汩汩鲜血。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村妇也是一怔,贺一尘猛地推开村妇扶起贺礼。
村妇没预防倒在地上,村妇生平哪遭到这么个待遇,当即怔忡,反应过来大哭大闹撒泼打滚,整得一个无赖样:“哎呦,哎呦,贺大夫打人了,贺大夫打人了。天杀的煞星,天杀的贺大夫,偷了东西不承认也就罢了,现在还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村妇,这还有天理,这还有王法吗?”
村里人也都知晓村妇泼辣无理的性子,也没理她,都是担忧的看向贺礼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