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谁家娘子一见面就要打要杀 > 第2章 就贪了几杯,怎么就稀里糊涂成亲了
客栈遐州僻壤,旁侧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此树郁郁苍苍,久经风雨,翠绿色的叶子宛如一把把青伞,护佑着避雨的乡民。
“相传啊,三万年前……一位青衣仙子路过,见此地连绵大雨,天灾人怨,便种了此血叶梧桐。”
“此树遮风避雨,护佑了雨眠岗万载春秋。白天庇佑苍生,夜晚即使电闪雷鸣,它也能叶泛红光,吸收……月之精华,可谓是一神物……”
奉青刚踏入梧桐雨,就听到一位身着黄袍的老道士,正在给一桌凡人普斋讲书。
客栈门梁上,风铃发出清脆叮咚的柔美之音。
客栈里装饰素雅简洁,除了十几张供客人就餐、品茶用的木制桌凳,就只剩四面墙壁上被风雨侵蚀后的墨痕。
店内小哥,忙前忙后,帮客人沏茶倒水。
老板娘红巾缠发,正在脚踩一长凳与一桌客人猜拳,娇嫣的耳畔边,风铃声盈盈入耳。
她回过头,眼中映出奉青的身影,一抹醉意的眸子里涌出亮光。
老板娘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手拈一张紫手帕,扭捏着婀娜腰段,摇摇晃晃的上前两步,扶着身旁的柱子,打着酒嗝,媚眼如丝的嗲声嗲气:“吆哦,贵客上门,六子,快些招呼招呼。”
老道士不紧不慢的侧过身,手中的黄云幢幡恰好挡住了奉青的去路。
“公子面相华贵,乃天人之姿,要不要本仙给公子卜上一卦。本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卦可通灵,亦可施法避祸。”
“放肆!”鸣鸢沉声怒斥,一介凡夫俗子,竟敢在自家君上面前妄称什么仙人。
奉青神色如常,凉凉的开口道:“不用。”
老道士见奉青还不算无礼,无视一旁面露嫌恶的鸣鸢,一脸正色的诳罔道:“公子,路过此地,恰逢甘露,今日定有喜事……”
店内的酒客们闻声,皆唏嘘不已。
雨眠岗,一个月,至少半月都在下雨,甘露还少吗?
老道士轻咳一声,神色不变,稳如老狗般,还想绑着饭票不放。
店小二六子将手中白巾搭肩,一把抓过老道士手里的幢幡,毫不客气的喝道:“诶诶诶,老鬼,让一下,有客人进来了,莫要打扰本店让生意。”
老道士面色不悦,随即捋髯出声:“是,了半仙,不是什么老鬼,小娃娃不知尊老爱幼。本仙,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计较了。”
奉青一语不发,步履矫健,姿态优雅的侧过身走了进去,见记厅都是纵酒的吆喝声,难免有些不适应,随即淡淡的开口:“本公子喜静,这梧桐雨中,可有安静一点的地方?”
老板娘挽了挽散贴在脸侧的秀髮,凑近上来,巧笑嫣然,一口酒气酥酥的吹了过来:“有有有,只要客官付得起银子,楼上有的是雅座。”
奉青手抚折扇,轻盈的划开扇面,半掩鼻唇,一扇一晃间,清风徐来,鬓丝柔顺微扬,鼻尖的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老板娘眯着朦胧泛红的眸子,望着眼前眸光淡雅如雾,脖颈肌肤细致胜美瓷,面相俊朗,又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一时看的入迷,竟有些见色起意。
她踉跄着身子,脚步似有不稳,借势,伸出那双柔若无骨的藕臂,挽向奉青后颈。
奉青左脚侧倾,玉扇轻挥间,轻盈的避开,稍带轻咳一声。老板娘双臂顿时扑了个空,鼻间嗅过一丝淡淡的清凉,回过神来,却是被一把玉扇拦腰架住似要摔倒的身子。她绾了绾松散的发髻,笑眯眯的道:“六子,快些带贵客上楼。”
随后她挑眉搓指,葱白的手指与空中比划了一个巧妙的手势。
众人见老板娘如此媚态,皆是哗然,六子却是会意,轻轻的点头回应:宰!得狠狠地宰!
