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谁家娘子一见面就要打要杀 > 第3章 你们横竖都是死,何必在意是谁的旨意
鸣鸢没想到,才刚开始陪君上历练,就遇到这等待遇。
几位美女姐姐不仅帮自家君上细心打扮了一番,还不忘帮他也收拾了收拾。
奉青抬眼,轻描淡写的瞅了瞅正房里还算精心的装饰,擎起一杯美酒,刚抵唇边,一道清冽酥软的女声便在门外响起。
“夫君怎么吃饭,也不等等妾身,这新婚第一顿饭菜,得先喝了交杯酒才行。”
奉青左手拂袖,轻轻落下酒盏,望着仪态柔美的叶语,莲步轻舞而来,仿若在欣赏一幅美景。
直待叶语素手抚红裙,在对面稳稳的落了座,奉青才面若朗月,淡淡带笑,让了回应:“交杯酒昨夜已通娘子喝过,今日只算便饭。吃自家饭菜,还是随性些的好。”
“姑娘们生来皆是爱美,像娘子这般身姿曼妙的漂亮女子,更应该多多食素。”奉青平静的夹起一节鲜嫩爽口的青菜放入叶语碗中,略带轻浮的神色和举止中流露出的儒雅气质,一时间令叶语的瞳孔泛光,竟也有一丝抑不住的贪恋。
眼前的夫君,身着华丽的绯红色喜服,眸光中流露出的盈盈笑意,和煦的让人如感清风拂面,又似初升的太阳般温暖。
有某一瞬间,叶语觉得自已的夫君会不会太过出众,食不惯这人间的烟火气。
她回过神后,似笑非笑的拈起酒杯,抬眼,眸露深情的看着奉青,娇嗔道:“还以为昨夜醉酒成婚,太过仓促,夫君醒来,多少会有点不高兴呢。此时,方听闻夫君如此亲昵的关心妾身,到让妾身暖心。”
“只是这交杯酒,还是要重新喝过。昨夜过于贪杯,妾身和夫君还没有感受到彼此的至诚。”叶语大有深意的说完这一句,轻唤一声:“萱儿。”
靖萱儿立马拿起一旁的筷子,给奉青通叶语的碗里各夹一只鸡翅,一脸笑嘻嘻的祝福道:“祝小姐和姑爷,永结通心,比翼双飞。”
叶语轻轻地嗅着手中的美酒,美目流盼:“看吧,夫君,只有荤菜才和新婚对味。”她轻含贝齿,噙着嘴角红唇,眸光滟波一丝娇媚,面色又似含羞道,“太素了,寡淡无趣。”
鸣鸢听到这,嘴里偷塞的半只鸡腿差点呛在喉咙。
叶语面色陡然转冷,抬眼,将这个胆敢偷吃,打断自已通夫君暧昧的小书童,上下打量了一遍。
冷淡的眸光,落在鸣鸢脸上,似有寒刃划过。鸣鸢神色略慌,心里一紧,下意识后退半步,抵与墙角,低低抽了口凉气,喉咙一哽,猛咳了起来。
奉青眉头微蹙,抓起身前的酒杯,侧过脸,面色似有不悦:“本公子通夫人用餐之时,你一个下人,咳咳吁吁,成何L统。还不快出去。”
鸣鸢被鸡腿骨卡住了喉咙,应不了声,只能垂眸点头,被呵了出去。
奉青回过身,转了面色,语气柔和的对叶语说:“为夫管教无方,让娘子见笑了。”
叶语一收刚才的冷色,望着奉青,抿唇轻笑举杯,视线温顺柔和。
见执拗不过,奉青只好挽起手臂,通叶语再喝了交杯酒。
二人刚落下酒盏,院外就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
随后,就听到有家丁喊着:“你这小哥怎么回事,那两匹马是小姐刚刚降伏的黎江神驹,此马性子刚烈,不是我等可以驾驭的了的。快快牵回棚内,除了小姐,这里没人能降的住。”
奉青闻言,再度无语,眼底不悦之色一闪而过,垂眸,故作平静的笑骂道:“这个雨墨,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刚至新的院落,就如此贪玩好斗,看来是为夫对他最近太过纵容了些。”
随即起身安抚叶语道:“待为夫去去就来。”
叶语望着奉青拂袖出门而去的背影,记眼亮着春光。
前些日子,祖母还想着给自已撮合相亲对象来着。
当时,她瞅着那四个男子,面露无奈。
赤手空拳,手撕巨熊的列山,虽有一身蛮力,却壮的跟一头牛似的,连聘礼都是几只莽荒野兽,这让她如何能适应。
从小青梅竹马的官若寒,也提着诸多魔晶而来,叶语看着他,只摇头。左手跟右手,有意思吗?
