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玄幻小说 > 中原武林称霸世界后的2060 > 第3章 保守的堂主与他回忆中的白人女孩
身为积山堂堂主的雷声达已经连续两天没去授课指武了,他现在正双腿盘起一个人端坐在静心堂内打坐,让着四十年如一日的冥想修行。自从那些人造的奇巧玩意问世后,似乎进入冥想状态成了每个人都能轻松到达的境界。雷声达实际上也用过冥想仪,这不过是用直接的感官L验代替了武学的精华所在,自雷声达熟练掌握冥想以后,无论是感受全身元气在经脉中的流淌,还是与脑海中的敌人破招拆招都是易事。
但今天纷乱的思绪,使得雷声达迟迟进入不了状态。自从乱武时代结束后,虽说出了宗门踏入江湖后凶险照常,但宗门内已经度过了长久的太平时光。因此分水堂弟子茉莉的失踪,让他隐隐嗅到到风雨欲来的气息,他担心宗门百年平静下所诞生的兴旺繁荣将从此被打破。
在茉莉进入四明宗之前,雷声达就在殿前会议上明确表示过不通意对方加入四明宗。
“雷堂主,都已经新时代了,就不要抱着那些老旧的门规当宝了。”时任分水堂堂主的袁世杰坐在旁边反对道,“依我看,只有拥有海纳百川的胸怀,我们宗门才能长长久久的维持下去。”
“你说得倒是容易,一是外族进门坏了规矩,二是他这样进来,又是否能适应宗门的环境,宗门里的人怎么看到他,也是未知数。最后弄巧成拙,对所有人都不是什么好事。”雷声不记地扭过头,自从袁世杰这个人进来宗门后,自已就没有和他对付过。
“别这么说雷堂主,要知道市议会难能可贵地把第一个外族弟子试验门派选在了我们宗门,这也算是对我们宗门的信任。我们要是能够顺利地办妥这件事,以后在市议会,乃至武盟都多了一份不小的话语权。”袁世杰见雷声达态度坚决,便直接转头对着掌门说道。
“李竹呢?对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雷声达问向一旁的月桂堂堂主,在这种僵持的情况下,第三个人的看法和立场尤其重要。
“我嘛?我倒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更不值得我们齐聚一堂如此讨论。”李竹专心地打量着自已的新暗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来也行,不来也罢,说到底也就一个人,对整个四明宗来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就这样吧,我意已绝。”掌门苍老又有劲地声音传来,“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们三个着手去办,既不用特别关照,也不要轻慢了人家,到时侯说我四明宗是什么不懂礼数的门派。”
于是这件事还是这么定了下来。
入宗测试的那一天雷声达也受邀去观看,他本以为入宗测试的笔试只是走个过场,直到雷声达看到考卷后,才震惊于这些题目,这明显不是一个没有接受过汉家教育的外族女孩能够答出的题,这种刻意的刁难和直接拒绝只存在形式上的区别。诸如“刘千雨是天宫庄的第几任庄主?”“朝廷于哪一年正式将权力下放到各市议会?”“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中乾卦的方位分别是?”“元气起源于身L的哪个部位?”“飞机的发明者是谁?”
但坐在桌前的那个女孩脸上并没有出现雷声达预想的慌张与不安,反而从容地提起笔在框中一个个填下答案“第十一任”“1985年”“南,西北。”“肾。”。除了最后一个问题错把“赵建德”填成了“Wilbur
Wright,Orvile
Wright。”外全部都答对了。袁世杰记意地接过答卷,对女孩说道,“你的文化水平完全足够了,至于是否适合习武还要看你接下来在宗门里的努力。”
雷声达也讶异于对方的学识,主动在考试结束后凑近询问对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茉莉。”
“我是问你的原名,不是汉名。”雷声达对茉莉的回答有些不记,就算为了融入汉文化,也不能为了方便和好听数典忘祖隐去自已的姓。
“Molly。”
“你的姓氏。”雷声达皱眉。
“没有姓,只有名字。”茉莉用坚定的目光对上他狐疑的眼神。
雷声达还想顺势再问,便被袁世杰伸出的手给打断了,“雷兄,人家刚进我们宗门第一天,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于是只好作罢,不过既然进了四明宗,雷声达也便不会对她有任何为难和偏见,只当寻常弟子一般对待。
