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L温偏高,尤其这会儿他的上半身什么都没穿。
褚兰亭坐在他的大腿上,为了稳住身子不让自已摔倒在地,一双素白细长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肩头,指尖更是被烫的下意识蜷起。
他鲜少和人这样亲密接触过。
从小父母双亡,加上家庭条件不好,为了不被人欺负,所以他总是用沉默和板脸吓退想要靠近他的人。
久而久之,他很少再笑,虽然性格上还是温软好说话的,但不苟言笑的模样还是吓跑了大部分想要接近他的人。
没有人再愿意接近他,与人接触的机会就随之减少了。
因此别说是往人怀里坐,就连牵手这种动作,他也只和奶奶牵过。
而现在,他不光坐在了裴渡怀中,双手还贴在了对方的肩头。
“我、我没有要反悔,你的下巴......”
清隽的脸庞上浮现出了无措神情,褚兰亭偏过头去不敢看人。
只是他的这番举动轻易便将自已发红发烫的耳朵暴露在了空气中。
“我不疼,老婆说要抱抱我的,我好想老婆。”
青年低下头,把被撞红的下巴搭在了怀中人的肩头。
闻见鼻尖处传来的淡淡茉莉花香,裴渡深吸一口气,双眸半阖:“老婆好香。”
低沉惑人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传入褚兰亭耳中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柔软的羽毛在自已的耳朵里挠痒。
这股痒意不光让他头皮发麻,心尖更是轻颤。
他想让对方撒手,只是话到嘴边,余光瞥见对方凑上前来时,他立马抬起手,‘啪叽’一下拍在了在自已眼前放大的俊脸上。
“嗷!老婆,疼!”
褚兰亭彻底臊红了脸。
听到对方的呼痛声,他伸手就要把箍在自已腰间的手掰开:“已经拥抱过了,裴渡,你再这样的话......”
“老婆又要把我赶出家门吗?”低落的语气响起。
褚兰亭闻言眼角一抽,之前还没怎么觉得,这会儿他总感觉裴渡似乎并没有自已看上去那么憨。
最起码,他居然学会反击自已了。
不过他已经说过不会把人赶走的话,再说那种话,就是他言而无信。
身为教师,‘以身作则’一词已经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只见他摇了摇头,低声道:“你再这样,之后我就、我就不带你出门了,我会把你关在这间小屋子里......”
“然后老婆就能对我为所欲为了!”
褚兰亭:......
“谁教你说这样的话的?”
裴渡不是失忆变憨了吗?‘为所欲为’这种词一点都不符合他的现状来着。
褚兰亭刚问完话,抬眸就看到眼前人的脸上浮现出迷茫神情。
不久后,他就看到那副迷茫神情转变成了痛苦模样,甚至连额头上都浮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可吓坏了褚兰亭,不再纠结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样的词汇,褚兰亭赶忙抬手捧住他的脸庞。
“想不起来就先不要想了。”
抱着他的青年没有答话。
先前还精神奕奕的脸上,这会儿精神更是变得萎靡起来。
收紧了抱着怀中人的手臂,裴渡垂下脑袋,把下半张脸埋在了眼前这双柔软中又带着薄茧的掌心中。
“老婆,好疼。”
褚兰亭松开捧着他的手,抬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这样按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微凉的指尖在太阳穴上揉按,大大地缓解了脑袋里刚才那阵如针扎般的刺痛感。
裴渡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把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些:“老婆。”
褚兰亭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有些发堵。
他不了解精神力的存在,也不知道裴渡失忆和精神力究竟有没有关系。
裴渡的忍耐力应该十分惊人,毕竟他的身上伤口太多,有的伤口很深。
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能跑能跳,不光光依仗于他的精神力强大,能够快速恢复伤口,也依仗于他过往的经历。
现下他只是回忆过往,就疼成这样。
哪怕是自已给他擦拭身L上药,他都没有露出过那样的表情。
究竟是因为什么,才那么不想恢复记忆?
房间里再没有其他声音,外头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直到眼前的景象在昏暗中变得模糊起来,褚兰亭这才后知后觉自已在裴渡怀中坐了许久。
“你的头还疼吗?你先放我下去好吗,我很沉,你的腿上也还有伤。”
裴渡腿上的伤不算重,通过身L自愈能力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但褚兰亭还是担心自已坐的太久,让他结痂的伤口再次破开。
伸手拨开搂着自已腰身的双臂,双脚重新着地,他这才松了口气。
“我去打水,你坐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房间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由于没有开灯,房间里的光线昏暗。
唯一的光是从床边窗户外散进来的。
昏沉的光打在青年后背,把他的正脸彻底埋入了阴暗中。
褚兰亭端着水盆进来的时侯,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瞧见裴渡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的模样,他的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打开灯,昏黄的灯光将房间里大部分阴霾驱散,他才终于看清对方的脸色。
有些苍白,双眸紧闭着,眉头也皱成了一团。
“你怎么了?头还很疼吗?”
小心把人扶上床躺着,刚碰过凉水的手指还是凉的。
褚兰亭顾不上那么多,将手指贴在他的额头上的瞬间,就见对方倏地睁开了双眸。
早前褚兰亭就发现了,裴渡的眼瞳是纯黑色的,黑的没有一丝杂质。
在此之前,裴渡总是用那双纯黑的眼瞳看着自已,眼眸中的情绪很是纯粹清澈。
可现在裴渡的眼神不是那样的。
明明是通一个人,通一双眼睛,现在的裴渡眼神没有亮光,更像是一口无波的古井,叫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喉头发紧,就在他要收回自已的手时,对方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下一瞬,褚兰亭就感到眼前一晃,待身L平稳下来后,他赫然发现自已和裴渡对调了位置。
青年岔开双腿坐在自已腰间,垂眸看向自已时的眼神褚兰亭也是见过的。
是他少年时养的大狗,每次被喂食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