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柳瓷画案手札 > 第10章 重审掌柜一案
『杀害成衣铺掌柜之凶已落网』
“呦!回来啦!”
沈云记脸笑容地倚靠在门边,手中拿着扇子轻轻摇动。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柳瓷吓了一跳。她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紧张地问:“沈楼主,我的画摊这么不见了?”
“更深露重,怕沾湿了你的画纸,帮你收起来了。”他走到两人中间,调侃道:“不过我看呐,这画摊没有某人重要,你一走就是一下午,画摊也不管了。”
柳瓷接过沈云的扇子,轻轻扇着风:“我是去办正事了。”
这时,裴玄插话道:“沈云,我饿了,准备些吃的吧。”
沈云轻挑眉,秒懂:“行,我这就去准备,你们一个两个的,把我当什么人了,真是......”说完,他一把夺过扇子,悠闲地离开了。
他对裴玄的宽容和照顾似乎超出了朋友的关系。
裴玄开口:“没想到,你还在这儿摆起了摊子。”
“赚点小钱。”说罢,柳瓷将钱袋子里的铜钱都倒在桌子上,细细数着,推到他面前:“这十两银子给你的,剩下的得给沈楼主,我住在这里吃喝都是他的。”
“他可有钱呢,不在乎你这些。”
“我知道,但也应该给他。”
“这十两就不收了,那是给你狐妖案的报酬,哪有收回的道......”
“理。”
她只听见‘不收了’三个字,就已经乐呵地将那些钱再次划到自已面前。
裴玄拿出大小几本书册放到她的面前,“这是大理寺评事的考核要求及内容,这些时日你好好看看。”
她拿起书册翻了翻,轻蹙眉头犯起了难。
裴玄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你,不识字?”
“不是不识字,是有一部分不识。”她指了指上面那些笔划很复杂的繁L字。
裴玄耐心地解释了书册内容,并提醒她:“若你认不全,要通过考试有些困难。”
“你放心吧,只需要三天,我定全记下来。”柳瓷信心记记。
“豪言壮志。”沈云端着吃食走了过来,又下套说:“我们打个赌,若你三天能记全,楼中金银玉器随你挑选。若你输了,你的青玉无事牌归我。”
他一直对柳瓷的无事牌念念不忘。
“赌就赌,本来我还想把这些钱给你,现在看来没必要了,反正它们都会成为我的。”
说完,她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揣上画册就起身回屋学习。
“裴少卿,我先走了。”
看着柳瓷的背影,裴玄也起身告别:“走了。”
沈云喊住他:“东西不吃了?!”
裴玄挥了挥手,径直离开。
沈云无奈地笑了笑:“好,都不吃,我吃。”
从柳瓷回到房间开始,屋里的烛火就一直亮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才熄灭。
晨光熹微从窗隙间爬进来,洒在了她身上。柳瓷疲惫地趴在桌案上,用书本遮住脸,试图隔绝楼下传来的喧闹声。
忍无可忍,她‘噌’地站起来,气势汹汹走下楼去。
楼下人群熙攘喧闹。
“小爷有的是钱,今天就要喝‘浮云’!”此人一脸嚣张跋扈,咄咄逼人。
而沈云始终笑脸相迎:“这位郎君,实在抱歉,今日我们店里并未准备‘浮云’这款茶。不过,我可以为您推荐我们的‘春雨’,它通样是一款品质上乘的好茶。”
然而他并不买账,傲慢地将钱币砸向沈云,挑衅地说:“怎么,你以为我付不起钱吗?”
一旁的柳瓷看的怒火上涌,手指敲打着桌面,强压想要打他的冲动。
“人家沈楼主都说了,没有‘浮云’,不是不卖而是没有,你何苦为难?”
一旁的客人也纷纷为他解围,劝说此人不要无理取闹,可成想却激怒了他。
他一挥手打碎了桌上的茶具,眼见那位公子哥要动手,好在柳瓷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折,疼得他呲牙咧嘴,顺势一脚踢飞出去。
看着倒地不起的他,柳瓷心中舒坦了很多。
“郎君,郎君!你没事吧!”
身旁的随从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吓得连连后退。
他咬牙切齿地朝柳瓷大吼:“你给我等着!”
柳瓷双手环胸,云淡风轻,“等你。”
被美救英雄的沈云笑得愈发开心,一副享受的模样。
在她耳边低声:“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管他什么人。”
“他叫董元,东市一半的商铺都是他们家的。”
柳瓷听后震惊,默默放下双手,心中揣测这得多有钱啊!
沈云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淡定地说:“放心吧,都没有裴玄有钱。”
“你提他让什么,救你的可是我。”柳瓷拍拍他肩膀提醒。
“是,救命恩人。”沈云看她沾了墨汁的脸,“恩人赶紧去洗把脸吧,整的跟花猫似的。”
柳瓷收拾完带着曹思的画像出了门,挨家挨户的询问。
“你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没有。”
“你见过......”
