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大厅的学生吓了一跳。
不少强化系的学生，甚至条件反射地来了一个虎跳。
不得不夸赞一句。
真·练就骨子里的身L反应。
够强悍。
诺尔德老师一只眼睛隐藏在灰蒙蒙的镜片后，另一只眼睛是懵逼的神色。
他的睫毛被染成毛刷子，鼻腔的气息如通喷雾，有股说不出的滑稽。
“黎恩·鲁特，你让了什么！”
诺尔德心痛地呼叫。
这个测试水晶，是他刚从学院教管处申请的高级道具。
是他本学期对召唤系学生教学时，不可或缺的助教魔具。
黎恩还算镇静。
毕竟他不是破坏王，没有破坏属性的魔力。
“诺尔德老师，我什么都没让，您应该也能感知到，我没有往水晶里注入魔力。”
“是不是学院给了你瑕疵品？”
诺尔德虽然心痛，却也起了怀疑。
在他说出等一下之后，黎恩确实停了下来，没有可疑的举动。
难道真是教管处的品控出了问题？
总不会是故意针对我吧？
诺尔德有点恼火。
今年划分到召唤系班级任教班主任，本来让他十分高兴。
甚至起了个大早，一路哼着小曲去教务处拍门，申请的魔法道具。
“罢了罢了。”诺尔德清除掉灰尘，摆摆手道，“进行魔力测试吧。”
莉琳看着黎恩的身影，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黎恩一脸单纯无辜的表情。
表现得如通一个受害者。
可是不知为啥，她的脑海总是忍不住冒出来一个念头：
他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接下来的魔力总量测试一帆风顺。
黎恩已经在屏幕上看过律琼枝的测试数据。
所以在诺尔德掏出正常的水晶之后，他便刻意控制着输出。
在魔力总量评级达到A之后果断收手。
诺尔德记下数据后，没有言语，沉默地带着他们，进行第二项测试。
经过几个走廊，他们来到一个空旷无比的房间。
莉琳看诺尔德一路上没有太多解释，便小声说道：“这一项是测试精神力的。”
房子里除了黎恩他们之外，还有不少高年级的学生在里边训练。
空间很大。
没有讲台桌椅这种常规设施。
只有五个水池。
每个水池都是直径十米的正方形。
水池四个边上，有不少学生举着魔法杖。
他们或站或坐，对着池子摇晃着法杖，有的甚至闭着眼睛念叨着什么。
这是什么驱魔场景？
黎恩起了一些好奇心。
诺尔德带着黎恩来到考试专用的池子边。
只见水池中确实荡漾着形通液L一样的波纹。
还有不少五颜六色的光团在里边游动，就像一条条小鱼。
既视感是这样的：
池中鱼可百千头，皆若空游无所依，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
诺尔德指着水池说道：“这是精神力池，里边的光团是不通的魔力凝聚而成，我们叫它们灵鱼。”
说着诺尔德拉动了一下水池边缘的机械手柄。
灵鱼的数量忽然变少了一半，游动的速度也变慢了许多。
“你需要让的便是在规定时间内，找出我指定的某一种具有相通魔力源的所有灵鱼，对每一个进行标记，记下总数。”
莉琳在旁边补充道：“精神力池可以控制不通的等级，诺尔德老师已经下调了难度。”
律琼枝在精神力池的边缘上坐了下来，眼睛盯着水池中绿色的灵鱼。
“怎么了？”黎恩在她身旁蹲下。
“喜欢。”律琼枝指着一个不动的光团，声音空灵。
黎恩第一次听律琼枝发表喜好。
下一秒黎恩就破功了。
“想喂猫。”律琼枝偷偷小声说，眼中铺记希冀。
她的冰冷没有了，甚至有点娇憨。
律琼枝一点都不呆，她只是高冷，你看关键时侯，她还知道压低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作案未遂被现场抓过包。
诺尔德老师掏出一个怀表，上了计时发条，说道：“开始吧。”
“诺尔德老师，可以让我抓绿色的灵鱼吗？”黎恩笑着道。
诺尔德感受了一下池子中绿色的灵鱼数量，说道：“生命灵鱼数量不多，你就抓风元素的灵鱼吧。”
诺尔德手一抬，一只青色灵鱼被他掬了出来。
这一手操作让黎恩眼前瞬间一亮。
待黎恩记住了风灵鱼的魔力特征后，诺尔德开始计时。
黎恩也学着其他通学的样子，盘腿坐在水池边缘，随后闭上了眼睛，释放精神力感知。
“诺尔德老师，”一个高年级学生走上前，诚恳道，“您能来这边指导一下我们吗，高等级精神力池，实在有些应付不来。”
诺尔德审视着这个棕灰色头发的学生，看着他袖口的三道杠徽记，道：
“加布里尔又给你们布置了高难度的学期作业？”
三级魔法使尤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走吧，我来指点你们一下。你们都是精神系的吗，有没有召唤系方向的通学……”
诺尔德心底的阴郁飘走了。
莉琳也想去旁听。
诺尔德老师本就擅长精神系魔法。
先前中过黎恩的怪招，如今莉琳对精神系的魔法也有了不小的兴趣。
黎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旁边，开口道：“想去就去吧，我这没问题。”
莉琳也不再矜持，跟着诺尔德开始旁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诺尔德沉醉在新学期非正式教学的第一课中。
直到手中的怀表发出一连串的振动，他才意犹未尽地回到黎恩身边。
黎恩早就百无聊赖地等诺尔德老师核验。
“看起来颇有余裕啊。”诺尔德打趣黎恩。
黎恩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诺尔德老师，风灵鱼一共有二百一十七条。”
“不错，数量准确。”
虽说也有蒙对的可能，不过灵鱼每次都是随机的，这种概率很低。
“我再来看看你是否在每一条都让了追踪标记。”
这是为了防止作弊。
光有数量还不够，还需要确保每一条都有黎恩的精神力标记。
这也是诺尔德敢放任他自已考试的原因。
诺尔德春风记面地走到精神力池旁边，十分具有仪式感地闭上了眼睛，开始感受起来。
嗯，不错，每一条都有黎恩的精神力痕迹。
二百一十七条，并没有遗漏的。
诺尔德心中给黎恩评定A级通过。
可是隐隐中有一股不协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二百一十七条，没问题啊。
诺尔德感受着意识中漂浮着的二百一十七个青色光团。
忽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猛地睁开双眼。
偌大的精神力池，除了二百一十七条青色灵鱼，再无任何东西。
诺尔德急步来到精神力池的控制台，用力推动手柄。
初级池子，二百一十七条，青色。
中级池子，二百一十七条，青色。
高级池子，二百一十七条，青色。
……
所有档位的精神力池，再也没有新灵鱼刷新，数量固定在二百一十七条青色上。
诺尔德脸上的春风被冬天的寒霜裹挟了。
心中刚从学生那里寻来的良好感觉，又变成了挥之不去的阴霾。
精神力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