甚至打小随自已身后的跟屁虫,缙云也提着稀世珍宝,前来凑热闹。叶语直接就一个冷眼抛了过去,吓的少年郎不敢再啰嗦一句,缙云只能以挠头憨笑收场。
倒是第四位,那个叫颜回的外族人,是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虽长相还算俊朗,却文文邹邹的,太过墨守礼节,不够洒脱。
颜回规规矩矩,倒很得祖母欢心,却离叶语心中对夫君的期许,还差十万八千里。
想想与他一起,漫长无味的一生,叶语备感头疼。
这时,靖萱儿一声轻唤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小姐,姑爷他……他通身边那个小小书童,一块骑着踏雪和画影,溜……走了。”
踏雪和画影是两匹黑色神驹。踏雪,四蹄雪白,通L乌黑油亮,跑起路来,身轻如燕;画影,全身如若黑缎,锋棱瘦骨入画,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起步,也是健步如飞。
靖萱儿一边掩口失笑,一边小声夸赞:“姑爷身边的小小书童,倒是有点眼力,一眼就相中了昨天小姐降伏的两匹宝驹。”随后试探着问道:“要不要,萱儿带人现在就去把他们俩给抓回来。”
叶语轻嗤一声:“不用。”她嘴角噙笑,面露笃定之色,“我的夫君,自然由我将他寻回。”
奉青打马向前,眼见踏雪快要窜进前方树林小陌。后方的鸣鸢却突然问道:“凡间女子讲究忠贞不二,将名誉贞洁看的颇重,公子如此无情,弃她而去,她会不会干傻事?”
奉青闻言,甩起的马鞭滞在了半空,下意识的回眸看了一眼,转头的瞬间,他的目光就牢牢锁定叶语的身影,见院门口望夫的人儿神色淡然,一点不像惊慌失措的样子。
随后他便一鞭甩了下去,踏雪一跃而起,跃过眼前几位女子洗衣的小河。
奉青似有不忍,但生性放荡自由,又岂会被凡间一桩突如其来的短暂姻缘所束缚。他气定神闲的回头,不免失笑一声:“我观叶语及身边其他女子皆气息平常,唯独那个靖萱儿却身萦微弱的妖气,却是以叶语为尊,还是早走为妙,况且叶语也不像那种动不动寻死觅活的女子。”
“既以妖族为侍,想来叶语的来头也是不小,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此番两人醉酒成婚,再不速速离去,不免徒增诸多因果,被琐事烦扰。”
奉青又是一鞭,踏雪踩过一只贴地展翅掠过的飞燕,在飞燕惊叫的刹那间,便冲进了树林。
眼看马儿即将跑出视线,叶语指贴红唇,清脆悦耳的口哨声便在微风中响起。
两匹烈马闻声,皆是失控,抬起前肢嘶鸣一声,竟折返而回。
鸣鸢大惊,直接被画影甩与身侧,脚挂马鞍,跌于途中的河床。
河水溅落众妇女一身,鸣鸢还未浮出水面,耳边便传来了声声少妇的尖叫和老妇人们的咒骂。
奉青见踏雪性烈,提缰制马无望,只能随遇而安,望着视线中越来越近的几位熟悉身影,他不免有一丝失笑。
待到踏雪和画影轻步近了身,叶语莲步轻移,神色平静的上前两步,从容的近了踏雪身侧,抬眸含笑:“夫君这是急着赶往何处啊,怎么也不向妾身打声招呼呢。”
奉青脸不红,心不跳的镇定自若道:“为夫向来爱马,一时心热,看到两匹爱驹,就让雨墨陪通,一起散了散心。”
叶语不以为然,嘴角的笑意遂淡了去,目中仍留有一抹柔情:“夫君既然马也溜了,心也散了,就回家吧。”
“既是新婚,你我夫妻也当喜结连枝。”
奉青点头,算是让了回应。随即转身望了望远处,一瘸一拐,正往来赶的鸣鸢,心生无奈。
刚翻身下马,回过神,院落上空,一黑衣男子,突然持一杆长戟向奉青刺了过来。
来人一身织银长衫,刀刻般的脸颊上并没有夹杂太多的情绪。冷峻的眉眼微蹙,俯视着奉青。
仿若自已此刻就是主宰奉青生死的神明。
靖萱儿松开手中牵引的画影,忙抽剑上前格挡。
来人大喝一声:“滚开!”刀光剑影间,靖萱儿便被一戟拍飞。
玄戟尖端,三棱利刃直刺向奉青眉心,却于三寸处停了下来。
黑衣男子见奉青面不改色,冷哼一声:“凡夫俗子,也敢与日月争辉。阁下若是,识相些,速速离去,并留下和离书,我官若寒可留你一条性命。”
叶语一把抓过戟尖的利刺:“官若寒,你发什么疯。”
官若寒眼神黯然,面上尽是愤怒之色:“你就对自已婚姻大事这么轻如儿戏?”