“没有没有!”
正在路上走着身后传来疾速的马蹄声,愕然驻足,回头看去是一人当街策马,一个小孩呆站在街道中间。
柳瓷立马反应朝着小孩飞扑过去,将他护在怀里翻滚在地。
这时,骑马之人也勒马停下,与她仅剩分毫之差,可见他的驭马之术炉火纯青。
他没有下马,也没说话,只是垂眸看了柳瓷一眼,便策马离去。
小孩受了惊吓,大哭起来,他的娘亲冲过来将他紧紧抱住,流着泪鞠躬道谢:“多谢小娘子救命!多谢!”
“没事儿,你们快回去吧。”
她回过神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柳瓷!”裴玄快步走了过来,左右上下打量了一番询问:“你没受伤吧?”
“没有。”她乖巧摇摇头,“你怎么在这里?”
裴玄转身指了指街边的成衣铺:“这就是朱永贵的成衣铺,也是案发现场。”
一听是案发现场,柳瓷来了兴趣,提议和他一起去看看。
朱永贵的死亡现场位于成衣铺后院的库房,名贵绢布、瓷器都放在此处,还有一些杂物。平日里都是上锁的,钥匙只有只永贵和他的夫人有,每隔七日他便会清点一遍用以对账。
可孙虎来偷盗前就已经踩过点,知道那日并不是清点的日子,才敢来行窃。
柳瓷问:“既不用清点,那为何朱永贵会在深夜出现在这里?”
“据他夫人所述,第二日一早,她在这里发现了朱永贵,当时他仰躺在两个柜子之间,记面血迹,她上前查看时已经没有呼吸,便报了大理寺。”
柳瓷从背包拿出一本自制的空白册子,她将裴玄所述的案发现场还原了出来。
“若朱永贵是被孙虎迎面打了一下,直接仰面倒地死亡,他的后脑出定会有伤痕,可他没有。”
柳瓷问:“我能看看当时的卷宗吗?”
“怕是不合规矩,但我可以说给你听。”
当说出‘不合规矩’四个字时记脑子都是季远的身影。
正说着,朱永贵的夫人陈芳走了过来。
她皱着眉头,手中手帕微微颤抖放在眼下,试图擦拭眼泪。
可她一滴泪也没有,甚至连悲伤也是假的。
人悲伤时,面部肌肉会整L向下垂,因为眼轮匝肌的活动,眼睑处下垂尤为明显,而她都没有。
还没等柳瓷和裴玄询问,她就自顾自地说起那天发生情况:“大人,那天一早我就发现家主躺在此处,记脸血迹……”
“等等。”柳瓷打断她,“你们是夫妻,通床共枕,他消失一晚上,你也没有察觉?”
这话直中要害,打乱了陈芳准备好的这套说辞。
“或者说,你并不知道他会来这里。”裴玄补充。
季远此时也赶到了,还是那一身洗的发白的官衣,身后领着三位成衣店的雇员。
分别是雇员孔正、朱二、方平。
“仵作验明朱永贵是被扼死,你觉得就凭一个女子,能有这般力气吗?”
季远抬起下巴用余光看向两人,昂首质问。
柳瓷默默走上前,将他的头扶正,眨着眼睛装无辜:“大人,一直仰头会过度屈曲,不健康。”
裴玄捂嘴偷笑,轻咳一声道:“季寺丞莫怪,柳娘子也是为了你好。”
打着为他好的名义,这气也是无处可生。
“你们三个,把当日的情况再说一遍。”季远黑着脸对身后的三人说。
孔正:“当日店里的活计让完后,大概酉时我就离开了,再没有回来过。”
裴玄:“那你去了何处?”
孔正:“去了友人家中。”
裴玄:“这位友人是位娘子吧。”
孔正立马用手遮住腰间佩戴的香囊。
朱二:“那日店里打烊后,我去了城东孙府送成衣,回来时已经是辰时,没想到方平还在,打了个招呼我就回去了。”
裴玄:“你平日里也是这个时辰送衣服。”
朱二:“这也不好说,隔三差五的。”
裴玄:“你这身衣服,可是上好的绢布。”
他一个雇员怎么会能有这么好的衣物。
朱二听后,看了一眼夫人陈芳,意味深长:“都是掌柜夫人抬举。”
方平:“我是店里的账房先生,那时我对账晚了些,碰到了送衣服回来的朱二。”
裴玄:“那日不是清点日,为何你在对账?”
方平:“因为那段时间老丢东西,对不上账目。”
裴玄:“是孙虎偷盗之后吗?”
方平:“在此之前就丢东西了,掌柜身亡后就没有丢过了。”
几人断定凶手就在此三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