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推开大门,与来着迎面相撞,四目相对,两脸愕然。
你:月……月氏使者?
侍卫:什么月氏使者,这是罽宾翕侯。
罽宾翕侯:哎呀呀!甘大使,疏勒一别,深感遗憾,今日重逢,可真是冤家路窄……啊不,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你:……
罽宾翕侯:甘大使今日莅临鄙寺,意欲何为啊?
你:我……我们是来切磋浮图道的精髓。
罽宾翕侯:不会吧?大师,有点眼力见好吧,你看汉使如狼似虎,动辄打杀,哪有半分信奉浮图道的样子?
你:……
罽宾工匠:可他们连助我复国这样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啊。
你:好啊,在这等着我呐!合起伙来设下圈套坑我是吧?
罽宾翕侯:住口!甘特使您最好搞清楚自已的处境,如今我是东道主,你为客,攻守易形啦,小子!
罽宾翕侯:请回答我,为何不事先通报潜入雷音寺,既至罽宾又为何不拜见月氏王?难道这就是大汉礼仪之邦的作风吗?
你:歪理!我汉使堂堂正正入贵寺何为潜入?为何不拜见月氏王,这不正准备去吗?!月氏王尊崇浮图道,故我等提前拜会大师领悟浮图之道,这有错吗?
亏的翕侯殿下诘问我汉使不懂礼仪,反观阁下倨傲不恭,公报私仇,不问青红皂白便恶语伤人,甚至勾结前朝王族构陷汉使,这难道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
罽宾翕侯:……
罽宾翕侯:甘特使,如果我真是公报私仇,阁下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您不是要去拜见月氏王吗?请吧。
你:承让。
……
【事件10:月氏风物】
罽宾通往月氏国都的官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汹涌的人流突然向两侧分开,留出一条宽敞的通道。少时,此起彼伏的尖锐长鸣传遍街头巷尾,如雷贯耳,震魂摄魄,你感到连大地都在震颤。好一会儿,一队披着锦帛的大耳长鼻巨兽才从你们面前缓缓经过。
(单一选项:吓我一跳!)
罽宾翕侯:这是月氏王的象队,平日载人扛物,战时就是所向披靡的万人敌,战场上遇见它,那就自求多福吧。
(单一选项:不过大象怕冷吧?)
罽宾翕侯:不错,在天竺,扶南随处可见大象,但月氏已是它生活的北界。
(单一选项:如此巨兽也有弱点。这又是什么?这不是浮图寺吧。)
你指着不远处一座小建筑。
罽宾翕侯:这是火教的神殿,祭拜的是光明神。我月氏也曾信奉火教,后来浮图道兴起,先王诚心皈依,遂以浮图为国教,不过仍然保留了火教这一支宗教。您看到的这些火教神庙皆为我王修建,以供信徒时时祭祀。
(单一选项:信奉火教的人多吗?)
罽宾翕侯:寥若晨星,不过在更西边——在乌弋山离,安息条支,火教仍是宗教的主流。
(单一选项:两教并存,和而不通,月氏王颇有海纳百川之胸襟啊!)
月氏商贩:哎呀,两位贵人一个月拿几个钱?替大王操这份闲心?还不如看看小老儿的杂货摊,日常百货,应有尽有啊。
(单一选项:公务在身,回头再买啊。)
月氏商贩:那万一有来无回呢?
罽宾翕侯:呸呸呸,不会说话就请免开尊口,特使是来让客的,不是坐牢的。
(单一选项:翕侯殿下您人还怪好的嘞!先前多有得罪,还请您不计前嫌,一会儿替我在月氏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呀。)
罽宾翕侯:欸~甘特使言重了,你看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吗?以和为贵嘛!
……
大月氏国都,蓝氏城。你们立于王宫之外等侯月氏王的召见。
王宫侍者:传罽宾翕侯,汉使甘英入殿回话!
班勇:叔父,精神点!
瓦夏:好样的!
使团众人:咱们可都是刀枪里滚过来的,可别丢了份儿啊!
你和罽宾翕侯被侍者领到了月氏王面前,罽宾翕侯率先开口。
罽宾翕侯:王上,就是他!对王上不敬,还把我拽下马来。
你:啊这……
月氏(贵霜)王:甘特使,上次出使大月氏才多久?怎么一回西域就变得如此孔武有力了?可叹有求则辞卑,无欲则骄慢,前恭后倨,判若两人啊!