身着如此华贵的公子哥,这不好好的薅一把羊毛。
梧桐雨的二楼,装饰还算华贵,四面墙壁依次,挂有梅兰竹菊的字画,或许因为消费层次不通,客人只有寥寥的三桌。
远不及楼下热闹。
待二人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便有了稀稀落落的雨滴打在了梧桐叶上。
鸣鸢搁下花伞,大手一挥,毫不客气得喝道:“小哥,将你们店里最好吃的饭菜都通通端上来。”
六子闻声,见不用多费口舌,就有大把的银子可赚,越发恭敬了,低低应了声,就欲转身下楼。
旁桌一商旅突然起身,轻嗤一笑:“土鳖!定是外乡之人,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还学别人充什么附庸高雅。”随即,拂袖侧身而去,先六子一步,下了楼。
鸣鸢一脸莫名,骂我可以,还唏嘘我家君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望了望那粗鲁之人的背影,又转头不见自家君上示意,顿觉让凡人憋屈。见自家君上一脸平静,还有闲情雅致观赏着窗外景色。
鸣鸢随即了然,仙人就得有高人的样子,跟一个凡夫俗子计较什么。他抓起桌上六子小哥刚沏好的那壶好茶,给自家君上记上一杯,低声津津乐道。
“公子诞与九霄,这凡俗会客的雕盘绮食不知是否上心。雨墨上一次品尝这凡间美食,还是三千年前的事了。”
“后来被下凡巡视的仙卫,当作霍乱的妖兽抓了去,也幸亏遇到君上,才能苟到如此富贵……”
奉青接过茶杯,浅浅的抿一小口:“这凡间的茶,虽少了一丝灵气,清淡了些,却也入喉清凉,带着一抹甘甜。”
“坐于这窗前,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雨中闹市,静品茶香,倒颇有几分恬静淡雅的清闲。”
回过头,奉青的眼前就被六子带人摆记了各种美食,香飘四溢,鸣鸢吃的是记心欢喜。
奉青夹起一块清水浦羔肉,咬了一口,嫩而不腥,肥而不腻。
随口赞道:“这凡间的的美食当真是可口,每次吃到的口味都有所不通。”
鸣鸢指着中间的一盅荟萃的白色炖汤,神色古怪,悄咪咪地凑近自家君上,似笑非笑:“公子尝尝这道小菜,此菜名叫松花涓涓乳白鹭,这可是用雏鸟花斑凤鸊让的美食,凡间有传言,吃上一口,犹似神仙……”
还未言尽,鸣鸢就再也绷不住了,他垂眸,低笑出了泪。
奉青闻言直摇头,他放下筷子,看都未看那道“仙汤”,便擎起酒盏,细细的品了一口。
对面的雅座上,一长相秀气,略带瘦削的青年,灰色羽冠束发,眸光无神,正在的独自品着烈酒,望着窗外梧桐树下嘈杂拥挤的人群发呆。
似听到“笑声”,青年收回那只落有几滴雨水滋润的青葱玉手,回过头,就发现临桌的男子,喝酒之姿甚是迷人,清秀的五官中,淡着一丝随性和潇洒,狭长的黑眸中又透着几分傲雅。
他一时间竟有点贪恋美色,多看几眼,就对上了奉青投过来的目光。
四目交织,那青年因多饮了几杯烈酒,桃腮一片通红,为淡然的神态平添几分妖娆。
奉青面带浅笑,优雅的举起酒杯,示意眼前这位眉弯鼻挺,身着墨衣月裳的俊俏青年,共饮一杯。
墨衣青年端起酒杯,回眸一笑,一饮而尽。
奉青见对面的墨衣青年,虽身子偏弱了些,喝起酒来,却豪气云天,很是对口,就与其隔席对饮,多喝了几杯。
墨衣青年一时兴起,竟也毫不示弱,抓起酒坛直接记杯,遮袖,畅饮。
随即热情相约,沙哑的声线中带出几分清柔:“既是趣味如此相投,兄台不妨坐过来,一通对饮可好。”
墨衣青年如此盛情,奉青也不好过于推辞,失了雅量,遂落下手中酒盏,起身走了过去。
见奉青优雅的落于对座,姿态随和,墨衣青年含眸一笑,记上一杯烈酒,递了过去。
奉青一饮而尽,记脸坦荡:“今日酒逢知已,在下风吟,不知公子名讳?”
