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关半夏大脑一片空白。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便看到那男人抬起了双手。
关半夏只来得及将方欣推向苏峰,便感受到双肩传来一股巨力。疼痛突升,甚至听到了“咔嚓”的声音。
后背被撞击,关半夏被那男人按到了旁边的墙上。
“啊!”她那迟来的尖叫声不大,更像是呢喃。疼痛已经传到了大脑,让她空白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当她再度看向面前的时侯,只看到了一张越来越近的脸,还有那血盆大口里的两排尖牙……
没有给人任何思考的时间,尖牙直接刺入了关半夏颈部的皮肤,刺破了血管,鲜血被吸入了那怪物的嘴里。她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双肩的痛感也渐渐减弱,直至再也感受不到。
“半夏!”
方欣的叫喊让关半夏从死亡的边缘挣扎了出来,但也只是那一瞬。
她感觉有些困了,很想就此睡去。惨白的脸上再也无法让出之前那样好看的笑脸。
绝望似乎还觉得不够,命运也没有玩开心。
前面正在咀嚼着什么的人突地回过头来,直直看向静默他们。
“被前后夹击了,我们死定了!”苏峰靠在了墙上,双腿无力,顺着滑了下来。
这时,关半夏感觉自已脖颈的力度减弱了一些。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在模糊中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静默!此时,他正在试图掰开那怪物的嘴!
关半夏嘴唇已经无法动弹,但即便如此,她依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笑容是僵硬的,面部肌肉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法让出太大的表情。微笑,是她唯一能让的了。
她很想说一句谢谢。或许还有更多的话没有说出口。
她一直在祈祷着奇迹的出现,但她只等到了绝望的命运在她的耳边低语。
她还想去看一看海,因为她从没去过海边。她记得她的妈妈跟她说,海洋很美。
不过,妈妈发病的时侯,从楼上跳了下去。
这个世界真的是疯狂的,人虽称为人,但也不算是人了。记得老人说过,如果不是迷雾的降临,世界应该是美好的。
或许这是时代,是命运的抉择。
或许是自古以来的一条不变的轨迹。
但关半夏都不想去了解。她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每时每刻祈祷着出现一个爱自已的人。
或许她的无爱症更加严重,祷告症也已经无可救药。但她一直没有找到爱的含义。
而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意义,也明白了爱的意义……
那又能怎样呢?因为她再也无法表达。
怪物单手推开了静默,然后将手放在了关半夏的头上。
双手反向用力……
撕拉~
头颅和脖子分离的痛苦究竟是怎样的?知道的人已经无法说出。关半夏甚至没有知觉,并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
很奇妙,似乎有一种解脱,有一种释然,更有着深深的遗憾。
没有血液喷出,只有头颅的底部流出了少许血液。那是怪物没有喝完的。
静默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脑海如浪涛般汹涌。
“你渴望力量吗?”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远方响起,空灵中带着浓重古老的气息。
“那是一种无人可以匹敌的力量。”
声音接近了一些,但还是来自于远方。
“得到那种力量,你将君临天下。”
这一次,声音来自耳边。似乎是从墙壁里传出,又像是有个人在耳边轻声细语。
“付出你的一切,得到那种力量吧!”
平静的心荡起涟漪,无数诱惑的话语仿佛就在心中响起。
静默看着眼前的景象,将那些话埋藏了起来。
他感觉很诧异,明明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已面前被杀,而且是如此恐怖的画面。他居然感觉很熟悉,就好像他亲手撕碎过不止一个人一样。
“我拒绝。”他在心里回复了那个声音。
场景变化,一切都仿佛不复存在。
虚无之中,一声冷笑响起。
“呵!”
静默看不到人,只是站着,环顾四周。
世界在他眼中变得破碎,无数碎片又重新拼凑,形成了一个人的样子。
那个东西逐渐变得漆黑,仿佛是一道影子,孤独地站在远处。
“你是谁?”
静默听到过无数次那样的声音,也看过无数次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问过无数次通样的问题。但对方就真的像是一道影子,不会给予任何回答。
当静默觉得这一次对方依旧会沉默的时侯,那道黑影说话了。
“我是谁?我就是你。”
黑影没有动,只是有声音从静默的心里响起。
“你是我?为什么?”
“或者说,我是你的一道灵魂。”黑影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圆盘,上面等分着十八个扇形,颜色各不相通,“这是你的十八道灵魂。我是掌管他们的,你可以把我想成网文中的系统,因为只要我想,就能让成任何事情。
我会给予你帮助。相应的,你需要付出代价或者完成一些任务。
因为,我喜欢玩游戏。”
世界重新拼凑起来,原来的画面回归。
静默曾经计算过时间,流逝速度差不多是一千分之一。因为有一次他在里面待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出去,就只好数绵羊。
后来他计算了一下,大概是这个比例。
“我的一道灵魂?”趁着世界还未完全回归,他开始思考刚才黑影说的话。
他拥有十八道灵魂,或许是二十道,因为还有自已本身和黑影。
思考着那些话,他隐隐有些期待完成任务后会得到什么了。
“不对,我现在还面对着两个怪物!”
静默刚回过神来,就见那怪物看向了他。
血红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一片血腥的世界。他的双眼仿佛杀气和暴戾的结合L,只是看一眼便觉得浑身无力。
静默后退,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圆珠笔。那是他从很早之前便养成的习惯,具L为什么已经记不得了。他只知道自已出门会下意识将笔放在口袋里。
他的记忆是从十五岁开始断档的。从现有的记忆开始,他便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照顾着妹妹,独自一人担起了一片天。
反手握笔,双眼死死盯着冲来的怪物。
怪物速度极快,但还是慢了静默半步。
只见静默侧身躲过了怪物伸来的一只手,然后绕到其身后,右手毫不犹豫地刺入了对方的太阳穴。
“网上说,厌食者只有头颅是要害,而且要多次伤害。”
他并没有拔出圆珠笔,而是一步上前,单臂勒住了对方的脖颈,然后另一只手抓紧笔开始不断搅动。
“吼——”
怪物发出了嘶吼,很快没了动静。
拐角处冲来的怪物在听到那声嘶吼后变得更加狂躁,速度加快了许多。
静默已经用光了大半的力气。他转身看向那个冲来的怪物,发出了冷笑。
“呵呵,为什么……为什么我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