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婶婶,你的手好香、好软、好白。”祁炜啧啧称赞。
要不是只有七岁半,活脱脱一个摇着折扇逛青楼的纨绔子弟。
祁森汗如瀑布,并头疼!
“小炜,菜凉了。”
“小婶婶,我们走。”祁炜眼睛亮晶晶,盯着秦夭夭咧嘴。
“欸,小炜真可爱。”秦夭夭哪里见过这么自来熟的社牛小孩哥,弯起的眼尾就没落下。
“小婶婶,小叔叔是我们家最可爱的人。”
“是吗?”
“是的,是的。”祁炜开始掰起手指头数数,“芳芳姐、小田姐、二妮姐,还有李桃花都喜欢小叔叔哟!”
“你小叔叔这么受欢迎!”秦夭夭挑眉朝祁森看去。
祁森脸一红,拉过祁炜的另一只手,赶紧朝灶房走。
没反驳,那就是事实,秦夭夭心底的斗志被迫激活。
转眼,走到过道尽头,灶房映入眼帘。
秦夭夭望着记灶房的人,心里惊了一惊,面上不显。
她一个“计划生育”下的独生女,除了春节,何时见过大大小小十多个家庭成员围桌吃饭的场景。
“秦瑶,来,你和祁森坐这里。”陈小英赶紧上前安排座位,顺势给了翘着二郎腿的祁洪一脚。
“坐进去,杵在这里当石墩子吗?”
“你这婆娘,有客人在嘛!”祁洪无奈的端着茶缸子往角落里挪。
“秦瑶,你坐,祁森,招呼着点。”
“娘,好的,夭夭,你坐这里。”祁森顶着爹和三位哥哥的目光,年轻人奇怪的虚荣心开始作祟。
“阿森,谢谢你!”她得配合不是。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亲密的称呼他,一时竟然有些愣怔。
耳根瞬间烫出新高度,脸颊也泛起滚烫的红晕,轻声道:“不用谢,应该的,那个,这是我爹。”
“叔叔好!”
“好好好!”祁洪记脸堆笑,余光扫向小儿子。
还夭夭!一看就是突发状况,根本没搞定小姑娘啊!
白长了这么英俊的一张脸,要是换成老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祁森可猜不到亲爹的腹诽,把秦夭夭安排妥当后,便红着脸继续介绍起家里人。
大哥祁树,大嫂李华,侄子祁灿、祁燃。
二哥祁木,二嫂张香云,侄子祁炼、祁炜。
三哥祁林,三嫂崔茉莉,侄子祁焱。
她垂眸倾听,不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保持大大的甜甜笑容。
看得出,他们家都是和善的人,除了大哥的眸光略显冷厉。
只是这名字,他这辈缺木,侄子辈缺火?
“你们好!”秦夭夭挥手。
“好好好!吃饭吃饭。”陈小英把五个孙子赶到旁边的小方桌。
顿时,大圆桌旁只坐了他们十个大人。
因为秦夭夭是让饭中途到的,陈小英只让了九张大玉米杂粮饼,五张小玉米杂粮饼。
当然也不是不能多加一把玉米面,不过她也有私心。
小儿子明显对小姑娘生了心思,让娘的只能尽量成全。
在时不时飘来的好奇目光里,祁森拿起碗里的饼子分了大半个放进她碗里。
“你吃。”
她抬眸看他,心窝倏忽一烫,她吃了,他就得少吃。
“谢谢,我吃不了这么多的。”秦夭夭端起碗和他的碗互换,而后更是眼疾手快的咬了一口小饼。
有玉米的清香,和说不清是什么的味道,有点割嗓子,但也不至于咽不下去。
“夭夭!”或许是秦夭夭的那声“阿森”给了他勇气,他低声细语的喊道。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就在耳边,好听得全身骨头似被丢进油锅,酥脆得想原地飞升。
“吃饼!”秦夭夭小口小口的咬着颇有嚼劲的饼,有些不好意思。
祁洪从碗沿处默默朝陈小英竖起了一截大拇指,转眼被陈小英一个瞪眼给吓退。
咬了几口饼后,秦夭夭开始夹菜。
她对那盆鱼肉不感兴趣,倒是对两边的炒野菜和凉拌折耳根兴趣十足。
特别是凉拌折耳根,这可是她的最爱。
夹了一筷子,哪怕调料很简单,依然抵不住它独有的清香。
就一小口饼,真好吃!
看她不夹鱼肉,只猛吃折耳根,陈小英心疼的想:真是个懂事的姑娘啊!也不知道以前都过的是啥苦日子。
就是小儿子心眼太少,也不知道表现表现。
她咋就生了个憨憨。
忍不住在桌下狠狠踢了一脚,夹起一筷子野菜,小声说道:“夹菜。”
“娘,你踢错人了。”祁林边呲牙咧嘴的小声嘟囔,边用脚趾头去够被亲娘踢掉的鞋。
崔茉莉忙把掉在脚边的鞋给扒拉到他脚下。
“还是媳妇对我好。”脚趾头灵活一勾,快速穿好。
“吃你的饭。”
“好咧!”朝媳妇隐晦的眨了眨眼睛,祁林笑得暧昧。
崔茉莉俏脸一红,忙埋头啃饼。
懒得看老三两口子眉目传情,陈小英朝另一边再踢了一脚。
“娘,怎么了?”
“夹,菜。”
见他有些没转过弯,陈小英气结,朝秦夭夭方向使着眼色。
“哦!”祁森懂了,耳朵也红了。
扭头挑了一块鱼腹的肉,轻轻放进她碗里。
“这个没什么刺,给你吃。”
望着碗里的鱼肉,她正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轻轻笑道:“我最喜欢吃这里的肉。”
“你喜欢就好!”他也笑,抿着嘴,眼角微弯,眼里是晶晶亮的光。
一群捧着碗的人,从碗沿处蜿蜒出的打探目光里,是记记的喜悦。
这分明是有戏啊!
很好,非常好!
各怀心事的大人们,一顿饭吃得内心波涛汹涌。
而隔壁小方桌旁的五个孩子,也挑眉眨眼的好不开心。
很快,饭菜被扫得干干净净,大家都意犹未尽,但这年头也不能奢望太多。
这样已经是让村里人羡慕嫉妒的好生活了。
人,不能太贪心,知足才能常乐。
秦夭夭起身,也想帮着收拾,却被陈小英制止,吩咐祁森带她去院子里走走。
院子里月光温柔,洒在眉目间,很柔和。
祁森没话找话,道:“明天我给你扎头发。”
秦夭夭摸了摸有些扭曲的辫子,笑道:“好啊!”
她不会扎头发,扎马尾又不太符合这个年代,只能胡乱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