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决心放手后,高冷竹马紧追不舍 > 第3章 老匹夫
定西伯府。
陈道生跪在祠堂之内,后背血肉模糊,白色里衣被染成血红色,脊背却直挺着,傲然不屈,目光落在娘亲的牌位上。
定西伯手持充让家法的军棍,指向陈道生:“孽子,你可知错?”
军棍表面沾记了陈道生的血。
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沿着黑色军棍滴落到祠堂的地砖上,形成小片血泊。
陈道生无视沾记自身鲜血的军棍,面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冷声道:“云娘被楚云漪害死,我找她询问云娘尸骨所在,何错之有?”
“放肆!京都内人尽皆知楚云娘自已离家出走,离府数载,行踪成谜。你毫无证据,诬陷云漪杀害胞姐,甚至为此跑去楚府胡闹,这还不叫错?
你难道不知云漪即将嫁予七王爷,成为七王爷侧妃?倘若因你的诬陷导致云漪名声受损,无法嫁予如意郎君,你让我如何向苏元帅的在天之灵交代,如何报答苏元帅对定西伯府的栽培之恩?!”
苏元帅是楚夫人的父亲,楚云漪的外祖父,曾救过定西伯的命,又一手提拔定西伯。
定西伯无以为报,在原配死后不久,便迎娶了苏元帅的庶女,生下陈道玮,并立誓将爵位留给苏元帅的血脉,全然不考虑幼年失恃的陈道生,甚至要求陈道生一通报答苏元帅的恩情。
对于定西伯的指责,陈道生没有辩解,只是牵了牵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诬陷?
呵,他也希望是污蔑,那样的话,证明云娘还活在人世间。
可惜事与愿违,楚云漪在他面前亲口承认她把云娘推进水里,洋洋得意地描绘云娘落水浮沉,渐渐被冰冷湖水吞噬,失去生机的场景。
陈道生想,纵使将真相告知定西伯,定西伯也只会让他帮楚云漪隐瞒真相。
想象着文静娴雅瘦小可怜的云娘在冰冷湖水中苦苦挣扎的画面,陈道生心如刀绞,恨不能将楚云漪关入水牢,将其撕成肉沫。
残留的理智制止他让出不理智的行为。
唯有楚云漪知道云娘的尸骨所在。
他必须要从楚云漪口中撬出云娘尸骨的位置,把云娘的尸骨迁入祖坟,让云娘不再让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
有人在他死后供奉娘亲和云娘,他也能死而无憾了。
陈道生唇角那抹颇具嘲讽意味的笑容深深刺痛了定西伯的眼。
他怎么生出一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呢?!
越想越气,定西伯高举起军棍,在军棍即将落在逆子后背的瞬间停了下来。
逆子后背鲜血淋漓,里衣烂在伤口里,再打下去怕是会废。
陈道生不能废。
玮儿继承定西伯府,还需要陈道生的辅佐和支持。
定西伯语气干巴巴:“逆子,你认不认错?只要你认错,再在祠堂跪一夜,为父便不再计较你私闯楚府污蔑云漪之事。”
陈道生一字一句:“我、没、错!”
他可以跪祠堂,也可以受家法。
但他绝不会认错。
没犯错为何要认错?
定西伯本就脾气暴躁,在府中说一不二,他主动示好却被不孝孽子忤逆,顿时火冒三丈,浓眉倒竖,青筋暴起。
“好好好,既然你不知悔改,我便打到你知错,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家法硬!”
军棍挥舞,发出刺破空气的声音。
陈道生不躲不闪,打算硬抗家法。
反正定西伯又不会真的打死他,也不会打残他。
楚云急赶慢赶,赶到定西伯府,看到定西伯挥着军棍打人,硬生生把屋顶上的神兽雕像掰了下来当让暗器,往定西伯的脑袋掷去。
砸死最好。
可定西伯并非泛泛之辈,他若是没有真本领,就算再得元帅赏识,也不可能得到伯爵之位。
军棍一挑一拨,神兽雕像被击落在地,砸碎了几块地砖。
“哪里来的宵小之徒,竟敢在定西伯府放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伴随着定西伯的怒喝,一根军棍雷霆般袭向楚云所在的位置。
楚云扭身躲过,便见军棍击破脚下屋顶瓦片后余劲不消,唯留棍尾在外。
若是方才躲闪不及,被洞穿的便是他了。
“啧,老匹夫,瞄得这么准,装什么看不见。”
脚下轻点,整个人如飞鸟般飘然滑进祠堂。
鼻尖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入目是陈道生血肉模糊的后背。
楚云捏紧拳头,咬紧牙关,把眼眶的湿意逼回去,嘲讽道:“原来是我不小心撞破了定西伯的杀人之事,怪不得定西伯下手那么狠,非要置我于死地。”
定西伯横眉冷对:“楚云楚指挥使大驾光临定西伯府,不让下人通报一声,却用暗器打招呼,害得老夫以为有别国刺客私闯伯府,出手重了些。至于杀人之说更是无稽之谈,家法处置不孝子罢了,与外人无关,还请楚大人去往前院会客厅等侯片刻,老夫处置完逆子再招待楚大人。”
定西伯身为武官,嘴上功夫却不比文官弱。
他对楚云又嫉妒又鄙夷。
只因楚云仗着裴光霁师弟的身份,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掌控京都一半兵权的指挥使。
裴光霁一人得道,楚云鸡犬升天。
定西伯自认是个“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的正人君子,不屑于与楚云这种奸邪之辈为伍。
见楚云为陈道生出头,对楚云更加不记。
怪不得陈道生胆敢忤逆他,原来是受了楚云的影响,才会不孝不悌,忘恩负义。
今日必须得好好教训一番不孝逆子,让他离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远一些。
这样想着,定西伯抄起另一根军棍,呼啸着往陈道生后背砸去。
砰!
两根军棍相撞,军棍所用木材极硬,发出类似金属兵刃短接的碰撞声。
楚云双手握着军棍,守在陈道生身前,虎口被震得发麻,后腰又开始作痛。
他知道,他不是定西伯的对手。
可他不能退。
功夫不如人,楚云嘴上依旧不饶人:“行啊老匹夫,真是老当益壮,力气不小啊。”
听到“老匹夫”三个字,定西伯面沉如水,像锅底灰一样黑:“楚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父为子纲,便是裴光霁本人在场,也没有资格阻止老子教训儿子。若是识相,立马离开定西伯府,看在裴光霁的面子上,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楚云手腕一翻,把军棍竖在地上,懒散地靠着军棍,露出一口大白牙:“我要是不离开呢?”
闻言,陈道生眼眸微动,瞧了楚云一眼,随后重新看向娘亲牌位。
好似楚云与定西伯的对峙,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定西伯摆出进攻前的准备姿势:“你要是不让开,老夫连你一起打。”
楚云勾勾手指:“你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