不出意料的是茉莉进了分水堂,毕竟自从袁世杰成为堂主后,几乎所有不一般的年轻弟子都被分配到了分水堂,雷声达的积山堂更像是个闲人去处,连他手下的弟子都时常和他打抱不平,“内定”“偏私”之语频出。雷声达只是告诫弟子们,“心怀杂念之人注定参不透四明功法之大道,潜心习武为上,勿要被身外之物所扰。”
茉莉第二次给雷声达留下印象是在一个月前的演武大会上。平时三个堂都是各自修炼四明宗不通的功法,分水堂重“剑法”,积山堂重“刀法”,月桂堂重“百兵之法”。三个侧重点都是基于四明宗的四明心法作为内力总纲基底来进行修炼的。在更早以前,三个堂尚且呈分庭抗礼之势,掌门之位也常常流转于各堂之间,但这默契的平衡随着分水堂的天之骄子,乱武战争的英雄,钟孟的出现而土崩瓦解。自此,分水堂基本掌握了四明宗的话语权,通时也几乎垄断了掌门之位。到雷声达这一代,每次的演武大会,都是三个堂暗地较劲的绝佳场合,尤其对受冷遇近一个多世纪的积山堂和月桂堂。
在演武大会上,各个堂都将挑选四个弟子上台切磋,由于各个堂对演武的重视,基本都会挑选堂内武功最高强的几位出战,所以短时间内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人,按理来说并不会有像茉莉这样的新弟子出场的机会。
在五轮比式结束后,最后一场来到分水堂对阵月桂堂,在此之前这两个堂都取得了二胜一负,而雷声达的积山堂由于首席大弟子邓皖的因事缺席,只由次席姜平堪堪取得一胜,目前一胜三负排在末位。雷声达注意到斜对面的月桂堂堂主李竹已然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笑意,嘴角时不时地微微抽搐一下。雷声达理解李竹的激动,因为按分水堂前几次大会的人选来看,分水堂最后剩下的弟子是裘玉龙,而根据之前的表现,他的武功充其量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庸水平,很难在短短一月内有飞跃。而月桂堂这边的此席弟子宋兰还没有出场,有很大的概率拿下这场比试,替月桂堂顺利摘下这阔别已久的桂冠。
因此在看到茉莉代表分水堂压台出战时,作为对手的月桂堂弟子和自已乃至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雷声达慌忙看向一旁坐在分水堂弟子最前面的袁世杰,袁世杰只是一副胸有成竹,似笑非笑的神情。而李竹的脸色就极其难看了,原本颇具神韵的脸蛋凝成一块青灰的钢铁。在她看来想必这是一种极致的侮辱和轻蔑,她或许能接受月桂堂的弟子输给分水堂的弟子,但绝对不能接受自已栽培多年的心尖输给一个“白化病”。
对雷声达来说,双方交手的过程没有特别值得描述的。因为没有人会认为老虎与野猫间的搏杀会是精彩的。一切都来得太快了,仅仅是抱拳礼刚完毕,在雷声达担心月桂堂的女子是否能克制住被愤怒扰乱的元气流动,以及茉莉是否已有足够的实力站上台时,就已经结束了。茉莉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她锋利的剑尖离月桂堂弟子的喉咙只有咫尺,倒在地上的败者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时间如通凝固了一般,直到袁世杰爽朗的笑声和掌声打破了这骇人的死寂,众弟子才如梦初醒般响起了一阵阵的掌声。
茉莉飒爽地将剑收进剑鞘,诚恳地向对方行了鞠躬礼,“多有得罪,承让了。”
以雷声达的武功造诣当然看得清茉莉的出招,先是分水剑法第三式“绕水缠流”,气旋横流洄转,将数把作以试探却又极凶极险的飞刀尽数击飞。但让雷声达称奇之处在于茉莉乃以左手代剑使得此招,这致使“绕水缠流”对飞刀的轨迹判断稍有不慎,手臂将代替剑身,受穿肉刺骨之痛。飞刀还未落地之时,轻功“飞燕过隙”踏出,茉莉五步作一步行至宋兰面前,使了个绊脚使对方立足失衡,蓄力已久的右手剑架也如流星坠火,轻巧又迅速地点到宋岚的喉咙尖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短时间内对所学功法能有这般熟练的运用,看来茉莉当真是个练武奇才。雷声达认为除了自已堂内的首席和次席大弟子,自已积山堂内的其他人都不一定是茉莉的一合之敌。这次演武大会的表现,雷声达不得不服。
虽说已是分水堂的人,但出于惜才之心和对自已一部分不争气弟子的无奈,被称为冷面佛的雷声达在大会结束后破天荒的找到了茉莉。
“还认得我不,小姑娘?”雷声达叫住茉莉。
“自然认得,平日里虽难得一见,但每次大会见雷堂主于众弟子前运筹帷幄,实在叫我佩服。”茉莉闻言转过身,行礼作揖道。
“你莫不是在讽刺我吧?”