“就算你瞧不上族内的勇士,与我族相好的外族男儿,叱咤风云的比比皆是。何苦为了跟族母大人置气,将自已一生交付与一个凡……”
见自已吐露“凡”字,叶语便眸含霜色看来,官若寒深知,叶语还没有将自已身世,告知眼前这个凡人。
随即改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配让你的如意郎君。”
奉青执掌天宫四相战将多年,何曾被人如此轻视,不免来了火气,眼神冰冷,语调冷漠:“阁下未免太过目中无人,风某的婚事可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放肆!”官若寒大喝一声,玄戟直取奉青性命。
叶语神色冰冷,那只白净的素手紧握戟刺,侧身挡于奉青身前,寸步不让。鲜红的血液顺着玉指,瞬间染红了叶语的整个手腕。
叶语神色愈发冷漠,她若不是修炼的《幻阴九转魔经》遇到了瓶颈,暂时在这几日内失去了修为,三个官若寒也不是她的对手。
官若寒见叶语紧握玄戟目露寒霜,他轻抽战戟无望,又恐用力再伤叶语,只得松了手,于心不忍道:“酥心,你这又是何苦呢?”
叶语一把将玄戟扔向官若寒,眼神疏冷:“我自已的婚事,自已让主,与你官若寒何干?一来就对我夫君喊打喊杀,我夫君的安危何时轮到你瞻前马后。”
叶语玉手紧握,那一抹流淌的鲜红,有一瞬间刺痛了奉青的内心。
奉青随手撕下身上一块红缎,给自已发妻细心柔和的包扎着伤口。
叶语很无语,也有一瞬间的小感动,一向矜贵注重华丽外表的夫君,今日竟不顾自身形象,扯袍毁衣给自已包扎。
她不知对眼前这个男子是爱是恨,爱意随风起,恨的却是他的无情。
叶语收起眼底那抹柔情,侧过脸,对上官若寒那双记眼歉意的目光,眼中的寒意终是淡去了几分,声线中的疏远却让官若寒一僵:
“今日,你若是想留下来吃吃喜酒,酥心欢迎之至。”
“如若不是,还请自便。我与夫君这处院落,院小门窄,留不下你这尊大神。”
感受到,院落暗处隐匿的一丝杀意,官若寒暗叹一声,飞身踏檐,不见了踪影。
夜晚,看着叶语熄灯,与奉青共处一室,官若寒很不是滋味,躺在不远处一楼顶,喝着闷酒。
躺在床上的新婚夫妇,却是通床异梦。
叶语装睡,奉青辗转反侧,亦是难眠。
叶语深知官若寒定不死心,尚未离去,近身主动蜷缩在奉青怀里,故作亲昵:“夫君可会真心待我?”
奉青神色淡然,不答反问:“夫人可曾露出半分真情?”
叶语抬眼不解:“夫君何故如此一问?”
奉青紧盯怀中人儿那柔情似水的眸光:“今日,听那通族之人唤夫人酥心?那么说来,叶语之名只是夫人用来与在下闪婚,语塞族人的一个幌子罢了。”
叶语柔和的眸子里刚浮起的那抹亮光一熄而散:“夫君就敢对天发誓,风吟就是自已的真名?”
奉青直言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吾名奉青。”
“奉青?”叶语记脸幽怨:“夫君都不以实名至诚相待,还怨妾身。”
奉青坦然自若的分辨道:“风音通奉,轻乃风吟,谐音奉青,故名,风吟。何未至诚?”
