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许阳的线索,那个叫Sarah的女人是在一家地下酒吧里让服务生。
戚树来到这家地下酒吧的门前,旁边破破烂烂的废品,着实让人看不出来这里藏着一家酒吧。不知道景时为什么要找到这个人,但她躲在这里,也算别出心裁。
门口守着一个腱子肉横飞的男人,拦住了戚树的去路。
戚树从信封里掏出一叠钞票,钞票崭新齐整,在昏暗的狭小巷子里熠熠闪光。守门的男人明显是愣了一下才摘下墨镜,仔细瞧了瞧这叠钞票,又上下打量了戚树一眼。
那男人只抽了三张出来,就为他打开了卷帘闸门。
看起来锈迹斑斑的低劣卷帘闸门却是遥控电子操作的,这家酒吧倒是很不寻常。
戚树装好信封,走进了这家酒吧。
里面是与外面截然不通的景象,如果不是在上城区见多了这样的大场景,他一定会觉得自已步入梦境。
烟雾缭绕,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高台上是一位热舞表演者,身上只穿着两片金色的丝缕布,女人的脖子上还戴着镣铐,舞池里的口哨声欢愉声层叠浪起。
正中央摆着一座的酒水小山,血红色的酒液透过光变得可以蛊惑人心。
戚树好不容易找了一处人少的吧台坐下,要了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观察着人群,搜寻与Sarah
有关的踪迹。
面前走过一个黑衣男人,戴着墨镜,这人还将黑色衬衫的衣领故意立起,遮住了脖子。
戚树饮下一口粉绿相间的酒,眯起眼,想起来这人好像是在公车上看到的那个摩托车手。
那男人往人群深处走去了,戚树起身跟去,那男人却在人群里突然回了头。
戚树反应过来,随意搂上了旁边的一个女人,头贴近了她的脖颈间。
“帅哥这是干嘛……”
怀里的女人身子向前倾着,像是蓄意露出了自已胸前的浑圆光景,表情妩媚,红唇贴上他的胸膛。
“抱歉。”
戚树推开她,视线紧紧锁着那快要消失的身影,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的。
身后的女人被搂住又被推开,气的骂了一声秽语。
等戚树跟到安静的商务区,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戚树的目光左右搜寻着,才缓过神发现,左侧里面这个商务区太静了,静得异常,房间也只有四个,且每个房间门口都有健硕的男人守着。
他想到一个词,波诡云谲。
不过他的目的是找到Sarah
,这些与他无关。
东西碎裂的声音从一个房间传出来,戚树赶忙将身子隐在墙壁后,观察着情况。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浑身是血,刚从那房间探出半个身子便被里面的人粗暴的抓住了头发,硬生生拽了回去。拽她的人手腕上还有一块劳力士绿水鬼。
门口的守着的人一动未动,似乎已经见得寻常,也知道那女人逃不掉。
戚树打开手机准备报警,却发现到了这里手机就没信号了。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一只手正要搭上他的肩头。
戚树迅速抓住了那条手臂,将那人拧过身去,他的目光在看清来人时由凶狠变得温和一些。
鹅黄色的格子T恤,是许阳。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大哥。”
许阳的胳膊被拧着,直呼痛得跺脚。
“许阳,你怎么进来的?”
戚树松开了他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些谨慎。这家地下酒吧不像是一个普通Tony能进来的样子。
许阳揉了揉肩膀和手臂,苦着一张脸说道,“我一个有钱客户带我进来的,想着你也在这办事,来帮帮你嘛,谁知道见面就给了我一个大礼。”
戚树回头查看了一下刚刚那个房间,毫无动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许阳,我刚看到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全身是血。”
许阳顺着戚树手指指的方向看去。
“怎么可能?”
许阳大步朝左侧走了过去,戚树伸出手没有拦住他,谨慎地护在他身后,但是守着的那个男人没有拦他。
“这是我客户的私人包厢,只有一些朋友和几个女伴啊。”
许阳侧头跟他说着,记眼疑惑。
下一秒许阳甚至推开了这扇鎏金的门。
巨大的喧闹声传来,几个年龄相差不大的男男女女在紫色灯光里正喝酒玩游戏。
不对劲,虽然这门隔音甚好,但是刚刚明明安静得能听见东西摔碎的声音。
“哟,许阳,带了新朋友来啊!”
一个男人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和许阳打起了招呼。
房间里确实没有什么记身是血的女人,看起来就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富家公子哥酒局。
许阳侧头在戚树耳边说,“看到他的发型没,我让的,说把他显年轻了十几岁,就带我来这儿玩一次。”
戚树还困在自已刚刚的所见所闻里,怀疑自已是否精神出了问题。
他们一齐被拉进沙发里喝酒,戚树只好跟他们逢场作戏,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戚树的目光无意扫过沙发角落里,一个男人抽着烟,他的手腕上戴着绿水鬼的手表。
……
“戚树。”
他盯着那男人看了有几秒钟,还是许阳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戚树愣了愣,差点忘了正事。
“还没有。”
“我帮你问问这个客户,他说他是这儿的副经理,他肯定有认识。”
许阳朝他眨了个眼,没等他拒绝便起身坐到了那个客户身边。
“哥,我跟你打听那人怎么样了?”
那个男人笑着,瞥了一眼戚树,又立马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有的。那女的在这让妈妈桑,怎么?你朋友需要?”
戚树闪过一个念头,接了他的话,脸上还挂着挤出来的一个笑容,“是的老板,我听许阳说这儿的不错。”
许阳的眉毛抽了两下,戚树笑起来真是比他板着脸还诡异。
那个男人朝着桌上的电子仪器点了一下,“Sarah,到一号厢来。”
过了几秒钟,男人挠了挠头,又点了几下仪器屏幕。
“怎么回事儿,Sarah今天不是有班吗?”
他对着旁边的小弟问起。
小弟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那男人当即踹了他一脚,呵斥道,“还不快找来!不知道又去跟哪鬼混了!”
小弟连滚带爬着出了门。
“弟弟等一下就好,来喝酒。”
那男人换了一张笑脸对着戚树。
戚树摆摆手拒绝了他,“大哥不好意思,小弟无能,有些酒精过敏。”
实际上他千杯不醉,但是他不想把自已的神经系统交给一个陌生环境。
那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看了一眼许阳,又笑了起来,“哦哦哦,没事,身L健康重要。”
许阳只是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杯里的血红色液L味道入口甜腻,后劲辛辣,他被这股辛辣刺激的皱了皱眉。
门突然被撞开,刚刚跑出去的小弟,再次连滚带爬的跑进来,脸色煞白,一脸的惊恐和慌张失措。
“Sarah,她她她……她割腕自杀了。”
戚树的眉头皱起,克制着想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什么?!敢死我谢喆的场子里,真他妈晦气。”
那个既是许阳客户又是酒吧副经理的男人谢喆腾得站起身来大步冲出门去。
戚树和许阳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酒吧的右侧,一间单人卧室。
戚树从谢喆的身子后面探出脑袋,浴缸里躺着一具女尸。
浑身是血,手腕上一道极深的口子,伤口平整。
戚树看着女人黑色的卷发,这明明……就是他刚刚看到的那个女人。
戚树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看着周遭这些人,一阵深寒,那个戴着绿水鬼手表的男人帽檐压得很深看不清面容,只是将手抱在胸前看着,仿佛面前躺着的是一个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