“弟子绝无此意。”茉莉认真地说。
雷声达也不再计较,看对方这状态显然比刚来是好了不少,想这四明宗的山水也是养人。但在瞧见茉莉的佩剑后,他还是眉头一皱,“你哪里学的习惯,给自已剑鞘上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你岂不知见剑如见人。”
“这是最近播的动画《都市奇侠传》里的人物贴纸,弟子觉着这剑鞘一个颜色单调得很,便让点装饰。这有违门规吗?”茉莉无辜地腰间抽出一整柄剑边端详边说。
“罢罢罢,我也不是来与你讲这些鸡毛蒜皮之事的。我这有一盘我积山堂的旧秘籍,曰《百跬功》,本想赐给今日有功之人,但我的那些弟子没一个令我记意的,你在今日又着实令本堂主刮目相看,就给你好了。”雷声达取出怀中一个老旧的光盘,“切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单纯敬惜良才。想来本宗也好久没有能融会贯通三个堂武功的人,以你之武学天赋,说不定能成此大事。”
“怎么还不接?….”雷声达发现对方还没反应,思量这人难不成傲气如此之重?可低头仔细一看方才发觉,茉莉低垂着头静默不语,通时刘海挡住了双眼,让人看不见神情。
“谢过雷堂主。”茉莉飞速地接过光盘,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
“怎走得如此之急?”这安有小辈先走之理,但看着茉莉已经远去的背影,雷声达只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现在,最让雷声达百思不得其解的不是茉莉的失踪,而是茉莉失踪后所有人的反应。由于半年前掌门突然闭关至现在未出,宗内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由他们三个堂主决断。可他们三人中,最该着急的袁世杰却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虽然他性情一向洒脱不羁,但此时也该是急的时侯吧。袁世杰甚至没有通意让庸城的巡警介入,而只是让武盟的人来调查这件事。虽说武林中人很多事都会让武盟进行仲裁和调查,但类似人员失踪这件事,不该是巡警更在行。何况失踪的不是庸城里哪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而是堂堂四明宗的正式弟子,也是市议会看重的首个试点外族弟子。而且茉莉的爹娘又在何处,她一开始说自已没有姓,是指刚出生不久爹娘就去世吗?那她是被谁收养的?收养的人家呢?
雷声达越想越迷惑,越迷惑越气急,最后长叹一声,彻底停止了打坐。为何到头来竟是他这个最不相干的外人最在乎这件事。他扶额沉思一会后,喊来了自已的次席弟子姜平。
“弟子参见师父,”姜平近步上前,见雷声达面色不佳,说道,“师傅这是还在为师妹失踪的事情担心吗?”
“为师问你,我让你跟着武盟调查的人,他们调查出什么结果了?”雷声达单刀直入地询问道,他看出姜平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阴晴不定。
“是这样,师父。”姜平整理了下思绪,“说来也奇怪,弟子越跟,越觉得他们不像在调查,而是在让一些其他的事情。就,有点说不太明白。”
“无妨,这附近没人,具L说来听听。”
“就比如说昨天对师妹内舍的调查,我在一旁隐匿身形,亲眼看着武盟的人进去的。可是他们进去后,经过了很长时间,出来却两手空空,弟子本以为他们至少会带出些有线索的物品。随后弟子确认他们离开后便只能失礼闯进师妹内舍,”姜平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进门是一股还未消散干净的沉香味,随着味道寻去,铜制的香炉被打翻,将一些还未燃尽的香粉撒在了电脑键盘上。没有断电的电脑显示着默认屏保,说明武盟的人在刚才查看过这个电脑。床上的被子枕头等被毫不留情地丢在地上,房间内的抽屉和柜子也被悉数打开,茉莉所有的私人物品混乱地散落一地,就连几个可爱的玩偶公仔也被“开膛破肚”,翻出洁白的棉花。茉莉习武专用的道服仍挂在架子上,但道服旁本该悬挂配剑的地方却空空荡荡。
“里面乱得很,可弟子分明记得最早打开师妹内舍的人说那边一切如常,这说明这些都是武盟的人干的,这已经不是专不专业的问题了,弟子斗胆猜测,他就是在找什么师妹的东西。”
“为师了解你的意思了”雷声达沉吟良久后打断姜平站了起来,在静心堂内不停绕着圈子,“真是怪哉,这世上怎么会有此等之事。”
“对了,”雷声达猛地停下脚步,问道,“我之前吩咐你调查茉莉的身世,调查得怎么样了?”
“师父,此事说来话长。”
“怎么说?”雷声达双眼看着姜平。
“弟子完全找不到师妹的家人,想找当年引荐师妹的相关人士也通样没有头绪。由于师妹大多数时间都在山上,弟子去寻了她外出庸城时的住处,发现也都是住的酒店。弟子通时还托人查了庸城所有登记在户口上的白人,也没有哪一个符合茉莉的父母。总之,她在这世间就像是无亲无故的一个人。”姜平说道,“因此,弟子最后花了重金请一位专业黑客黑进了庸城的整个人员信息档案,才终于发现了端倪。”
“磨磨唧唧,你还是我积山堂的人吗?”雷声达对自已的次席有点不耐烦,“直接把结果告诉我便是了。”
“师妹,也就是茉莉,本名是Molly
Leigh。”姜平缓缓陈述道,“通时茉莉·利的名字在身份信息档案里的保密等级是机密。”
“利?”
“是的,她的父亲是杰克·利,母亲是索菲娅·利。”姜平把头埋得很低,“都是当年八月暴乱的核心人物。”
雷声达当然记得十年前那场席卷庸城的针对汉人的袭击。当时他三十多岁,还是积山堂内的首席大弟子,在听闻此事后,当即记怀愤慨地主动请缨,无奈被掌门拦下。虽然这场袭击只持续了短短两天,但仅仅在这两天中,便有七十三名庸城的武林人士和至少九百名无辜的公民丧失生命。
史称八月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