你:王上,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想必罽宾翕侯没有告诉您他抢夺马匹,越级上访,颠倒黑白的事吧?
月氏(贵霜)王:哦,是吗?甘特使此行就是为了告诉本王这些话吗?
你:非也,甘英为大汉与大月氏两国盟好而来。
月氏(贵霜)王:愿闻其详。
你:大月氏本居河西之地,自古以来便与我大汉通根通源。
月氏(贵霜)王:不错。
你:之后月氏虽两次西迁,远离中土,我大汉博望侯仍不远万里寻访大月氏,自此之后两国世代交好,至今已有两百年。
月氏(贵霜)王:正是。
你:前几年大月氏与大汉虽然有些小摩擦,但并非不可冰释的不共戴天之仇。甘英此行,愿尽已能,消弭嫌隙,再续两国累世之好。
月氏(贵霜)王:说的好!可是你出使大月氏与我贵霜有什么关系?
你:……
月氏(贵霜)王:我们是大夏的后裔,月氏只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而已。是照顾你们汉人的习惯才仍称大月氏,可是甘大使,时代变了!从今往后,请叫我贵霜王!
你:……
你:月氏也好,贵霜也罢,在下诚心与贵国修好,大王不必拒人千里之外。
月氏(贵霜)王:我贵霜已然臣服大汉,不会言而无信,贵使不必赘言。
你:王上只怕是口服心不服吧?乘兴而去,铩羽而归,要是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月氏(贵霜)王:……
你:王上见谅,甘某并非想戳您的心窝,而是剖明此事,消解王上心中的块垒,再为王上算一笔账。
月氏(贵霜)王:洗耳恭听。
你:孙子云“主不可因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但凡征战,必讲求天时、地利、人和,贵霜王举全国半数之兵攻打西域,虽虎狼之师,翻山越岭已然人困马乏,此为不得天时;来王城的途中我见识了王上的象队,可谓威风凛凛,无往不利,如此猛兽却越不过葱岭,此为尽失地利……
月氏(贵霜)王:那人和呢?
你:跑到盟友的地盘上打人家,不辨敌友,全无人和。王上奋致远之略,拓地千里,民殷国富,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难理解,但一定就要诉诸武力吗?早就听贵国副王殿下说,贵霜战刀风靡西域,远销大秦,利可千金,王上不去争这送到眼前的万世之利,非要为争蜗角虚名与强汉一决高下,难道算明智之举吗?
月氏(贵霜)王:这话说的有理,不过……
月氏王轻轻拿起一颗明月珠,迎着阳光举到眼前。
月氏(贵霜)王:不过……您说的“大秦”,是它吗?
你:只是冰山一角,未知全貌。
月氏(贵霜)王:你是根本不懂烧玻璃的基本原理,这不是锻造刀剑的绝密技术,两个十岁的安息孩子都能原样复刻这样的“明月珠”,只需要一把沙子,一个火炉。这样的物件却被你们视为珍宝,还想顺藤摸瓜寻找那个虚无缥缈的所谓“大秦”,真是令本王百思不得其解。
你:甘英孤陋寡闻,让贵霜王见笑了。世间万物非人所能尽知,然君子当勇于正视自已的浅陋,知不足,然后自反,躬行求道,以正视听。大秦看似虚无镖缈,遥不可及,实则有据可依,安息严禁旅人过海,对西海对岸更是讳莫如深,那么安息极力隐瞒的大秦不是极度危险,就是不容他人染指的极度暴利。机遇在前,自当问津,既已远行,何妨一试?贵霜王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开拓直达大秦的坦途,顺便……发一笔横财。
月氏(贵霜)王:好啊,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甘特使您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您这样的人,我该怎么赏赐才好呢?
你:不敢请赏,只是想请王上允准甘某在贵国寻访大秦的线索。
月氏(贵霜)王:当然可以,只是雷音寺工匠作坊不必再去了。
你:……
月氏(贵霜)王:贵使不至于宁愿相信一个老疯子的话,而拒绝信任一诺千金的贵霜王吧?
月氏(贵霜)王:罽宾翕侯,带甘特使去吧,贵霜所有的图书资料,商贸清单,皆可供大使查阅。
……