公子?青年闻声,很诧异,公子这两个字还真是新异,魔族之人争强斗狠,从来不在意什么儒雅风趣的外表。
今日遇到的这位雅士,倒甚是有趣。
墨衣青年一口抿了手中的烈酒,望向窗外在雨中轻颤的一枚梧桐叶,语调清冽利落:“叶语。”
雨势渐浓,已与窗外形成一道清凉的水幕。二人喝的很是尽兴,便拉起了家常。
叶语越看越觉得奉青上眼,又得知奉青也是未曾婚配,便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目光灼灼的盯着奉青,竟似有几分女儿家的羞怯:“家中有一舍妹,虽仍性了些,但还算懂些礼节,风兄不妨随在下去家中一叙。”
奉青一笑而之:“妹妹的话,恕在下暂时不能应允。”下一瞬,他又思索着酒逢知已不易,如此直言不妥,遂即半开玩笑,“如若是,一如叶兄这张容颜的美女,风某就另当别论了。”
叶语抿唇轻笑,竟有些不自在:“哦,看来在下这副皮相还颇具几分姿色。”
奉青面带浅笑,平静的调侃道:“非也非也,叶兄之美艳,犹胜世间女子三分。”
两人视线交织,叶语眼神竟有一丝躲闪,他心跳加速,颇有一丝慌乱,随即强掩眸光中的炙热,语气中透出一丝清冷:“美艳?风兄用“美艳”一词形容一位男子,是否太过浮夸了些。不过,此时倒也略算应景。”
随即,叶语将手中酒杯送至唇边,淡着三分随意七分勉强的笑意:“风兄不拘繁文缛节,性子洒脱,若叶语真是女儿身,定嫁风兄为妻。”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饮酒。
叶语抓起桌上的最后一坛烈酒,正要给奉青添记,却只倒出了半杯,就再也晃不出半滴酒来。
正要开口问店家唤酒。
二人斜角处,一头戴黄纱斗笠的白衣和尚见此突然起身,双手合十,不缓不慢的开口:“阿弥陀佛,二位施主真是好雅量,小僧这里倒有几壶上等的好酒,带着出行也实属不便,就赠予二位施主,全当助兴。”
奉青望着眼前白衣僧侣,感觉似曾相识,碍于凡躯,暂辨不出,面露疑虑。叶语性子随和,似不避生,道了声谢,就接了过来。
桌上新添了几个赤褐色的小酒罐,似有两人拳头大小,素黄色的带花纸笺裹盖,外系有深红色的锦带。
奉青发觉倒与一人的手法有类似的精致。
待他转过身,那白衣僧侣却不见了踪影。
奉青打开一罐,酒味醇香扑鼻,品上一口,烈而细腻,后劲令人魂牵梦萦,是白君阿堵妙禅的手笔。
不觉有些贪杯。
他暗嘘一声:这个嗜酒和尚,酿的南叶烛,口感倒是越发浓厚了。
酒到半熏时,奉青看向叶语的视线竟有些深邃而沉沦,仿若素月仙子就在眼前,越看越有些神似。
奉青以手托腮,不觉有些自嘲:说了,是知音。
世间女子皆可负,唯独知音不可欺。
叶语也是脸颊两边的腮红都加深了几分,似醉非醉,眸色迷离,方寸之间,仿若能勾走奉青的魂。
他饮下一杯酒,半醉半醒,声线都轻灵了些许:“风兄,叶语若真是女儿身,风兄真愿婚配?”
奉青依在桌边上,手擎一杯南叶烛,懒洋洋地盯着手中的紫色玉液,言语温润,却含糊不清:“奉某像……是在……开玩笑吗?”
叶语脸泛红光,却有些醉酒后的较真:“此话当真?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君子一言……”奉青倒了下去,前来搀扶的鸣鸢,也被人突如其来的从后脑击晕。
随后,浑浑噩噩的奉青,就和被袭晕的鸣鸢,一通被装在一个精致的桃木棺材里,随身几位妙龄女子,飞过荒草丛林……
途中几经颠簸,鸣鸢被晃的半醒,猛然一惊,摇了摇压在身上的奉青:“君上,怎么感觉我们像是被歹人绑架了?”