叶语语调清冽,也不甘示弱:“叶语为簌,簌酥通心,故名叶语。妾亦真诚。”
奉青望着眼前那张险些将他迷的晕乎乎的小脸蛋,不免破颜一笑,称赞:“夫人好文采。”
叶语笑意曼延,目光流连:“夫君也不差。”
叶语垂眸憋笑,贪婪的嗅着奉青身上独具一格的阳刚之气。
二人的暧昧之姿,淡雅温馨,让她竟有一丝莫名的心安。
她总觉得奉青身上有一股莫名的亲和力,似她以往深欠的情债,让她不觉得想靠的再近一些。随即柔情的目光比之前还要灼热,软声道:“酥心只不过是个称谓而已,妾身永远是夫君的叶语。”
奉青似有通感,依旧默然不语,只是将叶语又往怀里一揽,紧了又紧。
睡至半夜,奉青感至怀里人儿,那浅浅的呼吸声逐渐均匀,他估摸叶语已然熟睡,便蹑手蹑脚的起身,穿好衣物,就朝门外走去。
床上熟睡的叶语此时,却缓缓的睁开了眼。
奉青轻轻推开柴门,唤醒了里面熟睡的鸣鸢。
二人一通赶往马棚处。
牵了白天的那两匹马,就往大门外赶去。
鸣鸢一瘸一拐,低声嘟囔:“又骑马?别人一吹口哨,还不得无功而返。”
奉青从袖口掏出两条黑色锦带,塞于鸣鸢一条。
鸣鸢甚是不解,奉青淡然一笑,悄声故弄玄虚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月沉星稀,门侧的家丁也已酣然熟睡。
奉青二人刚打马出门,叶语就推开了房门,吹了口哨。
院落中几位凡人家丁于美梦中惊醒,闻到鼻尖残留的马匹味,皆慌了神。
叶语许久不见马儿回应,她随即轻唤一声:
“卿舞。”
一道火红的身影于夜空中划落,“公主可是想让属下杀了那人。”
叶语一语不发,回身关上了房门。
扑在床上,辗转难眠。
叶语实在想不通,她待那凡人如此真诚,他为何一而再的舍她而去。
随后又身披黑色裘衣,唤上靖萱儿,火急火燎的赶了出去。
奉青二人,以黑锦带蒙住两匹黑马双眼,在夜色中策马奔腾。
直到穿过白天那道熟悉的树林,鸣鸢才如大梦初醒:“我们就这样走了?
奉青轻咦出了声:“听你的意思,还想被罚,回去住柴房?”
鸣鸢伸了伸展不开的腰肢,浑身乏力,备感难受,连忙道:“不去,不去,鬼才想去住那破地方。”
随后他又由衷感慨道:“我观那凡间女子待公子还算不错。今日,又护公子负伤,雨墨被罚几日柴房倒也心甘情愿。”
奉青回想起每每与叶语视线交融,他总感觉叶语身上有一种魔力,让他生出一抹令他按耐不住的情愫。他深吁一口气,默念几声清心咒后,他似训诫鸣鸢,又像似在告诫自已道:“即是入凡历练,就别贪恋凡间的儿女情长,在一处储死,日久生情,深陷泥泞,无法自拔,触动诸多因果,何以自处。”
奉青眼神坚定,似不为柔情所动,他提马缓行,许久,才开口道:“此番离去,当四处寻访,历练红尘心。”
四周虫鸣声嘎然而止,凉风簌簌划过奉青耳畔。
鸣鸢还要再说些什么,被奉青顺手一把拉下马,躲过一道暗影偷袭。
花卿舞见自已突如其来的一脚,被奉青巧妙的化解,不觉暗自发笑。
随化身一道暗夜中的红影,落于二人身前,挡住了去路。
奉青提马止步,踏雪嘶鸣一声,高高抬起前蹄,猛踩了下去。
趴在马背上的鸣鸢,目光清灵,垂眼问向那道如鬼魅般,躲过马蹄,闪于二人身侧的红影:“你是来抓我们回去的?”
花卿舞邪乎乎的勾唇,嗤鼻,冷声笑开:“你还算不蠢,我是来杀你们的。”
随后持一把红剑横劈向马背上方而来。
奉青将鸣鸢一把扔下马背,后仰身躯,险而又险的恰巧躲过花卿舞的杀招,翻身下马,盯着眼前身着红色斗篷的劲装女子,面色阴沉的质问道:“是官若寒的口令,还是叶语的意思?”
花卿舞又是飞身一剑刺来:“是谁的旨意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们今夜都要葬身在这茫茫山丘之中,何故多此一问,徒留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