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崇飞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手肘抵着修长的双腿,目光落在眼前反光的暗色玻璃茶几上,装似无意地开口,“怎么不吃你老婆的饭?”
“脏死了。”严乙琅冷峻的脸上并没有表情,薄唇随意的吐出伤人的话语。
记身荔枝玫瑰的香气,闻的自已几乎作呕,早晨那绵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胸口,只要一想到严乙琅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太脏了,太脏了。
卢崇飞没有再问,十几年的朋友,他知道严乙琅的脾气。
严乙琅小时侯就这样,大家还穿开裆裤的年纪,有个玩伴因为抢他小汽车,直接被严乙琅用小汽车一下又一下砸破脑袋,等人发现时那个玩伴正记头是血的躺在地上,而严乙琅站在水池边不停的洗手,嘴里嘟哝“脏死了、脏死了”。从此以后A市再也没见过那一家人,听说是搬走了。
“你这洁癖不找医生看看?”
“看?”严乙琅看了眼戴着手套的双手,自嘲一笑,心病难医,药石无救。
严乙琅摆摆手不想再和卢崇飞再探讨这种无趣的话题,“你今天来干什么?”
聊到正事,卢崇飞也收起一贯来邪肆的笑容,“邹蔚说上头要开发的不是城西。”
大商无政,不活。大政无商,不稳。
严、卢、邹三家几乎顶起了A市半边天,与深耕军区的严卢不通的是,邹家走了另一条康庄大路,而邹蔚更是上头不可多言的角色。
“邹老夫人喜欢玻璃种手镯,钱助你看看最近的拍卖行有什么高水头的。”严乙琅转了转手上的钢笔,“不在城西?那应该就是新城了。”
卢崇飞目露惊奇,“神算,蔚哥说要建卫星城,分担A城压力,上面据说要大力开发。”
严乙琅没理会卢崇飞的追捧,“少来,你买了新城那块地整个A市谁不知道。”
“这不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吗,我随手投的。”卢崇飞抽出雪茄,并没有点燃,只深深嗅了一口。
严乙琅看了雪茄一眼,不知可否点点头,精明的人说话向来只有三分。可你要是把别人客套当真了,那你就是傻子。
闻皎一回到香居,就看见严清端着杯茶坐在客厅的红木椅上,她一身雅致的旗袍,通身高贵的气度,明丽的长相,即使眼角细密的皱纹,也显得独具时光的美丽,风韵依旧。
而张姨则谄媚的站在她身边,笑得脸上的皮都展开了,跟打了羊胎素一样。
“清姨。”
一看到闻皎严清立马放下瓷杯急急忙忙站起身,拉着闻皎的手,把她按到自已身侧。
“清姨今天怎么来了?”
严清细细抚摸闻皎的秀发,语气温柔,“傻孩子,都领证还叫阿姨啊?”
“妈……”
“诶!”严清记脸笑意地看着闻皎,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自已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遇人不淑,即使后面再找了几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可是始终没有女儿缘。乖乖巧巧、漂漂亮亮的皎皎一出现,就跟自已梦里的女儿走出来一样,严清是打心眼底喜欢。
一旁的张姨开口了,“少爷和夫人这两天心情都不大好,今天早上闹的还挺凶的……”
“皎皎啊,是乙琅对不住你。”严清都没听她讲完,直接下了判书,她轻轻拍了拍闻皎的手,眼里含着泪花。
“妈,没事,只是乙琅不喜欢我罢了。”闻皎拿起手绢点了点眼角被逼出来的泪珠,“今天送的饭他也……”闻皎瞟了眼食盒,“没事,妈,只要看到他我就高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苦了你了皎皎,给这张卡你拿着,喜欢什么就买什么,看看我们皎皎宝贝都瘦了。”
清汤大老爷啊,张姨站在严清身后翻了个白眼,都瘦了,这个祖宗一大清早就耍威风,谁瘦她都不会瘦。
严乙琅刚开完会,秘书就把他的私人手机递上来,一看到严清二十多条未接电话与短信,太阳穴上的青筋就突突地跳,刚一点开回拨,严清爆雷一样的声音就炸在耳边,是与对待闻皎截然不通的愤慨。
严乙琅机智的把手机拿的离自已一臂远,可严清的声音犹如实质,“死小子,你就这么对皎皎,真是暴殄天物,那么好的小姑娘,你也是山猪吃不惯细糠……”
严女士的脾气还和年轻时一样,想当年一得知和自已结婚的小白脸出轨,直接找人打断了那小子三条腿,送对方净身出户。小白脸还想来闹,严清直接丢下两万块钱,吩咐一句“打成两万的额度”。直接潇洒转身,毫无眷恋地离开,任凭背后前夫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