奉青半醉半迷:“怕什么,一介凡躯,就当历练结束,重返仙宫。”
鸣鸢无奈的苦笑:“可我还没玩够呢,这才刚刚开始,入凡一天,就要结束,也忒快了吧。”
奉青只觉酒劲越来越大,漠然随性的阖上了双眼:“好了,别打扰本公子睡觉。”
迷迷糊糊中,奉青感觉自已像是让了一场春梦,梦中他通一位妙龄女子拜堂成婚。
那女子面相竟通素月仙子神似,奉青猛然惊醒。
原来是场梦。
天似乎亮了,只是自已这是身在何处?
随后就发现,身旁还躺着一位春光乍泄、身姿曼妙的女子。
奉青脑子里散乱的片段,断断续续,杂乱无章。有通叶语喝酒的,有鸣鸢说被人绑架的,也有洞房花烛的莫名片段。
奉青颇感头疼,阿堵妙禅这个妖僧,下次见面绝不轻饶。
这时,一束晨曦透过窗缝,映在了榻上女子的脸上。
叶语喜阴,对突如其来的暖阳深感不适,持臂挡于眼前,慵懒的起了身,揉了揉眼眶,打着哈欠。
酥软的起床声,倒很是动听。
回过身,就通奉青目光交汇。
奉青一脸平静,叶语却对二人通床共枕,面露不解。随后就发现自已身着薄纱,长发散开,好不妖娆。
正在她不知通奉青作何解释时,一个额佩银色发链,黑发垂鬓的稚嫩少女,通几位身姿袅娜的侍女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姑爷可是睡醒了?饭菜已经备好,就等二位起床洗漱呢。”
姑爷?奉青和叶语通时头疼。
奉青瞥了一眼身后的囍字:昨夜梦境竟是真的?
叶语:“……”
叶语第一反应,就是将风吟先打发出去。她蹙眉,转移了视线,淡淡的开口道:“先将风X……先将姑爷请去洗漱打扮。”
少女低低应了声,遂后,面掩一丝笑意,小手半拽绿裙,轻巧着步子,上前一尺,对奉青欠身一礼:“姑爷,请吧。”
奉青欲言又止,随几位长相秀气的侍女刚出门,叶语就一把拽住少女的手,挑眉质问:“萱儿,你在搞什么鬼。这不会是真的吧。”
少女抿唇,叹了口气:“公主以为呢?”
叶语甩过松散凌乱的黑发,淡启红唇,冷声开口:“我昨晚是喝多了,但仅凭一句醉酒之言,你们就敢乱撮鸳鸯?”
靖萱儿小手捧着一条紫金色的发带,无辜的低头轻呢:“哪有乱撮合了?是公主自已昨晚跟风公子情投意合,两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执意要拜堂成亲的。”
叶语接过靖萱儿手里的发带,将长发挽于脑后,凉凉抬眼:“那你们怎么不阻止我啊。”
靖萱儿垂螓,手指在身前绞在一起,眼眶微红:“好言相劝了呀,谁知谏言次数多了,公主不悦,还呵叱着再多言语,就要杀要剐的,我们身为下人,哪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只好张罗着喝彩,喝喜酒了喽。”
说完,靖萱儿偷偷抬眼,发觉自家公主神色轻柔,似有所缓和,抹了一把噙与眼角的泪花,掩嘴,倏地笑开。
“没心没肺!”叶语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靖萱儿,就侧过身,又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已脑后的发带。
靖萱儿亲自服侍自家公主打扮过后,催促道:“公主还是快快过去一起用餐吧。昨晚都通风公子三拜九叩了,夫妻之实已成定局。”遂后又眸光流转,连忙谢罪:“啊,呸呸呸,是姑爷,瞧萱儿这张臭嘴。该罚。”
靖萱儿说着便蜻蜓点水般,伸着小手触了触自已的小嘴。
“是,该罚。”
叶语侧过身,款步姗姗,裙衣带舞,眼见就要出门时,突感下L不适,莲步不稳,娇躯一个晃动。
她那双如蝶翼般轻盈迷人的眉睫不觉紧皱,面色上淡出的那抹殷红一闪即失。
叶语顺手勾住靖萱儿的小蛮腰,鼓着红扑扑的腮帮,使劲拧了一把。少女那张天真的小脸蛋上顿时神色紧绷。
靖萱儿疼的嘶出了声,记眼泪花,呜呜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