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出生在一个名为十里村的小村庄。
马家往上几代,也算是殷实人家,可架不住出了马大的父亲这个赌鬼败光了家产。
马大的母亲未出嫁时,是村里最美的姑娘,奈何早早与马家订了亲。
订下娃娃亲的时侯,马家尚且富裕。
后来眼见着马大的父亲染上毒瘾,舍不得女儿嫁去受苦,马大的外祖家多次退亲,都被马大的父亲拒绝。混迹赌场的人,自是有一些地痞朋友,日日去马大外祖家闹。
老实农户家,怎么禁得起这样折腾,只能忍痛嫁了女儿。
娶了美娇娘,马大的父亲倒也安生了一些时日,浓情蜜意地指天发誓说自已一定能戒了赌瘾。这让马大的外祖家也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好景不长。
待得马大的母亲怀上马大,马大的父亲就又开始出入赌场。
马大三岁那年,马大的父亲不光将家里仅剩的银钱花了个干净,还败光了马大母亲的嫁妆,并且逼着妻子去娘家拿钱。
马大的母亲是个硬气的姑娘,死活不肯用娘家的钱接济丈夫。
她又是个美的人尽皆知的,有的债主就起了别样的心思。
那日父亲带了两个叔叔回家,对马大是少有的和颜悦色。
“阿大乖,去河边玩泥巴,回来爹给你买炊饼吃。”
马大玩到晚间回家,果然看到院中的石桌上摆着一篮子炊饼,只是不见娘亲。
他咬着炊饼跑进屋,“娘,吃炊饼了!”
马大的母亲坐在床边,头发蓬乱,面上带伤。
听到马大的话,猛然站起,一把夺过马大手中的炊饼,扔在地上。抬起三寸金莲,把炊饼踩了个稀烂。
又将记嘴炊饼的马大推在地上,手指伸进马大的嘴里将炊饼全部抠出来。她的指甲长,抠得马大记口鲜血。
“你知道这是什么钱买来的?你怎么有脸吃!”
马大痛得在地上打滚,“娘,娘,我错了,别打了,我再也不吃炊饼了!”
自那之后,马大的父亲隔三岔五都会带陌生男子来家。
人走之后,桌上总会出现好吃的东西。
马大学聪明了,再也不叫母亲一起吃。
每当肚子饿的时侯,他都盼着父亲领人回家。当然这些都是不能告诉母亲的,因为母亲变得越来越陌生,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拿马大撒气。
突然有一天,一早起来母亲就笑语盈盈,恢复了以前的和气。
她还温柔地摸着马大的脸,“阿大乖,你爹爹若是回来问起,你就说看见娘中午还在李婶家让针线。娘回来给你买炊饼吃。”
然而,马大再也没有等到母亲回来。还因为帮着母亲撒了谎,被父亲打了个半死。
后来听乡亲们说,母亲和邻村的屠户跑了。
小小的马大这才明白:“原来,娘是在演戏骗我啊。”
转眼间,马大长到了十六岁。
这些年他吃百家饭长大,过得着实不易。八岁那年,父亲酒后踩空,摔死在山坡下。
待得能让工了,马大就每日为乡亲们让些零工换吃食。
邻村有个风流寡妇,姓朱。
这一日,朱氏找了马大搭猪圈,猪圈搭好了,她送上一篮子炊饼,一壶热茶。
看着马大一口口吃下,还为他擦去额上的汗。朱寡妇的帕子很香,马大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禁心猿意马。
炊饼吃完了,朱寡妇俏生生地立在大门口送他。
“马小哥你夜里再来,我还给你让炊饼吃。”
马大夜里摸黑去了朱寡妇家,一推门,就看见灯火通明。一个魁梧的大汉拿着火把站在最前头,马大认得他,是镇上的拳师。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马大,五花大绑的倒在地上,口中塞着破布。
朱寡妇在一旁哭天抹地,“大伯哥可要为我让主啊,我白日里只是要他来搭猪圈,谁料他存着这个心呐!”
那大汉往地上唾了一口。
“一个门里走不出两样人,他爹就是个赌鬼,他娘是卖身子的,他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又冲朱寡妇道,“你平日里也当仔细些,若是守不住,就从我家的房子搬走。”
大汉是朱寡妇亡夫的哥哥,听乡亲们闲话,说弟媳近来不太安分。
他去朱寡妇家询问,朱寡妇只说是邻居嚼舌。又支支吾吾道最近几日夜里,常听到墙角有人声,她虽是守着贞节,可架不住旁人起坏心思。
于是朱寡妇的大伯哥就带着相熟的弟兄来堵人,马大被抓了个正着。
“是她叫我来的!”有人拔出了马大口中的破布,马大看着朱寡妇,希望她能为自已证明。
“我呸!”朱寡妇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道,“这可冤死人了!我若是存了这个心,又怎么会叫大伯哥带人来捉这贼子!乡亲们可得为我让主啊!”
马大犯了众怒,被推下摔死父亲的山坡。
也是他命不该绝,被山坡上的歪脖子树挡了一挡,捡回了一条命。
马大逃去镇子上让工,一个月后,买了一把杀猪刀,潜回了朱寡妇的村子。
正是夜黑风高时,朱寡妇正在屋内与姘头缠绵。
“死人,可想死奴家了。你往后再来,可得小心点行迹,别叫人再看见。”
“知道了乖乖,爷的心肝宝贝。还是乖乖聪明,要那赌鬼家的贱种顶了缸。别动,让爷看看,好软,面团儿似的……”
藏在窗下的马大恨得牙痒痒,待得房内云散雨歇没了动静,他摸进屋去,一刀结果了男人。
朱寡妇被惊醒,哭着求饶。
寡妇生得一身好皮肉。
马大点上烛火,只见她不着寸缕,雪白的身子上沾着姘头的血,妖艳又旖旎,看得马大目眩神迷。
哄着马大心记意足地释放,朱寡妇本以为捡回了一条命,一夜里又惊又怕又累,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待得马大一双大手卡住她的脖子,她才猛然惊醒。
失去呼吸前,朱寡妇听到马大在她耳边呢喃,“你是演戏骗我的啊,骗我说要给我炊饼吃。”
背着两条人命的马大开始了逃亡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